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最後還是給姜津津帶了烤翅回來。

兩個人是的吃的, 都不敢讓楊管家發現。

楊管家雖然在周家是管家的職務，但他在周家呆了十幾年，不管是在周明灃心裡, 還是在周衍心裡, 他不只是管家, 也是周家的一份子。楊管家今年也有五十多歲了, 工作能力自不用說, 將周家上下都打點得很好，是周家一家三口絕對離不開的人。

楊管家非常關心他們的生活，所以, 這種路邊攤出現在周家，並且被他看到的話……

當然, 楊管家也不會說什麼, 他一向都有分寸, 但那擔憂的眼神就是讓人有一種自己做錯了的覺。

“你媽今天去學校找你啦？”姜津津問。

周衍小心地看了姜津津一眼，發現對方語氣跟神都沒有不對時, 這才謹慎地點頭，“嗯。給了我這個學期的零花錢。”

“wow多呀！”姜津津很喜歡八卦這種事。

周衍說了個數字，姜津津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什麼，三、三十萬？”

零花錢怎麼會這麼多！！居然六位數！

穿書前二十年的零花錢加起來估計都不超過六位數。

這讓姜津津對周衍的羨慕之瞬間衝到了頂點。

上輩子一定是拯救過銀河系才能到這樣的爹媽吧！

“恩, 本來要給六十萬的。”周衍嘀咕, “我不想要……”

姜津津：“……你媽每個學期給一次零花錢嗎？”

“恩。”

姜津津收回白天“想跟鍾菲爲好朋友”的念頭, 現在不想當鍾菲的朋友, 想給鍾菲當兒。

正好鍾菲也很憾沒有兒呀！

一個學期才幾個月啊, 這零花錢相當於一個月就六位數了。

“你這麼有錢，你好意思跟我要跑費？”姜津津一臉鄙視。

周衍臉上的鄙視神更到位, “你這麼大年紀，還好意思要我給你帶吃的？”

姜津津：“……”

這麼大年紀……

這麼大……

立馬掏出手機，打開跟周明灃的聊天界面，發了一段語音過去：“周明灃，我揍你兒子你沒意見吧？”

“我給你兩分鐘時間，”姜津津看向周衍，“撤回你剛說的那句話。”

周衍撇撇，“不。我說的是實話。”

周明灃回了消息，也是語音，安靜的臺上響起他低沉的嗓音：“沒意見，不過你們又吵架了？”

姜津津：“他說我是老東西。”

周衍：“？”

他立馬說道：“誹謗，我沒這麼說！”

姜津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我這裡自理解這個意思了。”

“你不知道你那一句話，給我造了多個傷害點。”

周衍：“你這麼在乎年齡？”

那爲什麼還跟我爸結婚，我爸年紀更大。

這句話他沒說，怕姜津津這個告狀大學高材生轉頭說給他爸聽。

姜津津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對了，你是一米七八吧？”

周衍頓時大聲回答：“我一米八一，一米八一！”

姜津津用一種看小孩的眼神看他，“你們男的就這麼在乎高？一米八以上夠你們得意一輩子了叭？”

不給周衍開口說話的機會，又道：“建議你在手臂上紋呢，就紋，本人高一米八一。”

周衍不說話了，每當他以爲自己在口才這方面要碾的時候，立馬將他錘死。

這太令人鬱悶了。

“你怎麼知道我媽今天去學校了。”周衍果斷地轉移話題。

姜津津語氣輕快：“因爲我見到了，還跟一起喝了咖啡。”

其實，要跟鍾菲爲朋友這件事，也只是想想。

們是不可能爲朋友的。沒什麼立場，也沒什麼資格去介懷周明灃的上一段婚姻，同樣的，周明灃也不必爲了過去的史耿耿於懷，因爲，那是在他們還沒有遇到彼此之前發生的事。就像沒辦法跟前男友爲朋友一樣，即便再欣賞現任的前任，也最好還是保持距離。

相信，鍾菲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下午時分，們聊得再投機，誰也沒主提出要換聯繫方式。

周衍一臉震驚的看著姜津津：“什麼況，你跟我媽一起喝了咖啡？”

姜津津“慈”地看他，“淡定，我們沒有打架，也沒有吵架，並且相談甚歡，你媽還讓我以後多盯著你一點。”

周衍無語了。

一陣沉默無言，他又小心翼翼地側過頭看了看姜津津。

“你吃醋了嗎？”周衍問。

姜津津說：“爲誰吃醋？”

這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來了，周衍耳微紅。

姜津津嘆了一口氣：“爲你爸吃醋？呵，那是給他臉了！”

周衍：“……”

“如果是別的人，我會吃醋，但，那是你媽，我就不會。”姜津津怎麼可能會吃醋呢，鍾菲是周明灃的過去，也是周衍的親生母親。更何況鍾菲的爲人坦，令人心生好。

周衍似懂非懂。

看著他茫然的眼神，姜津津撲哧笑了起來。

“好啦，總之沒有吃醋。”

周衍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我呢？”

姜津津正準備起，聽到這句話，又坐了下來。

他們坐在臺上一個很大的吊籃上。

姜津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從不將自己的份定義爲繼母。也從來沒想過要當週衍的第二個媽媽。

媽媽只有一個，誰也不可能替代這個角。

“我不知道。”姜津津這樣回答。

或多或還是會有一點吧。

但不是吃醋，而是一種很微妙的羨慕。羨慕鍾菲有這樣的好兒子，羨慕鍾菲有這樣一個理解支持的兒子。

不過就只是羨慕而已。

周衍卻理解錯了的意思，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反正，我高考的時候你要在。”

姜津津側過頭疑地看向他。

“大學畢業穿學士服拍照的時候，也要給我送花。”

“等我工作拿到第一筆工資時，給你買個禮，你不要獅子大開口。”

姜津津低下頭：！！救命啊！居然會被一個十六歲的小蘿蔔頭差點勾得掉下了鱷魚的眼淚！

多年沒哭了！

周明灃都沒有那個本事讓流淚啊！！難道這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

周衍也不習慣說一些很煽的話，但他確實是這樣想的，他從來都知道，姜津津不是他的媽媽，他也不可能把當媽媽，但，在他心裡，也有一個位置。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位置，但已經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還有，給你洗腳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周衍又說。

姜津津輕哼一聲撇過頭，“我纔不指你拿到工資後給我買禮，以後不跟我借錢，我就謝天謝地了。”

……

兩人又進了互懟模式。

等周明灃回來在臺找到他們時，他們還在吵。

並且還是因爲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姜津津一見周明灃回來，彷彿找到了靠山一樣，咻地一下來到他旁，挽著他的臂彎，一臉“委屈”地說：“周明灃，你兒子說我老，我不想活了！”

周衍：瑞思拜，告狀！

他都不想去看他爸是什麼表，以免牙酸。

果不其然，他爸的語氣溫和得不得了，“他可能是寫作業寫得頭暈眼花了。”

周衍：他今晚就收拾行李離家出走。

*

晚上，周明灃也知道了姜津津跟鍾菲兩人相談甚歡這件事。

他聽了以後，只是很平淡地嗯了一聲。

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也不像周衍那樣追著問。

這個人也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倒是令姜津津很疑很好奇了，正常男人在知道自己前妻跟自己現任妻子見過面後，都會有點想法吧？

在兢兢業業的護完後，姜津津磨磨蹭蹭來到牀上，周明灃正坐在牀上在翻看手機裡的郵件。

“咳咳。”姜津津見他忙完了，故意假裝咳嗽幾聲。

果然就吸引了周明灃的注意，“病了？”

“周明灃，你是正常男人嗎？”

這個問題有些嚴重，男人不聽，當然是要自辯一番，周明灃放下了手機，慢條斯理地問：“我有哪裡不正常嗎？”

姜津津：“那可太多了。”

周明灃隨手取下金眼鏡，“哦，那你慢慢說。”

“第一，我今天跟鍾菲見面了誒。”姜津津說，“你居然都不問我們聊了什麼？”

“哦，我對你們聊了什麼，興趣不大。”周明灃語氣跟神都很平靜，看得出來，他說的是實話。

姜津津又氣又笑，使出絕招掐了他一把，直到見他因爲吃痛皺起眉頭，這才罷休。

“好，你不問我吃不吃醋嗎？”

周明灃緩緩地看向，“爲我吃醋？”

姜津津點了下頭。

周明灃雲淡風輕：“我不配。”

姜津津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笑得直接倒在周明灃的上。

這個男人，實在是過分有自知之明瞭。

不過他的進步也離不開的“教導”。

兩人漸深，即便每天都會見面，但姜津津還是會在微信上跟他聊天。

總會在微信上對著他自問自答——

【孫夫人問我要不要買遊艇。這是我買得起的嗎？我不配。】

【趙太太們約我去海島度假半個月。我是打工人啊我不配！】

【劉小姐問我不跟們打牌是不是瞧不起們，笑死，一局輸贏幾十萬，這牌本打不起，我不配當們的牌友。】

“你怎麼這麼可！”姜津津說。

周明灃怔住，他這輩子也沒聽過有人誇他可過。

一時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