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挲著手裡的丹瓶，「沒什麼是你不能聽的。」將丹瓶收起，「等我問到，咱們再一起商量要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自己決定便是。」秦江月卻堅持道，「我能做的只是助你達心愿，而不是干涉你的決定。」

薛寧垂頭闔了闔眼，低聲問：「仙尊這般為我……我又要如何報答？」

秦江月想說不需要報答，他們這樣的關係，若還要分個誰多誰豈不生疏。

可薛寧已經抬起頭，風吹得髮飛，手落在他口，過領輕輕探進去。

「不如我以相許？」

……

秦江月是劍仙。

劍仙戰意是劍修的數倍。

甫一被人如此親接，他會下意識地反擊回去。

薛寧直直地與他對視，秦江月的戰意忍逐漸轉變難以言說的緒。

「我待你之心，不需你有什麼回報。」

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那如果我非要這樣報答你呢？」薛寧更近了一些，人幾乎與他在一起。

好像喜歡上看他忍克制心緒跌宕的樣子。

特別中意他繃線，自持而又矛盾的神態，每次看都覺得心澎湃，沸騰。

怪變態的。

秦江月知著快如迅雷的心跳，結了，悅耳的音裡帶著一奇異的纏綿。

「這不是報答。」

他糾正：「這是恩賜。」

薛寧本意是自己調·戲人。

結果被四兩撥千斤，狠狠反擊回來。

暈頭轉向地離開，暈頭轉向地休息療傷。

直到站在拜見大會的首排，還是有些暈乎乎。

秦江月的位置是仙府最高的十三級階梯座，慕不逾退到左側，右側是聶槃，再往下是各仙宗首座的位置。

除此外，所有擁有拜見劍仙資格的弟子都站在高臺之下。

淡淡的仙靈薄意彌散在周圍，劍仙還沒到，只是這樣等待他，他們就覺得境界鬆大有進益。

薛寧的位置說來有些尷尬。

在第一排，除了，這一排都是仙府弟子。

秦白霄，溫，慕妏，還有兩位面生的師兄。

他們都穿著仙府弟子服，唯有薛寧不一樣。

拽了拽袖，知到後探究的視線，後腦勺都快出一個了。

鑑於秦江月還沒來，底下的紀律也沒那麼嚴，還有人低聲對話。

薛寧後背忽然被拍了一下，激靈一下回過頭，看到銀心和銀楓。

他們穿著合歡宗的紫，在其他仙宗審視的目下欣喜又訝異地和打招呼。

「阿寧？真是你？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但小楓說肯定是你。」

銀心並不介意別的宗門如何看他們，都習慣了，倒是銀楓，這是年後第一次下山，還要參與這樣的盛會，邊都是各仙宗的首席弟子，他被看得著實張。

「阿寧。」銀楓輕聲道，「你還好嗎？在這裡見到你真是讓人高興。」

薛寧也很高興見到他們，笑著說：「我好著呢，你們來多久了？」

他們寒暄起來，一副稔模樣，再加上薛寧在仙府時多年深居簡出，其他仙宗首席弟子見過的人屬實不多，所以慢慢也就以為是合歡宗的人。

合歡宗的人怎麼跑第一排去了？眾人眼疑，奇怪對視，倒是蓬萊宗主張止並不奇怪。

從當時仙府慕府主與剛出蛇腹的薛寧談切程度來看，何止能站在第一排。

站到十三級高位上去，慕府主怕是都允許。

張止並不知道薛寧和劍仙如何，只當和慕不逾有關係。

合歡宗的弟子……本事果然不小。

但活著就好。

別人修習什麼功法與他無關，人各有道，共事一遭，沒隕落那便好。

張止紅冶艷，梳著高馬尾，因斬殺了大妖一事在弟子中揚名，就站在第二排。

薛寧和合歡宗的人熱烈談，他幾次看過來，一點都沒反應，好像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

張止低頭看看上紅，以前總覺得蓬萊紅過於顯眼，如今又有些懷疑人生。

這都看不見嗎？

第一排的溫臉不太好，子還很虛弱，是靠秦白霄和慕妏照料才能安穩等待劍仙。

薛寧那邊那麼熱鬧，也被吸引注意力，靜靜觀察那張悉又有些陌生的臉，慢慢竟有些氣力了。

怔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為何衰敗微末之時，大師兄願意和薛寧在一起。

薛寧沒發現張止，卻對主的視線萬分敏銳。

遲疑片刻還是看了回來，兩人對視，冰山人出一個笑容，仍有些羸弱，但只有善意。

薛寧沒有猶豫，也朝一笑，兩人之間看起來沒有任何矛盾可能。

秦白霄握的手緩緩鬆開，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居然背後冒汗了。

都不知道自己是擔心薛寧不理會師姐，師姐傷心多一點。

還是怕薛寧見到師姐心裡不舒服多一點。

有些出乎薛寧預料的，是和溫站在一起的慕妏。

並未去人間平魔，只聽人傳回薛寧做了什麼義舉，其實不太相信薛寧有那般大義，可那麼多雙眼睛看見了，大家不會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