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當年正是被傾天殺死，若那和師母近似的子跟在傾天邊，又有那麼多巧合，或許與師母的神魂有關。又或者，當年的確有異樣，只是師尊因為某種原因沒有發現。」

傾天是魔神的大護法，能力自然在一介凡修的薛琮之上。

薛琮在無爭仙府算得上長老，在天界真是談不上什麼，傾天若要瞞過薛琮絕不是難事。

「可我覺得沒必要啊。」薛寧困，「魔族做事向來直接，傾天想要誰，直接搶了就是。」

「魔是如此。」秦江月看著，「可人不一樣。」

人和魔最大的區別，就是腔里跳的那顆心臟。

傾天固然無所顧忌，肆意妄為，可如果那子真是江暮晚，還是和薛琮育有一個兒，當時兒還剛出生的江暮晚，那不可能沒有顧忌。

薛寧沉默下來，表不太好看，秦白霄在外面等了很久，沒有得到回音，仍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鼓起勇氣再次求見，顯然是今日非要見到劍仙不可。

薛寧回神，按住秦江月的手說：「你見他吧，我迴避一下。」

要出去，被秦江月拉回來。

「我沒什麼事是不能讓你知道的。」

他說得很隨意，手已經抬起來，客房的門自打開，門外站著的秦白霄映眼簾。

薛寧梗了一下，心跳有點快：「……」你是沒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可秦白霄不一樣啊！

「我還是迴避一下吧。」邁開步子，被秦白霄擋住去路。

「你在這裡正好。」秦白霄朝出手，「我的玉佩可以還給我了。」

薛寧手下意識進了口袋。

竟是隨帶著，沒塞進乾坤戒嗎？

秦白霄心中緒難言，突然覺得自己話說得過於冷，補充道：「你現在應是用不上我相護了，這玉佩跟我多年，是自小戴著的，於我來說很重要。」

這麼重要的玉佩，當時毫不猶豫給了。

可被死亡之後卻沒給他任何消息。

薛寧抿抿，將玉佩遞過去，秦白霄來接，接的過程中，兩人手指難免有些撞。

與秦江月不同，秦白霄的手是熱的，溫暖乾燥，溫度適宜。

到薛寧的手，他彷如電，趕收了回來。

「進來。」

秦江月冷不丁開口，門口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給彼此讓路，這就導致中間空了很大的位置。

「你若是因我要迴避，那就不用勞煩。」

秦白霄垂眸道：「我只幾句話和兄……和仙尊說，很快就走，也沒什麼不能讓人聽的。」

薛寧：「……」

關鍵是不太想聽，氣氛好詭異，兄弟倆一前一後，好像夾心餅乾，有點不過氣來。

秦白霄大約也不自在，快速往裡走，在秦江月面前跪下，低了一會兒頭，又堅定地抬起來。

薛寧看到這一幕，默默地把門關上了。

看就算了，還是別來什麼路過的人圍觀了。

雖然劍仙住的地方肯定不會有外人隨便過來就是了。

尋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薛寧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餘瞥見秦白霄仍在仔細觀察秦江月。

「晚輩冒然來拜見仙尊，師尊知道定會不高興。」秦白霄終於開口，脊背得筆直，雙手化出降魔劍，「晚輩也沒有其他事來打擾仙尊，只是想將此歸原主。」

一靠近劍仙，降魔劍就劇烈抖起來，發出殺意畢現的劍鳴。

可秦江月一點要拿回來的意思都沒有。

「給了你就是你的。」

他探出手去：「起來，跪我作何。」

秦白霄怔住，錯愕地著他遞過來的手，竟是要扶他起來？

他人還茫然著，秦江月已經主握住他的手將他拉起來。

「進益很快，我走的這段時間你有用功。」秦江月順勢探了探他的經脈，稱讚了一句，「不錯。」

秦白霄眼睛都紅了：「仙尊……」

「我走的這段時間」，秦江月話里話外就仿佛只是外出歷練了幾日，像從前那樣離宗辦差，並不是死了一次又換了個份歸來。

「你若非要這樣喚我才心安，也可以。」

「不是的。」秦白霄忙否認。

必須承認的是，在來這裡之前，站在門外等待的時候，他是有怨氣的。

他畢竟是秦江月在喜歡上薛寧之前唯一放在心上的親弟弟。

前半生秦白霄一直在秦江月庇護之中，除了降妖除魔教導晚輩，秦江月最關注的就是他。

兩人從小相依為命，一起長大，不可能不深厚。

既如此親厚，怎能不介意秦江月回來之後沒第一時間給他消息？

但秦白霄現在意識到他其實沒有真的「怨恨」，他只是太高興了，高興得無所適從。

兄長回來了，一點事兒沒有，只比過去更好，他真的很高興。

「兄長。」

秦白霄沙啞地喚了一聲，俯在秦江月膝頭安靜地落淚。

薛寧眼睛也跟著發熱，轉頭避開視線，悄悄抹了下眼角。

秦江月注意到的小作，將秦白霄扶起來說：「我那時不願你們為我落淚，現在也不需要。你若有力沒用，便好好準備一月後的仙門大會，務必爭取到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