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笑道:“我以為宋小姐和那裴孤錦相好一場,便是復仇時,也會心生不忍,顧念舊一二。可宋小姐想要的,原來是殺了他嗎?”
宋云桑冷了臉:“不然呢?他令人毒害我爹爹時,可曾心生不忍?這三個月,他將我瞞在鼓里,騙得我對他掏心挖肺……只讓我更厭惡他的卑鄙罷了!”
校尉抬手拍掌:“說得好!宋小姐敢敢恨,真不愧是侯府之!”他話鋒一轉:“不錯,二殿下的確一直在籠絡裴孤錦,卻并非沒辦法對付他。現下便有一計,足夠置他于死地。”
宋云桑飛快道:“你說。”
校尉便又前行了一步,湊在旁:“宋小姐可知,裴孤錦將孟文瀚關押在了昭獄?”他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宋侯爺已經中毒了,如果孟巡也中毒亡,裴孤錦為錦衛指揮使,接二連三失職,還能逃干系?屆時,二殿下會聯合人彈劾他,趁機勸圣上將他下獄審理。待他了獄,二殿下再派人去毒殺他,你不就大仇得報了嗎?”
宋云桑聽完,沉默許久方問:“我又怎能確保毒殺孟巡后,二殿下真會向裴孤錦發難?”
校尉道:“宋小姐,裴孤錦與二殿下作對,二殿下早就想除掉他,如果得了機會,能放過他?這個問題,你大可不必擔心。”
宋云桑卻又搖了搖頭:“可是給孟巡下毒,風險太大了。我只是想復仇,并不想賠上命。不然,我直接給裴孤錦下毒豈不是更好?”
校尉低了聲音:“孟巡被鄭都督關押,當場便了傷。回京路途奔波,他的病更是加重。可圣上定了明日殿前審理他,裴孤錦為保他安然無恙,請了醫。這兩日,孟巡每日都要喝三次藥,那熬藥的地方,便是鎮司的廚房。”
“其他人進出廚房不容易,可裴孤錦對你本沒有防備。加之你給宋侯爺熬藥本來就要去廚房,孟巡熬藥的爐子,還在你爹爹熬藥的爐子旁。你只需要趁人不備,將這藥撒在他的湯藥中……”他將瓷瓶放在宋云桑旁的桌上:“這毒藥極其罕見,藥奇特,中毒癥狀很像風寒,且要三個時辰才會斃命。屆時所有人都會以為孟巡染了風寒,病上加病這才去世,誰還會懷疑到你頭上?”
宋云桑神便有了些搖,卻只是不說話。那校尉便傾一禮:“宋小姐,你想向裴孤錦復仇,不可能沒有風險,現下或許是最好的機會。東西我放這了,你好好想想吧。”
他退出了房間,獨留宋云桑看著昏迷的宋侯爺,久久一不。可最終,還是手拿起了小瓷瓶,小心收袖中。
中午時分,裴孤錦果然早早趕回來了。他讓宋云桑去午睡休息,這一次,宋云桑沒有推。回到臥房小憩,半個時辰后出來,卻沒有去宋侯爺那,而是直奔鎮司的廚房。
鎮司里有廚師幫廚三十余人,可現下不是做飯時間,那些人大多都在門外閑談。裴孤錦囑咐人將熬藥的爐子放在窗戶邊,免得廚房的煙嗆著了宋云桑。宋云桑四下看看,飛速出小瓷瓶,將里面的東西撒了藥罐。然后端起宋侯爺的藥罐,假做無事發生一般,行出了廚房。
卻說,尹思覺自孟文翰被抓后,便知道不好。他第一時間控制了孟文翰的子,并設法將這個消息傳給了孟文翰。孟文翰承諾會承擔下一切,只希他往后能照拂孟家一二。尹思覺一口答應,總算放了心。卻不料裴孤錦回京后,也不知如何得知了他藏人的,竟是將孟文翰的子解救了出來。
尹思覺急了。眼看父皇就要殿前審理孟文翰,尹思覺恨裴孤錦,真是恨到想要食其枕其骨。恰丁勝完了任務前來找他,要帶走他的姑娘。尹思覺從一開始便沒打算放他自由,現下更是以他辦事不利為由,拒絕了他。
尹思覺讓丁勝去殺了孟文翰,承諾再辦這一件事,便將人還給他。丁勝自是不悅的,可人在尹思覺手上,他也不敢造次。他說裴孤錦將孟文翰看得很,他不可能殺了他。卻也告訴尹思覺,他這一路跟著裴孤錦,發現裴孤錦對宋云桑極其喜。
尹思覺問丁勝“有多喜”,丁勝沒有表盯視他,給了他一句“和我喜一般。”尹思覺便明白了,宋云桑可以利用。
過程很順利,宋云桑相信了毒害爹爹的人是裴孤錦,想要報仇。他派人去找,對于如何玩弄人心,他向來擅長。宋云桑果然上了套,午睡過后便去了廚房。他讓人藏在窗外監視,看到宋云桑將藥倒了孟文翰的藥罐。
尹思覺在昭獄還有其他眼線,設法確保這藥送到了孟文翰手上。是夜,他收到了好消息:孟文翰染風寒,不治而亡。
尹思覺長長舒了一口氣,為自己這一石二鳥之計贊嘆。孟文翰死了,他逃過了一劫,還可以借機將罪責推到裴孤錦上,打裴孤錦一個措手不及。他毫不擔心裴孤錦會發現下毒之人是宋云桑——便是裴孤錦發現了又如何?他舍不得揭發,還得護住。
想到裴孤錦打落牙齒和吞的模樣,尹思覺便覺舒心!他暗中琢磨,等裴孤錦死了,宋云桑他便接收了。只是那人則矣,卻是個蠢的,他讓做個外室便行了,便不給名分了……
尹思覺一夜好眠。第二日上朝,他掛上往日慣常的溫潤笑容,來到了宮中。裴孤錦冷著臉,看不出喜怒。尹思覺行到裴孤錦前,寒暄一般道:“聽說裴大人原定初八婚,現下也不知還能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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