丁壯壯再次被帶到了審訊室。

他耷拉著腦袋，眼睛看著地板，手地握在一起。

他知道，警方應該已經掌握了他的犯罪證據，否則不會再次提審他。

不等方睿和小張開口，丁壯壯先問道：“你們找到了那個冰箱了嗎？”

“找到了。我們還找到了藏在里面的監聽。”

丁壯壯扯著角笑了笑，自嘲道：“誒，我的運氣總是那麼不好。”

“只要是犯罪，就會留下證據。你以為你設計了完謀殺，但是作案的過程中總會留下破綻。”

丁壯壯看著方睿和小張，輕聲問道：“只要犯罪了，就會到懲罰嗎？為什麼那對夫妻棄了我，卻沒有到任何懲罰呢？他們不只是棄了我，當時是冬天，他們把還是嬰兒的我扔進了冰冷的湖水里。我差點死了。”

方睿和小張沉默了。在以前那個年代有很多孩子被各種原因棄或被殺死，那些父母都沒有到懲罰。

丁壯壯低著頭，聲音沉悶，“那些不被發現的犯罪，就不會到任何懲罰，他們甚至都不會到良心的折磨。”

方睿問道：“你是為了報復陳家，才故意陷害陳遠坤殺人的嗎？”

“當然不是。我報復陳家的方式是弄壞梯子，讓那對夫妻家破人亡。”

小張驚呼道：“是你弄壞那個梯子的？”

“四天前，我故意跟那個人說，梯子壞掉了，我幫修一下。我弄斷靠近上面的那格，那時候倉庫的貨還不多，等他們補貨補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才會爬到那個高度，然后從梯子上摔下來。無論是那對夫妻里的誰摔下來，都達到了我的目的。”

方睿問道：“你弄壞了梯子的第幾格？”

丁壯壯沒回答那個問題，反而自顧自地代殺人機：“我殺了王永華是因為他罵我是底層的垃圾。我那麼努力地活著，他憑什麼辱我？他那樣靠家族靠時代紅利起來的蛀蟲有什麼資格罵我？

半個月前，他發現了我在外面背著他收回扣，他要求我在一周之把之前收到的錢全部上繳給他。這徹底把我急了。憑什麼？我幫他撈的錢，還不夠多嗎？我不服氣，我就殺了他。孫小寧是順帶殺的。”

方睿見丁壯壯回避他的問題，方睿知道，丁壯壯應該是在替陳母攬罪。但他不是很恨陳母嗎，為什麼還要替頂罪？

方睿反駁道：“你之前說過，陳遠坤掌握了他貪污的證據，難道你不能用這個反過去威脅他嗎？而且他死前說過，他把你當接班人，他會為了一點小錢，迫你嗎？”

丁壯壯說的那些話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那份證據早就作為投名狀，給王永華了。他是公司高層，他要弄死我，讓整個行業封殺我，是輕而易舉的事。我沒辦法，只能殺了他，誰讓他擋我的路了？”

“你為什麼要陷害陳遠坤？”

“謀殺案總要有一個兇手吧。我以為我給你們提供了一個兇手，你們就會終止調查。沒想到，我低估了江州警察的辦案能力。”

小張不解地問道：“你之前一直陳遠坤哥哥，你為什麼還忍心用假酒毒害他？”

“我哥的確對我很好，他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但明明是他先說，要跟我換份，讓我驗他的人生的。他厭倦了抑的職場生活，就想跟我換人生；后來他覺得他融不了底層人的生活，又要換回去。憑什麼？

他了二十多年的幸福人生，為什麼只肯讓我半年？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為比他更優秀的人！

我一開始我只是策劃用假酒毒傻我哥。我養父母的兒子就是這樣被我毒傻的，沒有人發現。后來王永華也在我。我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我殺了王永華，陷害給我哥，讓他們兩個都消失。我就可以明正大地繼續為陳遠坤。”

小張驚訝道：“你還謀害了你養父母的孩子？”

“你們調查過我，應該知道我曾經丁偉，但這不是我的名字，是我養父母真正的兒子的名字。我養父母的兒子三歲的時候，被人拐跑了，他們又從人販子手里買了我，讓我為他們兒子的替代品。

在12歲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我也渡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后來，他們的兒子被警察找回來了。我人生的噩夢開始了。

見到親生兒子回來，養父母對我的態度立刻變了，他們把屬于我的名字，丁偉，拿回去了，給我取名丁壯壯，但是沒有給我上戶口。

他們雖然依舊收養我，但卻經常縱容他們的親兒子待我。有一天，他們把我養了很多年的小黑狗殺掉了，真正的丁偉回來后，只有那只狗跟我相依為命了。他們甚至騙我吃了它的，從那以后，我再也不能吃任何葷腥了。

我忍不了這種待，就逃了出來，臨走前，我騙那個孩子喝了純度很高的甲醇，把他毒傻了。害過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丁壯壯說這些往事的時候，沒什麼表，仿佛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麻煩你描述一下殺人經過。”

“我很久之前就在孫小寧的車上安裝了監聽，我想錄到劈的證據，讓敗名裂，欺騙了我哥的，我想要為我哥找回面子。后來我發現，王永華經常上這輛車，讓我有很多意外收獲。

案發那天，我得知道那天晚上他們要一起逛商場，然后去地下停車場私會。我知道機會來了。我跟蹤他們到了停車場后，我穿上了雨，戴上鞋套，用沾有機油的扳手打死了王永華。然后我又拿起王永華的領帶，去另一輛車上勒死了孫小寧。

一切都很順利，但我忘了車里還有監聽，我還在辱王永華的過程中留下了證據。我想要拆掉那個監聽，但它安裝在冰箱里面，我一時間沒辦法拆下。我只能把冰箱帶走。那個冰箱積太大，拿著很突兀，我就找了一輛看起來停了很久的車，用萬能鑰匙開了后備箱，把冰箱放了進去。

至于我哥那邊。我先騙我哥，我要給王永華一個教訓，但是需要我哥幫我偽造不在場證明。他同意了，他對我很愧疚，所以總是滿足我的所有要求。我趁我哥睡著的時候撓傷他，得到了他的DNA。殺完人后，我又騙我哥喝下了假酒，然后把命案現場拿走的一些奢侈品放到他房間里，偽造他殺人的假象。”

丁壯壯把案發過程描述得很詳細，基本與警方推測的一致。

方睿卻覺得很反常，丁壯壯不是那種老實順從的格，他為什麼要代得那麼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