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李潤凱問李斯琳:「好玩嗎?」
「好玩。」
「那你以後也來這裡讀書好不好?」
「好啊。」
李斯琳隨口應下,那以後別人問長大想做什麼?說去清大讀書,在食堂吃包子跟人吵架。從小野蠻生長,父母離婚後自由度愈發高。喜歡什麼就做什麼,學習績卻始終遙遙領先。後來如願吃了四年清大的包子。在國外的時候,也嘗試自己做。讓留校的同學找食堂師傅套近乎學大包子的做法,自己對著學,但就是沒有這個味道。大概是了一點菸火氣。
藺雨舟帶回來的包子是熱的,李斯琳吃完一個才問他:「從學校到家,包子竟然沒涼?」
藺雨舟就指指口:他放在羽絨服里捂著帶回來的。他個人覺得包子涼了再加熱,味道會減一半。
李斯琳站起來子探過去揪起他前襟聞了聞,果真有包子味兒。隔桌聞的時候,髮到藺雨舟下。他微微後仰,拿著筷子的手攥起放在桌上,一不,僵在那裡。
「待會兒了吧!我剛好要洗服,一起洗。」李斯琳坐回去的時候說,抬頭看到藺雨舟的臉,層林盡染似的壯觀的紅。藺雨舟臉紅,因為突然離他近,也因為提議的一起洗服,好像打破了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服攪在一起帶給人很多遐想。
李斯琳嘆了口氣:「藺雨舟。」
「嗯?」
「你總是臉紅。」
「我儘量控制。」
「怎麼控制?」
「我不知道。」
「你談個吧。」李斯琳說:「真正談一次,跟喜歡的人有親的接,擁抱親吻之類,慢慢你就不會臉紅了。臉紅,是因為你經歷。」
「是嗎?」藺雨舟看著:「你呢?你現在不會臉紅了嗎?」
「不會了。」李斯琳說:「我談過很多次,已經過了為誰臉紅的階段了。」
李斯琳最後一次臉紅的異是藺雨舟。第一次見他那天,坐在他自行車后座上,那天天氣晴朗,不燥,微風吹他的裳,到臉頰。難以察覺的熱意從心口蔓延至臉上,用了很久才下那久違的波瀾。那以後的每一次見面,他從宿舍樓里跑出來,又或者騎著車從面前經過,都會如此。
「衛生間的花是學校商店裡的阿姨讓我買的。說是昨天剩下的,賣不出去也該扔了。一塊錢一朵。」藺雨舟忽然說道。原本要跟他談談的李斯琳聽到這句,就放下心來:「我還以為你因為曾經拒絕過我疚,又因為這幾年我沒給你漲過房租而覺得愧對我,所以想盡辦法跟我示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你怕別人跟你示好麼?」
「我怕你跟我示好。」
李斯琳吃過早飯主打掃了餐桌。發現藺雨舟擬的租房協議沒有任何作用,他們已經不按照協議來了。比如現在,按照協議規定,這一天該藺雨舟打掃,但李斯琳前面懶惰了幾天他就打掃了幾天,他自己都沒有遵守協議。李斯琳被藺雨舟染,覺得在「同居」過程中這種不計較得失不衡量利弊的方式很好,兩個人都很自在。
藺雨舟是有他自己的事哲學的。儘管他對愚鈍,但待人真誠良善。以他這個個開始輻,導致他結的不多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包括李斯琳。
清理完餐桌主打掃房間,藺雨舟要幫忙,被一把推到沙發上:「給我坐著。」藺雨舟整個人在沙發上回彈幾次,才算坐穩。因為有藺雨舟在前打樣,李斯琳照葫蘆畫瓢,也學他蹲下掏沙發下的灰塵。換藺雨舟低頭看,頭髮挽丸子頭,有碎發落在潔的後頸。耳裡著一細細的銀耳釘,周圍的皮微微紅了。
「你耳朵過敏了。」藺雨舟說。
「我知道,早上起來就有點。可能是這新耳釘的材質問題。但我沒有消毒碘伏了。」
「我去買。」
「不用。」
李斯琳說不用,藺雨舟卻已經站起來穿好服走出去了。藺雨舟真的是一個非常勤勞的人,以李斯琳對男人的了解,說不用,個別前任會說好的,好一點的會在網上下單。藺雨舟跟沒有親關係,但他穿上服就走了。不到十分鐘,他就拎著小袋子跑回來,接過的拖把,讓去理耳朵。
「我媽年輕時戴銀飾也會過敏。我記得有一次整個耳垂都紅腫了,一直在抓。」藺雨舟年時父母因為災難雙雙離世,他有時會在夢裡回憶從前的日子,覺得徹底忘代表一種背叛。
李斯琳聽到他提起母親,就抬起頭看他。藺雨舟因為失去父母遭巨大的心靈創傷,但他幾乎從不主說起。李斯琳從前跟隨顧峻川和藺雨落去過他在綠春的家,得以窺見他從前的生活,亦能想像他的痛苦。
嘶一聲,抱怨道:「我看不到。你有理經驗嗎?」
「有。」
「那請你幫我好嗎?」
李斯琳將棉簽放下,坐直等藺雨舟來。這種行為像一種代償,希能給藺雨舟帶來一點安。
藺雨舟先去洗手,然後坐在旁邊手。
「怎麼?」
「有點涼。」
「沒事的。」
李斯琳微微偏過頭去,察覺藺雨舟冰涼的指尖在耳垂上,輕輕擰銀耳釘的扣子取下來,再用棉簽拭。他好像怕弄疼,甚至沒有用什麼力氣。李斯琳覺得溫暖。
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若這世間尚有真愛,這便是了。 有生之年,幸得有你,無懼黑夜,只待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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