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外圍的首座們都待不住了，齊齊現比武場，順著秦江月的目凝視那把黑劍。

劍上殘氣已經消失，黑劍躺在地上，安靜平和，一點都不出挑，仿佛凡界鐵匠鋪的一把廢品。

但劍仙的視線始終在它上，並不去周圍查看，便說明消失的兩個人都與這把劍有關。

「仙尊……」

慕不逾死後，無爭仙府並未選出新的首座，而是默認化曾出自無爭仙府的秦江月便是新的首座。

在修界之中，能代替慕不逾和秦江月有所流的，也就是紈念大師了。

佛修上前，只喚了一聲，就見秦江月彎下腰，將那劍撿起來。

他盯著自己與劍刃接的手仔細看了一會兒，語氣平靜，從容不迫道：「無礙，今日勝負難分，諸位請回吧。」

紈念大師還沒說話，銀心因為擔心薛寧就忍不住在臺下喊了起來：「那阿寧呢？仙尊，阿寧可有事！？」

是擔心薛寧才會如此冒犯，心中其實也明白劍仙這麼冷靜，薛寧應該沒有大礙，但男人啊，男人靠不住的啊！哪怕是劍仙這樣的男人，銀心也無法完全相信，雖然問了，得到了答案可能也不會百分百相信。

挽起袖子，想自己上去檢查一下那把劍，不遠的秦白霄也上了比武場，張止見此，作為劍修和薛寧的朋友，也跟著跳了上去。

一時之間，比武場上熱鬧非凡，秦江月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握著那把劍很快消失不見。

他沒給任何人與他對話的機會，只用傳音回復銀心：「不會有事。」

這話說得肯定，銀心稍稍被安到，面目依然滿是憂慮地著劍消失的地方。

秦江月帶著骨劍回到水上仙閣，心中其實沒有面上表現得那麼平靜。

他只是習慣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罷了。

但他也確實沒有那麼擔心。他和薛寧有婚契，能覺到安然無恙，但嘗試如在魔域那樣和聯繫，又完全沒有回應。

這種況只能說明，薛寧所在之地，恐怕與他所在的外界，是兩種不同的空間。

空間隔絕，無法應靈力，又或者說，所在的地方完全斷絕靈力。

秦江月審慎地看著那把劍，緩緩開口：「你在裡面？」

骨劍之中，薛寧扯著嗓子回答：「對對對！聰明！真是聰明！我就在這裡面！」

「別慌，問題不大，我想辦法出去啊！」

薛寧不斷往外喊，但外面其實什麼都聽不見。

秦江月一個字都沒聽見，但他說：「我知道了，我也會想辦法的。」

居然全都對上了。

薛寧幾乎以為自他真的聽見自己說話了，但也知道不會。

因為於一個靈力斷絕，生機斷絕的空間。

這裡只有，沒有慕妏，但慕妏的氣息無不在。

握雙拳，意識到，這恐怕是慕妏用自創造出來的一個空間。

鬥法時最後那個眼神接，讓知到慕妏不同以往的態度和決心。

看似越打越力不從心，有骨劍被殘氣糾纏的原因，也有準備這個轉折的原因吧。

慕妏這一生，最強大的時候可能就是這一刻，也在這一刻做出了的選擇。

放棄了鬥法，沒去分什麼勝負，而是借用魔神在比武時不斷加大給於的力量，用自己的神魂軀將們扭轉到這個地方。

想做什麼？

薛寧剛泛起疑，眼前突然一黑，空間裡仿佛一個窟，怪石嶙峋，泥濘，有重落在前方，薛寧定睛一看——？？？

長聖？？？

還是一個靈力全失，滿臉不悅的長聖！

薛寧突然就明白了。

慕妏創造了這個空間，然後將與有關的兩道氣息拉其中。

分別就是薛寧和長聖。

長聖一進來，空間明顯盪封鎖起來，薛寧耳邊傳來慕妏羸弱的聲音。

「薛寧。」極慢地說，「我至今仍然不喜歡你。或許我們兩個便如我們的母親，生來就是敵對，永遠不可能和睦。但我不會在正與邪之中選擇後者。」

「我無法選擇自己是不是要出生，但我可以選擇自己該如何死去。」

「薛寧，同為修士，魔道興，人道廢，我從萬魔窟歸來，看千邪萬穢，從前種種，人死債難消，只能企來生，你我能有機會做個了斷。而現今，此間無法使用靈力和魔氣，我將你與魔神關在其中，只能堅守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之，誅魔顯聖，重責予你，你能祛邪伐惡，解人間危局。」

「我生時糊塗，劣跡斑斑，死後算有所返歸，可安心無爭仙府修士陵墓。」

「薛寧，鬥法沒有結果也是一種結果。來生我要堂堂正正和你打一場，靠我自己的力量贏你。」

慕妏的聲音到這裡消失不見，薛寧聽到長聖詭異的笑聲。

魔神笑聲從低到高，從抑到狂放，意味深長道：「來生？想得真啊，拿神魂和軀借我給予的力量來做這個封鎖我的地方，還指我會給你迴的機會嗎？」

長聖緩緩撐起子，猙獰笑畢，正要繼續放狠話，突然臉上一疼，一塊石頭著過去，若不是閃躲及時，怕是要見。

他鬱冷漠地向薛寧，薛寧站在那，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扯起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