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能坐上掌柜級別位置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比起上來就狗眼看人低的伙計,這個姓任的掌柜態度更為謙遜客氣,并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
秦月夕一向是手不打笑臉人,對方既然態度可圈可點,也自然是以禮相待給予回應。
將背簍放下來,把上面那層布揭開,從最上面拿出一個紅布包裹著的東西。只揭開了一個邊角,出幾細小的須子來。
“這是……山參?”
任掌柜從出的那一點須子來判斷,只是一斑難窺全豹,并不知道這是普通的山參,還是更為名貴稀的其他參類。
“任掌柜,想必您應該知道,這人參越是有了年頭的,再挖掘和保管的時候就越有說道,我現在也只能給你看這麼多,再要看個仔細,就需要有專門的場所和容了。”
秦月夕將那支參重新用紅布包好,話一出口就讓任管事先信服了幾分。
只有真正的趕山人和收藥人才知道,越是名貴的人參,需要注意的忌就越多。
眼前這個小姑娘看著雖然年紀不是特別大,但說的話頭頭是道的,倒也不像是個以假真的騙子。
“好,那姑娘就請隨我來,咱們去樓上的藥房中再細細來看。”
一番對話之間,被冷落在一旁的大堂伙計已經看得呆了,他沒想到被自己鄙夷輕視的小丫頭,居然能得到任掌柜如此慎重地對待,甚至還要直上二樓藥房。
那可是只有上品以上的人參之類的藥材才能送的驗房,難不眼前這個著簡陋的小丫頭手里還真的有什麼寶貝不?
任掌柜準備上樓的時候,睨了那伙計一眼,冷哼了一聲:“還杵在這兒做什麼?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一會兒便找你們主管去領罰,去后面揀選藥材去吧。”
那伙計的臉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接待的活兒可比在后院揀選藥材輕松多了,迎來送往中若是伺候得好了,還會有額外的小費,這些掌柜都是不管的,完全進自己的個人腰包中。
如今不過是怠慢了一個小丫頭,一切就全都沒了,這對那個伙計來說不啻于是一場飛來橫禍,然而他再怎麼后悔都遲了。
秦月夕懶得理會那個失魂落魄的伙計,這可是他咎由自取的。
跟在任掌柜的后上了二樓,樓上的房間比一樓了很多,還有幾間一看就是特殊材料格外打造出的房間,也不知都有什麼樣的用途。
“這位姑娘,還不知道你如何稱呼啊?”
任掌柜主跟秦月夕搭著話,意在使彼此之間的關系能稍微拉近一些,畢竟剛才那個伙計的冒犯已經使這位姑娘很不愉快了。
“我姓秦。”秦月夕爽快地回應著,對于任掌柜釋放的善意給予了積極的回應。
“秦姑娘,能再冒昧地問一句,你懷里抱著的那支參……是從哪兒得來的嗎?”任掌柜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畢竟這種事涉及到個人私和利益,會引起秦月夕的警惕和反很正常。
“我是離這兒不遠的村里人,就在那大山腳下,這一背簍的藥材都是從大山里得來的。”
秦月夕實言相告,沒有一一毫的瞞,可話說了跟沒說沒什麼區別,也然任掌柜聽了之后忍不住出一抹苦笑。
說話間,二人就到了一間特殊的房間門外。
這屋子門窗都用紅的線穿著銅錢層層圍住,即便是要進到房間里去,也還是要撥開層層線,看起來極為不便。
秦月夕雖然知道檢驗人參的過程不簡單,但也沒見過這樣的景,一時間只覺得新奇有趣,不多看了幾眼。
二人進房間之后,任掌柜對秦月夕出手說:“秦姑娘,請把你懷里的紅布包給我吧,接下來的事就只有我能來完了。”
秦月夕知道他所言非虛,便痛快地將手中的紅布包遞了過去。
任掌柜將桌上的一只竹編的簸籮拿過來,掀開上面蒙著的布,里面同樣盤放著穿了銅錢的紅線。
他取過紅線,先慢慢揭開紅布包,將出的細小須子小心翼翼地拈一撮,用紅線纏了之后,再繼續揭開紅布,出更多的須子來。
“我聽說上了年頭的人參就了,必須要用紅線纏了才不會化形跑掉,是不是真有這個說法啊?”
秦月夕想起很久之前聽過的一個怪談,說的就是人參的故事,沒想到今天還真看到有人這麼做了。
“姑娘聽過的大部分是故事演繹,不過在挖掘和鑒別人參時規矩多倒是真的,那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我們這些后輩自然也是遵從,不愿意就此壞了規矩。”
任掌柜耐心地解釋著,手下的作卻沒有停下來過。
早在他第三次將紅線纏在出的須上時,就已經判斷出紅布里包著的是一支極品的百年老參。
他雖然看上去表還算淡定,但微微有些抖的手卻泄了他心真實的緒。
這可是極品的百年老參啊!
五年十年都未必遇得到這樣一支,價錢要以黃金來計算,更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二層管事能夠做得了主的。
即便是這樣,他能親手將這只老參鑒定出來,心中也是覺得無比驕傲榮耀,這也算是他的資歷之一了,就是將來跟人吹噓起來,也是極有底氣的。
秦月夕站在一旁看著,起初還頗有興趣,慢慢就覺得無聊起來。
雖然任掌柜竭力表現得鎮定自若,可他那些細微的作和表又怎麼逃得過秦月夕的眼睛。
再說,如果這支人參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任掌柜也不必浪費這麼久來一簇簇地捆扎住人參須子。
“想必會值得不銀子,我倒要看看這一支參到底能賣出多銀錢來。”
秦月夕在心底盤算著,也有些懊惱自己沒有機會去打探一下行,雖然知道是必然要挨宰了,卻也不知道藥行這一刀會宰得有多狠,那就只有不聲,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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