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佳非常傷。
周衍卻懶得理會, 徑直走了。鍾佳頓時也沒了要跟周明灃告狀的心思,因爲突然覺得,就連周衍都這樣相信姜津津, 那周明灃呢?爲了不讓自己再到更大的傷害, 鍾佳也決定, 就當這事沒發生過。也懶得提醒周明灃可能頭頂青青草原這件事了。
回到車上, 儘管下了決心不作妖了, 可心裡還是很憤慨。
不爽,那別人也要更加不爽才行。
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堂姐鍾菲。要告訴鍾菲, 你看,你兒子現在心裡哪裡還有你這個親孃, 他認別人當媽了!
鍾佳也懶得管隔著時差這件事, 直接撥通了鍾菲的號碼。
過了好久, 鍾菲才懶洋洋地接了電話,語氣卻是無比嫌棄的訓斥:“你沒時間概念嗎?你知道我現在這邊是半夜嗎?”
鍾佳:“……”
提著一口氣, 怪氣地說:“不好意思哦姐姐,我是太心急了。沒有吵到你休息吧?今天我看到了阿衍的後媽跟一個好年輕好帥的小夥子約會,就想著過來跟阿衍還有姐夫說一聲,你猜怎麼著,阿衍看了以後居然把我照片刪了, 還跟我說我這個姨媽是外人!現在我們都是外人了, 那以後他還認識我們是誰?”
“就這事?”鍾菲語氣非常冷淡, “這種事值得你打電話來吵我?”
鍾佳:“姐?”
“你本來就是外人。”鍾菲說, “你不會以爲自己是周家人吧?”
鍾佳:“……不是, 阿衍後媽有可能出軌了誒。”
“那又怎樣?跟你有關係?還有是不是要我把你打爛,你纔不會再周明灃姐夫?”
鍾菲有起牀氣, 這會兒一掃以前的清冷,說出來的話讓鍾佳一再呼吸困難,“你知道我這邊幾點嗎?爲了這種事你打擾我睡覺?”
一通訓斥後,那頭又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彷彿是在安鍾菲,鍾菲罵了一句“真是晦氣”後直接掛了電話。
鍾佳聽著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茫然了。
怎麼回事??
大概是周衍跟鍾菲的態度,鍾佳都開始覺得:是不是疑似出軌真的不算什麼大事?所以,他們一個兩個才能這樣淡定?是有問題,還是他們有問題?
周衍的確不相信姜津津會出軌。
沒有原因,就是對這麼自信。
他一邊往臨湖別墅走去,一邊撥通了姜津津的號碼。
姜津津跟edwin已經道別了,正在回來的路上,看著周衍來電,也沒多想便接通了電話,“幹嘛?”
周衍無奈:“我剛纔給你拆了一個炸1彈。”
“什麼意思?”
“鍾佳來了。”周衍一手著袋,悠閒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夕拉長了他清瘦的影,他語氣隨意,像是在跟姜津津邀功一樣,“拍到了你跟李哥吃飯的照片,說你跟李哥約會,說你出軌,看樣子是想把照片給我爸看,我刪了。”
姜津津:“怎麼這麼閒。”
都不懂鍾佳怎麼想的,周明灃就算腦子裡進了很多水,也不可能在跟前妻離婚後,娶前妻的妹妹吧?既然沒什麼希,又何必整天找機會作妖,還是作的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妖。
“誰知道。”周衍說,“我算不算給你拆了一個炸1彈。”
姜津津失笑,“你好像都不懷疑我會出軌。”
“還好吧。我看到照片裡的人是李哥就沒想那麼多了,李哥又不喜歡你。”
姜津津:“?”
“不過你倆怎麼一塊兒吃飯?”周衍語氣裡有著控訴,“還是吃的川菜。”
所以他是不滿沒他一起?
“就到了,想跟他談一談開店的事。”姜津津頓了頓,心悲傷,“他拒絕了我。”
周衍幸災樂禍:“是嗎哈哈哈。”
“對了。”他就快走到家門口了,便放慢了腳步,“你還是跟我爸說一聲比較好。”
“知道。不過你這姨媽真的很閒也很無聊啊。”姜津津也很不爽,“怎麼的,這年頭誰規定了已婚人士還不能跟異一起吃頓飯了?吃頓飯就是出軌,怎麼想的。”
“誰知道。”周衍說,“是堂姨,堂的。”
姜津津前腳剛到家,後腳周明灃就回來了。
他渾上下都籠罩著一低沉的氣息。
就是姜津津都沒見過他這一面。他一向都是溫和謙遜的,冷不丁的,晦又沉,姜津津跟周衍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周明灃的嗓子有些沙啞,眼睛裡也有著紅,十分駭人,他沉聲道:“阿衍,去收拾行李,晚上的飛機,”他停頓了一下,艱難地說,“你舅公去世了。”
周衍愣住。
姜津津也有些不知所措。
周衍的舅公,也就是周明灃的舅舅。穿書過來,還沒見過周明灃的舅舅,但卻不算很陌生,因爲前不久周家就收到了一個巨大的包裹,有脆李子、土蛋、土蜂還有醃製的木瓜,這都是周明灃的舅舅寄來的。那個木瓜是周衍的最,縱使每天的菜十分富,他吃飯的時候都要吃上幾口。
至於那兩罐土蜂,都進了姜津津的肚子。
所以,即便從未見過這位舅舅,此時此刻,看著周明灃跟周衍都難過的神,也忍不住有些難了。
周衍一言不發的紅著眼眶上樓收拾行李。
事實證明,像周明灃這樣的人,即便於失去至親的痛苦中,他還是條理清晰,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擡頭看向,“馬上就要走,我已經讓劉助理訂了機票,私人飛機起飛要提前申請,時間上來不及了,你別介意。”
姜津津嗯了一聲。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周明灃擡起手,按了按太,語氣低沉,“不過如果你這邊走不開的話,也沒關係。我跟阿衍回去也足夠了。”
姜津津看著他。
其實聽到他說他不放心一個人在家時,是有些想笑的。
怎麼不放心呢,又不是小孩子。
可角還未牽起,看著他周的悲傷氣息,眼瞼低垂,輕聲道:“沒有走不開,而且也應該去送送你舅舅。”
周明灃看向,那雙沉穩的雙眸,此時都是看不懂的神,過了半晌,他應了一聲。
時間有些趕,周明灃跟周衍都沒顧得上吃晚飯,在阿姨幫忙收拾好行李後,他們就準備出發去機場了。姜津津知道要離開幾天,特意去跟徐從簡打了招呼,叮囑了徐從簡如果有理不了的事,可以跟楊管家商量。
一路無言,機場每天都上演著離別與重逢。
周衍跟周明灃的行李都不是很多,也就不需要辦理託運。
候機廳裡,周明灃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停機坪,機場線明亮,燈照在他上,竟然有一寂寥。很多人的傷心難過,都是無聲無息的。明明機場是很熱鬧的地方,可在姜津津眼裡,周明灃似乎是孤一人。
周衍去買咖啡了。
姜津津猶豫了很久,終於起,一步一步地來到了周明灃旁。
不知道的是,幕降臨後,落地窗就如同一面鏡子,周明灃原本是在思考事的,突然不經意地便瞥見朝他過來,一步一步沒有停頓,也沒有猶豫。
姜津津一向擅長炒熱氣氛,可這個時候,也的確不知道能跟周明灃聊些什麼。
兩人默默無言的站了片刻,周明灃手搭在欄桿上,目隨意的落在停機坪,“我像阿衍這麼大的時候,也並不比他懂事多。靠著別的手段賺了一些錢後,就想著去大城市找尋商機,也沒有什麼心思念書,那時候太過自負,認爲念書只會花錢,實在是沒什麼用,即便我沒有學歷,我也能闖出自己的路來。”
姜津津聽著,也不出聲。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舅舅發脾氣,他說他砸鍋賣鐵都要供我上大學。錄取通知書到的時候,我舅舅喝了快半斤的白酒。”周明灃的聲音幾乎是平靜的,可就是這平靜之下,姜津津聽出了藏在深的黯然,“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想把他接過來,但他不願意離開故鄉,而我太忙了,忙到一年都見不了他幾回。”
姜津津不知道該怎麼安他。
確實也無法同。
因爲從未有哪個親人爲這般付出過,也會不了至親至離開人世的悲痛。
想了想,探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著對他說道:“肩膀借你。”
原來他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周明灃凝視著,表放鬆了些,“好。”
不過他沒有靠著的肩膀。
畢竟兩人高差幾乎快二十釐米。
他出手,在姜津津錯愕的眼神中,攬住了的肩膀往懷裡帶了帶,他低頭看向,“欠著,等沒人的時候再靠。”
姜津津忽而笑了:“這還能欠?”
“當然。”周明灃指了指落地窗裡不遠安靜坐著看向這邊的周衍,“請理解一個父親的自尊心,如果被他看到我靠你肩膀,可能以後我的威嚴要大打折扣,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姜津津撲哧笑了起來,“好吧。”
周衍買了三杯咖啡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看向不遠的一幕——
男人拔俊逸,人窈窕好。
一個是白襯衫黑,一個則是珍珠白荷葉邊連,一頭微卷長髮溫垂在肩頭。
他手搭在的肩膀上,兩人軀依靠,自然而又親。
周衍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機,作出假裝看消息的模樣,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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