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時能治愈一切傷痕,可我卻好像在一夜間,失去了所有自愈的能力。
像是一條斷了尾的魚,只能擱淺在海灘的邊緣,任由殘軀被洶涌的水吞沒。
我做了一場又一場關于顧北森的夢,在那個虛無的時空里,我千百次和他相遇。
直到夢里的那抹月開始變冷變遠,直到所有的廓漸漸變得模糊。
我開始拉上窗簾,讓屋子黑得像從未見過。
總僥幸的以為,那些蠶食著心臟淋淋的傷口也能匿在黑暗里,再也不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可我卻忘了,那些傷口其實從來都沒有愈合過。
絕又清晰的,在黑暗里被無限放大。
無時無刻不在撕扯著每一次沉痛到骨的呼吸。
漆黑得分不清晝夜的空間里,我狼狽的就像是一只被時間拋棄在混沌宇宙里的怪。
麻木地看著一撐開隙的,可我再也抱不到那束只屬于我的亮。
那顆最亮的恒星和那最溫暖的皎月,永遠被藏在了靜默無聲的永夜里。
可那抹微弱又充滿力量的脈搏似乎并沒有放棄,不停不歇地躍讓我漸漸找到了一微弱的生機....
2021年仲冬,那個支撐著我再次走出霾的小生命,終于順利出生了。
我給他取名為:顧念。
之后很多個日夜里,盡管思念至極,我卻再也沒有夢到過顧北森。
或許是在失去顧北森的第一年里,我夢到了他太多次,貪婪地用盡了所有的意念,一次次抵達了那個亡靈離開前會駐足過的時空。
一遍遍重復地走進那個殘破的車廂,一遍遍與那抹虛影肩而過。
那一瞬,我突然間覺得,他好像在用一生的時間,教會我該怎麼釋懷他的離開。
可我又僥幸地認為,或許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悸的青春里,落日下的年用最溫的言語,闡釋了那個關于“死亡”最治愈的定義。
“人死之后,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不會消散,它們會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里重新凝聚,直到足夠用新的份,再次與珍的人相遇。”
于是,我居然生出了新的期盼。
或許在千百個肩而過的影里,他會與我再次相遇。
2022年仲冬,顧念終于開始咿呀學步。
我好像在他后看到了那雙曾護在我后的手,就像在另一個時空小心翼翼地守護。
2023年的仲秋,我帶著顧念回了暮城。
在那些悉又陌生的街道,找尋著那抹期待了無數個日夜的影。
仲冬漫天的大雪搖搖墜落在院落后,朗空的夜幕下,我隔著玻璃上的霧氣,看向那顆最璀璨的北落星。
就像過了時間的長河,和他遙遙對在星海。
懷抱里的顧念突然指著星河:“爸爸,回來...”
糯的聲音像是和遙遠的星空有了應,眼淚一瞬間盈滿了眼眶。
門鈴被按響。
“你好,我是樓下的鄰居,你家的小貓落到了我家窗臺....”
很多很多年后,我不知道那一刻的時空是真實還是虛無。
但或許我會用盡一生,找到這個只屬于我的答案...
------全書完-------
十七歲那年,周宜寧悄悄喜歡上了一個人。 夏日午後,少年隨手留在她桌子上的紙條寫滿了競賽題思路,瞬間成爲她整個少女時期的所有心事。 本以爲再無相見,不想高三那年轉學,她竟成了裴京聞的同桌。 少年人帥性子野,是常年被衆多女生提及的風雲人物,唯獨對默不起眼的她有些特殊。 高考那天,周宜寧鼓起所有的勇氣,藉口沾學神運氣,輕輕環住少年勁瘦的腰身。 裴京聞回擁住她,溫聲鼓勵,“別擔心,你會得償所願的。” 卻沒想到,後來分別的許多年,他成了她整個青春時期唯一無法得償的所願。 — 意外重逢時,裴京聞已是業界出類拔萃的青年醫生,出身顯赫,身邊追求者無數,一如少年時讓人移不開眼光。 她忍着眼眶的澀意,看向男人端正挺拔的背影,輕喚他的名字:“裴京聞。” 不料,下一秒男人轉身,語調是從未有過的冷漠:“周小姐,有事?” 周宜寧這才認清他早已忘記她的現實,正要悄悄收起所有幻想,卻在家裏安排的相親局再次見到他。 “結婚嗎?” 明知男人和她領證不過是滿足長輩心願,到嘴邊的拒絕仍無法說出。 — 南臨高中校慶,裴京聞作爲優秀校友代表發言,舉手投足隨性恣意,僅站在禮堂就備受衆人仰望。 周宜寧自以爲將情愫很好隱藏,保持分寸不僭越,彷彿和他是剛認識的陌生人。 只有在提起學生時代最般配的情侶,好友趁機問她和裴京聞的後續時,她搖頭,低聲說:“他現在……不喜歡我。” 話音剛落,她撞進了一雙深沉炙烈黑眸,避無可避。 誰都不知道,人潮散盡,裴京聞在他們看了許多個日出月落的操場,從她的身後靠近,滾燙的呼吸帶着懲罰的意味。 “感覺到我對你的喜歡了嗎?” “如果還沒有,我可以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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