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沒手,應該是尊重的選擇。
現在慕不逾自己死了,正是合了他的心意吧。
慕不逾……
薛寧視線飄向仙閣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藤蔓的痕跡了。
想當初在後山,燒他的藤蔓,讓小對著藤蔓撒尿,還有後面一系列的糾葛,眨眼之間,那個人竟然已經死了。
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就像薛琮,像江暮晚,也像聶槃。
說起聶槃,薛寧抬眸道:「你說慕妏得了機緣,是怎麼回事?」
這是件有意思的事。
秦江月手上一頓,將小布包重新給薛寧,輕聲道:「本該重傷瀕死,甚至先慕不逾一步死去,如今不但沒有,反而修為比你還要高上一些,你與手,都不確定誰勝誰負了。」
「……是這樣的機緣。」薛寧有一種很不好的預,「不會是……」
不會是跟魔族有關吧?這些事都發生在前往魔域大戰的時候,很難說裡面有沒有患。
擔心出什麼問題,卻看到秦江月目不斜視地替整理小布包,表始終平穩冷靜,雪金袍襯得他眼眸熠熠生輝。
是那種四平八穩,早有預料掌控全局的自信。
「不必擔心。」秦江月徐徐道,「事上從無不勞而獲之事,看似是機緣,最後可能為催命符。看如何選罷。」
他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了話題:「你的魔化已經不算很多,靈力回歸本已經不再流失,可以試試看縱這些殘氣了。」
將乾坤里塞了好幾日的低魔放出來,秦江月把它們丟在仙閣里,這裡有結界,它們跑不出閣子。
「試著用殘氣誅魔。」
秦江月囑咐:「慢慢來,不要急,一點點循序漸進,我們時間有很多。」
時間很多嗎?
他放下一切都不參與,也就不必跟著修界的人折騰,那他們確實就要有很多時間。
薛寧挽起袖子,用扎帶紮,那架勢好像要打一場仗,全不見第一次嘗試時的信心滿滿。
秦江月看了一會不笑著說:「自負雖然不好,但過於自謙也是不好。今時不同往日,安心嘗試,你會功的。」
薛寧深吸一口氣,將他的話聽在耳中,認真點頭。
「好!」聲音洪亮,嚇得兩隻低魔開始四逃竄,「哪裡跑!」
秦江月肩膀都被薛寧快速閃過的撞了一下,他微微搖晃,眼睛追著薛寧去抓那些低魔,幾乎有些眼花繚。
仙閣瞬間變得熱鬧起來,低魔在秦江月袖裡乾坤中養了幾日,頗有些進益,速度極快,薛寧追逐的速度也不落下風,秦江月髮時不時被他們竄過去的風,人坐在那裡,目追逐過去,角始終噙著笑意。
這樣的飛狗跳凌吵鬧,一點都不讓孤獨寂靜慣了的他覺得不適和不悅。
他很喜歡這樣的熱鬧,因為其中有薛寧在。
他就維持著坐在中央的姿態,並不閃躲到不被打攪地地方,甚至還給薛寧鼓舞:「就是這樣,就快打中了,往左一些,不必怕牽連到我,我有護罡風不會傷,敞開了調殘氣就是。」
「向右,它們藏去右邊了——殘氣為金,你的靈為木,木克土,金克木,用起來你是會有些磕絆,次數多了就會好上一些,嗯……」
秦江月又被薛寧撞了一下,手撐到一側,差點倒在團上。
他乾脆維持這個不端莊的姿勢繼續指點,後面低魔發現他的喋喋不休全都對它們不利,開始瞄準他了。
薛寧本來就被遛得生氣,見此一幕直接跳起來:「好你個沒長眼的低魔,遛我就算了,還敢打我老婆!找死!」
那因為金克木沒什麼準頭的殘氣,瞬間變得凜冽起來,一下子就把兩隻低魔給打死了。
看著瞬間化為黑消失不見的低魔,還有些不可思議。
「?一下子就死了?」
秦江月從後面抱住了,將僵住的手臂緩緩按下去:「我之前就猜測,這些殘氣對魔族的殺傷力可能遠超修士自的靈氣。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薛寧訝異地向側,秦江月的視線定在黑消散的地方,琢磨了一下道:「那我修煉一下,假以時日,拿它對付魔神,也夠他喝一壺的吧?」
這還真不是異想天開。
秦江月認真道:「是,你可以。」
但薛寧並不怎麼高興:「估計修界撐不到我修到『假以時日』。」
長聖都多歲了,修煉了多年,這殘氣還是小喵喵呢,要打敗大怪,假以時日可得假上數千年吧。
秦江月並不像薛寧一樣沮喪,他擰眉道:「你修煉它又不是為了修界,作何擔心這裡撐不撐得住。」
薛寧半晌沒說話。
「你心中還是想要幫忙。」秦江月揭開了的心事。
薛寧傻笑了一下,轉移話題:「你就抓了兩隻低魔嗎?可還有?我再試試?」
秦江月看著,這不想說就轉移話題的功夫,真是深得他的真傳。
不過他沒容真的轉開話題:「想要幫忙,又不想真的去,捨不得平靜的生活,所以心中糾結,哪怕有了新的力量也無法真的高興。」
薛寧抿抿,低下頭來,靠在他上:「我這是不是太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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