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故意說,「騎烏太稽了。」
「是神!」小神剛想申訴,就和窗戶里的秦江月對上了視線。
它尊敬仰慕凝真君,也很謝秦江月允許它去蹭鏡湖,本想立刻行禮問好,可是不知道怎麼了,秦江月這時看他們的視線,有種說不出來的遙遠和冷淡。
小一慫,跳下了云:「阿寧你回去吧,我找地方趴著去了。」
薛寧看它溜走,等了一會,才慢慢去看秦江月。
秦江月雪袍烏髮,在月下有仙人之姿。
他越來越不好,但這麼晚了還沒睡,薛寧知道是在等,等著考教今日的績。
薛寧朝他走過去,秦江月慢慢把頭轉開,來到門前,打開,邁步進去,低頭著地面上的玉石反,這幾日總會有種看著絕癥病人緩緩離開的無措和抑。
是死過的人,知道那是什麼覺。
來到窗前榻邊,了個小邊兒坐下,主報告今日進展。
「我練氣四層了。」
練氣一共九層,薛寧轉道不過幾天就到四層,堪稱天賦異稟。
「很好。」秦江月給倒了杯茶,「你很努力,應該很快就能築基。」
薛寧看著他握著茶杯的手,白得看不到一點兒。
抿抿說:「是占了鏡湖的便宜,再有那樣好的心法,很難不快。」
想了想,問出心裡一直的疑:「師兄是怎麼拿到府主的心法的?府主知道我在修煉他的心法嗎?」
慕不逾那個死老頭,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
秦江月說:「以前看過,就默出來給你了,不必擔心府主知曉,你今後應該也見不到他了。」
他很清楚薛寧想走得遠遠的,但這是第一次直觀地說出來。
薛寧心說,不愧是你啊白月,看過就能默寫出來,這是過目不忘吧。
一抬眼,發現秦江月正注視,目很專注,琥珀的眸子裡倒映著的模樣,像是刻進去了一樣。
「你……」
張口,秦江月卻先說:「可想過要一件怎樣的法。」
劍修築基會有本命劍,薛寧之前劍道築基也有選過劍,薛長老厚著臉皮請江太的母親江長老給煉,但江長老說與劍不合,沒辦法為鑄劍,原始終耿耿於懷,覺得是江太不準母親幫鑄劍,兩人不知因此打了多架。
如今秦江月問要什麼法,薛寧卻聽出一種代後事的覺。
確實也沒想過自己要用什麼法。
法修的法很多變,用什麼都行,原書中最強大的法修就是慕不逾,慕不逾的法是一條很特別的木鞭子。
「近日好好想想,我尚有些材料,或可為你鑄本命法。」
秦江月這樣和說。
薛寧訝異地看過去:「師兄還會煉。」
最近總是很有禮貌,張口閉口都是師兄,已經很對他直呼其名。
秦江月看著,一時沒有開口。
直到表開始變得有些尷尬,目低下去,盯著榻上的小桌案低聲問他:「怎麼了?」
「以前不是覺得我什麼都會嗎?」秦江月的語氣很隨和,聽不出從前那些不自覺的高高在上,「如今我會煉,怎麼反而覺得驚訝。」
薛寧有點啞口無言。
最近總是這樣,和白霄都能說上許多,和他卻老是支支吾吾,或者直接沉默。
秦江月心裡有些形容不出來的。
「花呢。」
薛寧趕忙將那支無之花拿出來。
「試試吧。」
「好。」
這幾天每日都會試著讓無之花重煥生機。
從秦江月給那天開始,花枝就一直在衰敗,花瓣早都枯萎凋零,花枝也變得乾枯發黃。
轉道重修之前,不管費多大力氣都看不到花枝有任何恢復,但近幾日,已經明顯看到花枝不那麼枯黃了。
薛寧手前特地後退了許多,離秦江月遠一些,怕自己的木靈刺激到他。
秦江月看著,看聚集靈力注花枝,竟已經可以讓花枝直起來,甚至冒出了一點綠芽。
那花瓣重生盛放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在越來越好,有無限期許的未來。
而他很快就要死了。
秦江月見薛寧欣喜地將綠芽指給他看,只覺的這一幕很恐怖。
他畏懼般後撤子,蒼白的臉上一片空茫。
「怎麼了?」薛寧看他反應,一時拿不準,還以為自己弄錯什麼了,「是不是花枝不該這樣?我做錯了嗎?是哪裡出了問題?」
想把花枝拿開,但秦江月說:「不是你的問題,你很好。」
他重新調整坐姿,手撐在旁,神鎮定下來,但臉還是很蒼白。
「你已經做得很好,花枝也沒問題。」
是嗎……?那他剛才是怎麼了?
薛寧還想問,可想也知道他不會回答,猶豫一下還是憋了回去。
不問了,不合適。
「師兄當年是幾天築基的?」
這個問題沒什麼難回答的,秦江月慢慢道:「我生下來就是築基。」
「……謝謝,再見。」
這太正常了,在秦江月出事之前,慕不逾的修為都不如他,修界只有三位道君,但秦江月更在道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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