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他還是著頭皮關上了門,坐去宋云桑床邊:“不得了啦!裴孤錦過來啦!”
宋云桑僵住,片刻,才狀似無所謂道:“這是他府上,他過來不是正常?有什麼不得了的。”
宋云衡熱得直抹汗:“不是!”他低聲湊近:“咱們院子對面,不是有片小樹林嗎?”
宋云桑點頭:“都是桃花樹,等春天開起來,應該漂亮。”
宋云衡扶額:“別惦記桃花啦!我早上一向起得早,今天更是卯時不到就醒了,于是去桃花林里鍛煉。正打拳打得虎虎生風,忽然看到樹后竟然站著一個人!”
宋云桑都要被他的繪聲繪嚇著了,慍道:“你好好說話,大白天的,憑白說得和鬼故事一樣!”
宋云衡這才改了語調:“你猜那人是誰?竟然是裴孤錦!”小孩憤怒一拍:“他這是躲在樹林子里看你呢!他惦記你!這難道不比鬼故事還可怕?!”
宋云桑也怔了怔。裴孤錦……躲在樹林里?又很快甩了甩腦袋——不是,真是被宋云衡帶歪了。不論是之前的裴孤錦,還是現下的裴孤錦,都不是會躲起,暗中看的人。他應是想來找,可見還睡著,便在林子里等著。
宋云桑扯開被子:“裴大人現下在哪?”
宋云衡恨恨道:“他被我發現,便也不躲了,正在院中站著呢!”
宋云桑立刻坐起喚道:“秋眠!”去推宋云衡:“你快出去,我要穿了。”
宋云衡吵吵嚷嚷,卻還是被秋眠哄走了。宋云桑簡單洗漱,這才出來見裴孤錦:“裴大人,你怎麼這麼早過來?”
裴孤錦看上去還是昨日那副平和模樣,只是那平和中了些刻意的疏離。他淡然道:“起早了,便四下走走。”
宋云衡跟在宋云桑旁,此時便“哼”了一聲:“裴大人哪是四下走走,裴大人是生在了林子里呢!若不是被我發現,裴大人還不舍得挪窩吧?”他行到裴孤錦旁:“看看大人這一的水汽,怕是在樹林里蹲守了一兩個時辰吧?!”
宋云桑這才注意到,裴孤錦的裳上的確有層水汽。這幾日的黎明有霧,想來是裴孤錦在外呆得時間長,便沾上了。可裴孤錦沒甚表看宋云衡一眼,竟然沒反駁。宋云桑一驚:這、這不會是被宋云衡說中了吧?!裴孤錦還真在院外等了一兩個時辰?
宋云桑只覺不安:“大人往后若是來了,只管進來便是,我睡一會沒關系的。”
裴孤錦沉穩道:“無事,是我自己這些日睡不好,沒必要吵著你。”
宋云桑猜測是他傷口疼,又沒用安神香的關系。宋云桑已經從阿佟那得知了,安神香是賜之,裴孤錦也沒多,自己舍不得用。有些不是滋味,昨天管家還給送來了燃好的安神香呢。
宋云桑覺得真該對裴孤錦更好點:“大人還沒吃早餐吧,我這就讓們準備。”
宋云衡瞪大了眼:“姐姐!你干嗎讓他在這吃飯?!”
宋云桑低低斥道:“閉!你若有意見,就回侯府。這是裴大人家,裴大人想去哪,想干什麼,都是他的自由。你往后不許過問,更不許干涉!”
難得這般嚴肅說教,宋云衡半天反應不過來。宋云桑卻是已經和裴孤錦道了聲歉,回房妝扮梳頭。宋云衡回過神來,敵意滿滿盯著裴孤錦。卻見方才還沉穩可靠的指揮使大人一勾角,出了一個說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非常欠揍的笑容:“我會在這里吃飯,是因為我是你姐姐的相好。”
宋云衡一怔,立時怒了:“胡說八道!我姐姐最討厭你了!”
裴指揮使從頭到腳,從臉上孔到手上指甲,都散發著一種高高在上又稚的炫耀:“此一時彼一時。你信不信無所謂,只管等著改口我姐夫。”
宋云衡被這姿態語氣激得更生氣了:“呸!想做我姐夫的人多了,你白日做夢!”
裴孤錦云淡風輕一抖袖:“一會你姐姐還要喂我吃飯,你且看著,我是不是做夢。”
宋云衡氣得張牙舞爪朝裴孤錦沖去:“無恥!看我虎鶴雙形拳!”
裴孤錦形一側,宋云衡就撲了個空。裴孤錦毫沒有不好意思,朝六歲的宋云衡道:“既然你也是習武之人,那我們便公平打一場。我讓你三招,不手。你能到我的裳,便算我輸。”
宋云衡人小氣大:“好!如果你輸了,你就要我姐夫!”
宋云桑稍事妝扮出外,便看到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宋云衡。裴孤錦依舊負手而立,毫不被這哭嚎聲影響,氣度穩重又從容。秋眠趕去扶起宋云衡,宋云桑奇怪問:“怎麼了?衡兒為什麼哭?”
宋云衡臉上上灰撲撲的,顯是摔了個狗啃泥:“姐姐!他打我!好痛嗚嗚嗚!”
宋云桑順著他所指看去,便見到了沉穩持重的指揮使大人。裴孤錦對上的目,隨意道:“陪他試了試他的‘虎鶴雙形拳’。”
宋云桑便明白了:想是宋云衡賴著和裴孤錦切磋,卻輸了,于是鬧脾氣呢。
宋云桑轉向宋云衡,莞爾道:“好啦,別咋咋呼呼了。裴大人下手肯定有輕重,怎麼會打痛你?”
宋云衡見還不信,哭得厲害了:“真的好痛!肯定都青了!”他想服給宋云桑看,卻又頓住,只能干嚎:“都踢在我屁和大上!姐姐,你要幫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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