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云間號套房。
喻晉文著頭發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傅彧不請自,正坐在高腳凳上細細地端詳著吧臺上的四只小碗。
“我說,這真是康熙年間的琺瑯彩小碗嗎?”
喻晉文淡淡“嗯”了一聲,走進廚房倒了兩杯水。
傅彧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嘖嘖搖頭,“就為了這麼四只小破碗,你就能把人南頌得罪那樣,我都替你愁得慌。”
喻晉文喝了半杯水,不以為然。
“有什麼好愁的?”
傅彧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暗罵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他了心頭的火,循循善,“我問你。你大老遠地從北城跑來南城,為的什麼?”
“生意啊。”喻晉文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不是要一起合作馬場嗎?”
傅彧點點頭,“是啊。那你知道,咱們要合作的對象是誰嗎?”
喻晉文依舊淡淡:“無所謂。”
他來南城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馬場生意對他而言只是順帶腳的事,跟誰合作都一樣。
看著他滿臉不在乎的態度,傅彧都有些不忍心告訴他,卻還是蔫壞地挑了挑眉。
“看來你來之前是一點也沒調查啊,南城北郊那塊地皮,是隸屬于南湖地產的,去年被南寧柏和南寧竹斥巨資拍了下來,想要建個高爾夫球場……”
他話音未落,喻晉文就重重蹙了蹙眉,“南湖地產?”
那不是南氏集團旗下的房地產公司嗎?
“嗯啊。”
傅彧心道兄弟你可算是上線了,“你不知道也正常,去年下半年你一直在歐洲忙著市場開發,沒參與競標。我們家忙著斗呢,也沒顧上。”
北郊那塊地皮能被南寧柏和南寧竹拿下,實屬被他們撿了個。
但也因此,那兩位大爺幾乎將南氏集團掏空,后續資金鏈沒接上,才差點讓南氏集團走到破產的地步。
喻晉文抿了抿,“所以,要把高爾夫球場改造馬場,是南頌的主意?”
傅彧打了個響指,“恭喜你,答對了!”
喻晉文:“……”
他默默地將視線投到四只金燦燦的琺瑯彩小碗上,想起南頌走的時候說的那句“希跟喻先生是最后一次見面”,頓時覺得它們不香了。
*
翌日清早,洗漱完畢,換好服的南頌從房間里出來,去了南雅房間。
南雅趴在馬桶邊上,睡得十分香甜,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南頌見狀,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樣都能睡著,也是沒誰了。
不知為何,覺得南雅跟馬桶之間有著一種莫名的和諧,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臭味相投”吧。
“大小姐。”保鏢們躬跟南頌打招呼。
南頌微微點頭,“累了一晚上了,回去歇歇吧,今天給你們放假。昨晚算加班,紅包到管家那里去領。”
保鏢們喜上眉梢,“謝謝大小姐!”
他們喜悅的聲音,功地將南雅喚醒了過來。
南雅一睜開眼睛,就痛苦地了一聲,只覺得自己臉疼、頭疼、脖子疼、膝蓋疼……上上下下、從頭到腳,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這是經歷了什麼?
南雅了脖子,打量了一眼周圍環境,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我怎麼會在這里?”
“喝斷片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第43章 家法伺候
南頌靠在洗手間外頭的墻邊上,盡量離臭烘烘的南雅遠一點,免得被熏到。
南雅發現自己趴在馬桶上,也嫌棄地擰了擰眉,下意識地想要起,結果一彈,就被麻了個外焦里,只覺得兩條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啊……”低低地哀了一聲,垂眼去看,發現自己的兩個膝蓋腫得像饅頭一樣大,又紅又紫。
疼痛令人意識清醒。
有些畫面開始往腦海里瘋狂涌——
指著南頌控訴的畫面;
南頌懶洋洋倚在門邊看著的畫面;
趙管家帶著保鏢上來押回房間的畫面;
被押跪在馬桶邊的畫面;
還有,上吐下瀉,兩個大男人全程“伺候”,不論怎麼哭鬧哀求都不肯讓起來的畫面……
真是蒼了個天!
南雅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所以說……就這樣在馬桶邊跪了整整一夜?
不由朝南頌看過去,眼睛里是深深的不忿,還有恐懼。
這到底是什麼蛇蝎心腸、喪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出來的事啊?
南頌昨天晚上睡得還不錯,心也還可以,又有了收拾南雅的心,氣定神閑地倚在墻邊等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
“看來,你已經恢復了記憶。”
南頌舒展了一下襯袖子,語調涼涼,“那也應該記起,昨晚你是怎麼冒犯我的吧。”
冒犯?
居然還好意思說冒犯?
南雅自己紅腫的膝蓋,自己落枕的脖頸,看看自己皺的子,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完全是一個大寫的“慘”字。
再一看優雅整潔的南頌,這對比著實令人心酸。
南頌像是要故意侮辱似的,今天也穿著藍,一淺藍上搭白直筒,皮白的亮眼,那麼挑人的藍不知道為何穿在上就那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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