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白婉點點頭,算是招呼,“蘇小姐。”
蘇白婉的挑釁被無視,眼中閃過一抹不忿,但是礙于秦硯在旁邊,沒有再開口。
簡單的寒暄過后,周韜和喬仁東進了正題,林覓在旁邊聽得膽戰心驚。
真實的商戰遠比網絡上看到的那些要殘酷得多,起碼林覓就沒見過周韜這麼低三下四地求過誰。
而他僅有的所求,只是讓喬仁東留下周家最初發家的數產業而已。
喬仁東拒絕的輕描淡寫,“不好意思,周總,我們會按照市場價進行收購,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周韜臉白了白,“非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嗎?周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喬仁東笑著彈了彈煙灰,“只能說周家比較倒霉,對不住了,兄弟。”
蘇白婉看了林覓一眼,似乎很好奇,“林書怎麼認識周總的?難不是你上一任金主?”
林覓不波不瀾的回答,“不是,我上一任金主姓謝。”
周韜在一旁默默地喝酒,喬仁東饒有興致的加進來,“哦?他跟阿硯比,誰的活好?”
秦硯抄起一個水晶煙灰缸沖他砸過去,罵道,“滾一邊去。”
喬仁東“哎呦”一聲,“重輕友的玩意兒,我是替你問的!”
秦硯點了支煙,“老子不需要,閉吧你。”
喬仁東賤地說,“你是怕被比下去吧!”
秦硯按了按手指,咔咔咔地響,“怎麼,想練練?”
喬仁東了脖子,連忙給上拉鏈,“不說了,不說了,行吧?誰能練得過你。”
蘇白婉暗暗咬牙。
本以為能讓林覓人前出丑,沒想到阿硯還是護著。
他不是有那方面的結嗎?為什麼林覓陪過別的男人,他卻本不在意?
是因為只是玩玩而已嗎?
可他玩的時間,未免太長了。
這場飯局確實如秦硯所說,沒能改變什麼,結束后,周韜神恍惚地往外走,林覓追了上去。
“周總。”
周韜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頹然笑笑,“林書,很謝你的幫忙,但我今天實在是……改天一定登門道謝。”
林覓搖搖頭,“我不是要好,這件事我很抱歉,周家……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周韜苦笑,“能怎麼辦?這些資產賤賣給喬家,估計也能換個幾億,我帶著家人去國外避一避,就當提前退休了。”
林覓問,“周紹文那邊,還打算繼續瞞著?”
周韜嘆了口氣。
“他子不拘,只要不賭不創業,這些家產夠他敗幾輩子的,何必讓他跟著難。”
林覓了,半晌道,“那,后會有期。”
周韜擺擺手,“后會有期。”
他很快上車離開了,林覓在原地站了一會,后突然有人道,“替他委屈?”
林覓回頭,看到喬仁東著煙站在路燈下,頓了頓,搖頭道,“只是覺得商場風起云涌,變化太快了。”
喬仁東嘲諷地笑,“何止是商場,整個世界不都是這樣的?站到金字塔最頂尖的那些人,腳下永遠遍布失敗者的命運。我是這樣,阿硯也是這樣的。”
林覓笑笑,“可能我只是個普通人,所以只能對普通人共。”
喬仁東把煙頭扔到地上,抬腳踩滅,語氣冷淡,“共不了沒關系,別背叛就行了,阿硯對你是認真的,別再辜負他的喜歡。”
他說完,轉就走了。
林覓站在路邊愣了好久,直到細細的雨落在臉上,茫然地抬了抬手。
秦硯喜歡?
他們之間隔著六年,隔著辱與仇恨,他……還喜歡?
林覓抬腳便要回酒店。
想問問秦硯,喬仁東說的是不是真的。
走到一半就停住了。
餐廳門口,秦硯背著蘇白婉出來,昏黃的燈照得他的臉十分和。
他走得很慢,很細心地照顧到蘇白婉方方面面,把蘇白婉背到車邊,又彎腰將抱進去。
他也上了車,車子很快駛離了。
林覓定定地站了一會,半晌嗤笑一聲。
喜歡個丫。
車上。
蘇白婉按著腳腕,疼得直涼氣,可憐地抬頭看著秦硯,“阿硯,還是好疼,要不是昨天林書那通電話,我也不會……”
秦硯打斷,聲音冷淡,“我送你去醫院。”
蘇白婉撅起,“現在去醫院只能走急診,急診的醫生都不專業,萬一再給我治得更嚴重怎麼辦?”
試探地道,“阿硯,我記得你上次買了個理療儀,都沒拆開過呢,要不我跟你回去……”
秦硯神淡淡,毫不留地拒絕,“不行。”
蘇白婉咬了咬,眼中閃過不甘,“為什麼?機閑著也是閑著,難道你打算送人?什麼人能比我還重要……”
話沒說完,秦硯目冰冷的看過來,蘇白婉打了個哆嗦,頓時噤了聲。
“跟你沒關的事,心。”秦硯收回目,漠然道,“不去醫院的話,那就回家吧。”
他吩咐司機改了方向,蘇白婉用力掐著自己,心里卻始終被憤恨堵得死死的。
那個理療儀,是當初林覓扭了腳,他吩咐王助理買的,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最后沒送出去。
難道連用林覓不用的理療儀都不配嗎?
蘇白婉低下頭,眼中恨意洶涌。
第二天一早。
林覓接到了文修復鑒定機構的電話,說那位修復師出差回來了,讓空過去一趟,對方要跟見個面。
林覓不敢耽擱,趁著午休時間過去了。
那位修復師文卿萊,是個三十出頭的儒雅男人,跟秦冰刻意裝出來的不一樣,文卿萊仿佛骨子里都流淌著書香世家的氣息。
林覓甚至覺得他穿長袍都能直接參加科舉去了。
文卿萊禮數也很講究,把請到工作室里,慢條斯理地泡茶,步驟繁復,但他做得一不茍,最終端到林覓面前一碗清亮的茶水。
林覓有些寵若驚,捧著那碗茶問,“文先生,我那尊玉佛能修復嗎?”
文卿萊道,“有些難,但我可以一試,不過費用方面可能要高一點,初步估計在十二萬左右,林小姐能承擔嗎?”
林覓說,“沒問題。”
文卿萊喝了口茶,看過來,“其實讓林小姐跑這一趟,還有些別的事。”
林覓連忙道,“您說。”
文卿萊負手站在窗前,窗外雨打芭蕉,他看了好一會,才開口,“那尊玉佛,能否冒昧請林小姐告知來歷?”
林覓提起一口氣,忍不住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
“這是我母親的舊,文先生……以前見過?”
文卿萊轉,說,“這原是我家的東西。”
林覓腦袋轟的一聲,好半晌才問,“你家的東西?”
文卿萊點點頭,“多年前,有賊人從文家掠去大量收藏珍寶,其中就有這個。林小姐,我不是想要回這尊玉佛,只是這些年我們一直在追蹤當初對文家手的人,所以希林小姐能把這玉佛的來歷說清楚。”
林覓搖搖頭,“我從小跟母親分離,找到的時候邊就帶著這尊玉佛,所以我并不清楚玉佛的來歷。”
文卿萊失地道,“原來是這樣。”
從文修復鑒定機構出來,林覓給萬鵬打了個電話,“有空嗎?我們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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