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地看著躲到床邊的狐貍。
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連夜夢境實在荒唐,好歹先把長廊換了再說,畢竟……如果往後夜夜夢到自己綁著死對頭……大概也算不錯?
黎梨仗著酒膽做足了思想準備,哪容得他說變卦就變卦。
問診似的,徑直向他的下:「你又不想了嗎?」
雲諫頓時被氣笑了,撲回去就將翻轉了,從後把拽懷中,黎梨懵然靠著,還想回頭卻被他的肩抵住。
「不許看!」
雲諫攬著,低頭去解腕間的髮帶,心裡卻恨不得將這磨人捆得更些。
「我原是想告訴你,此事並非兒戲,懸殊力量之下,掌控一個男子並不容易,希你多有點防人之心……罷了!」
他想起了什麼,咬牙恨恨道:「你在我面前肆意一些也就罷了,若你敢對別人這樣,我定要……」
——活剮了那夫!
「不會的。」
不等他說完話,黎梨便應了:「不會的。」
連著被他推幾下,酒意又發作,睏乏地側倚過去,靠上了他的肩。
「我不喜歡旁人的強。」
「誰待你強了?」雲諫下意識問道。
黎梨懶洋洋半閉著眼,沒有應。
雲諫解開腕間的髮帶,本想看看有無勒出紅痕,卻不料一打量就被另一吸引了注意。
的茵紗外衫輕盈如霧,是最氣不過的好布料,但那繡著緻竹節紋樣的袖擺上橫空多了一道豁口。
弱的紗線斷裂得可憐。
像是被人用蠻力暴扯壞的。
雲諫眸沉了,垂首問:「誰弄的?」
第14章 朝珠
黎梨打起神,順著他的手去一眼,想起蕭煜玨那潲水的模樣,並不在意:「啊,這個啊……」
「不打,我已經出過氣了。」
雲諫聽著就知道有事,將子扳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你好囉嗦。」
黎梨被他擺弄了一夜,已經有脾氣了,直接拍開他的手。
「該做的你不做,不該做的你問一堆。」
雲諫有些噎住:「我是擔心你。」
黎梨:「我也擔心你了,你是不是不行?」
「……」雲諫頓了頓,冷靜道,「別拿話激我,這招不管用。」
黎梨也不為所:「沒激你,不行你就出去,在我跟前礙眼。」
說完就轉回,悶頭栽進被子堆里,再不看他一眼。
橫豎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
蕭煜玨是聖上中宮嫡出的長子,這事鬧破了天也就是個袖子文章,能有什麼懲罰落到皇子頭上去?
即使將此事告訴雲諫,他又能做什麼?說不定只會白白惹得一。
黎梨了自己的手臂,在大殿被那人下袖子的涼意似乎還黏在皮上,心中又覺憋悶幾分。
後一聲「好」字適時傳來。
起先還懵了會兒,好什麼?然後就聽見了窣窣的穿靜,雲諫整理好裳,直接抬步往外走。
……他真的就這麼走了?
黎梨一愣,掀被坐起,果然看到年毫不留的背影。
「雲諫。」下意識喊了聲。
雲諫停住腳步回頭看,樑上垂落的簾紗遮住他的小半張臉,重疊影之下看不清神,但顯然在等說話。
黎梨張了張,卻說不出什麼。
分明是趕人的,他真的聽了,真的走得乾脆,為何覺得不痛快?
有什麼好不痛快的,他們三天兩頭吵架的關係,難不真指他做做樣子,多關心兩句嗎?
黎梨扁扁,只悶悶不樂「哼」了聲,又倒回床,是真的不看他了。
雲諫靜靜看了許,推門出去,巧迎面遇上院裡的侍從。
青瓊忙活一通,總算備好了解酒湯藥,這才後知後覺發現留了自家郡主與外男獨。
領著人,腳步快得似抹油,在廊外遠遠看見雲諫出了房,瞧著冠無異,才稍鬆一口氣。
匆匆行了禮想經過,卻被雲諫住了。
「你們院裡,今夜是誰陪去參加宴席的?」
青瓊不知緣由,遲疑答道:「是紫瑤……還未回來呢,許是玉堂殿有事留下了。」
雲諫「嗯」了聲,側眼看著沉黑的房門口,到底有些無奈。
無所謂,不說,他可以問別人。
雲諫轉向玉堂殿,沒兩步又駐足,給青瓊丟了個細白瓷瓶。
「讓每夜吃一粒。」
「清夢的。」
*
黎梨往後數日都過得稱心如意。
祭奠祈福已經結束,小雨連綿,農桑有補,世家子們也用不著再吃齋淨宿,都從行宮搬了回家。
黎梨也回到姨母的公主府,到底是住慣的地方人舒服,加之得了那清夢的藥,總算可以睡個好覺,連著幾日下來,小臉都養得淨紅潤了不。
但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紫瑤與青瓊在一個凌晨搖醒了,黎梨睡眼惺忪,只瞧見滿屋子的燈燭,東方天際仍然昏暗,稀里糊塗被架起梳洗更,待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馬車上了。
黎梨看著車窗外往後退去的京城樓幢,雙目空空:「……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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