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僵，拿起手機看時間，十二點整。

「新年快樂。」

窗外燦爛煙花預告新一年的到來。

煙花放完，電話里氣氛安靜，宋唯想要說點什麼，話到邊聽見屋外傳來爭吵，楊迎秋聲音很大：「宋高逸，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有數，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宋高逸語氣則無奈：「迎秋，大過年的，你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這麼多年你不就會說我無理取鬧？怎麼的，是我無中生有嗎？」

「我不想跟你吵。」

楊迎秋音量忽地降低，「好，不吵，我懶得跟你吵。」隨後是重重關門聲。

電話里陳橘白聽見靜，問怎麼了。

宋唯也不知道發生什麼，第一次見夫妻倆這麼大聲說話，「不知道，我出去看看，晚點再和你說。」

宋唯結束通話出去，客廳沙發只有宋高逸，弓著的背部滿是疲倦。

走到邊坐下，輕聲問：「爸，怎麼了？」

宋高逸抬頭，出道笑容，「沒事，很晚了，睡覺去。」

宋唯怎麼睡得著，「您跟我說說。」

宋高逸心裡估計也想有個出口，簡單陳述：「你媽對我有點誤會，我說什麼都不聽，今天又抓著點蛛馬跡發作，沒什麼大事，過兩天就好。」

宋唯心一，「還是以前的事？」

「你知道？」

宋唯搖頭，「我不知道，小姨昨天才跟我說。」

宋高逸笑笑：「這夫妻間哪有不吵架的，我和你媽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明天我再跟說說，沒事啊，你別多想。」

「爸......」

宋高逸拍拍肩膀，溫和說：「真沒事，睡覺吧。」

宋唯無奈，只好回房。

他又發了幾條消息，宋唯盯著對話框看一會，最終簡單回覆說晚安。

大過年的還是別影響人家心。

......

初一，一家三口恢復如常，吃完早飯又各自忙各自的事，好像昨天晚上的爭吵不存在。

宋唯小心看楊迎秋臉，與其說不生氣，不如說不在乎了，該和宋高逸說話還是會說，也讓他安排明天回鄉下的菜和年貨。

他們家親戚不多，宋高逸獨子，楊迎秋這邊是天天往來的小姨，老一輩只有鄉下的外公外婆，初二回鄉下，後面要是有他們的同事朋友來那就忙一些，要是沒有這個年也就這樣過去了。

宋唯漸漸放心，這幾年不常在家，他們夫妻倆日夜住一起，也許早有他們相的一套原則。

第二天和小姨一家一起回外婆家，晚上回來，帶了滿滿一車特產。

初三初四休息兩天，初五楊迎秋兩個同事來拜年，宋唯陪著坐到中午，聊天話題大半都在上，什麼工作啊，結婚啊生孩子番轟炸，實在頂不住，溜出去找祝清翡。

可祝清翡同樣八卦，拉著追問和陳橘白的關係。

宋唯自己都理不清，「就那樣吧。」

「什麼就那樣，他不是去你家了嗎？這家長都見過了，下一步呢？」

順序好像是錯，人家都是先確認關係再見家長，他們倒好，什麼都沒呢就先來拜年。

宋唯不知道該怎麼跟解釋，只好含糊其辭忽悠過去。

吃完飯祝清翡又拉去逛街買服，說是新年新氣象，開年復工要閃亮登場。

宋唯平常不多逛街，也跟著買了幾套。

晚上回家，家裡異常安靜，以為楊迎秋和宋高逸不在，可剛放下購袋，聽見書房傳來說話聲。

腳步一停，猶豫幾秒後站到門邊。

不像吵架，等了一會才重新聽見說話聲。

宋高逸聲音克制，「迎秋，我跟真的什麼都沒有，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楊迎秋：「十年前我相信我親眼看到的，十年後我依然相信親眼所見，你們什麼關係我不想細糾，不重要了。」

「說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

「那你呢，你什麼時候信過我？什麼時候站在過我這邊？」楊迎秋看過去，眼裡都是失，「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止是信任，宋高逸，這些年我知道你累，我也累，你以為我當年為什麼要去你們所鬧，因為我在乎我害怕，可你呢，你說我無理取鬧，在那麼多人面前卸我面子。」

「我們之間越走越遠，你卻從沒有想過去修復，每次遇見事只會逃避冷理，我們有今天一大半都是因為你！」

「那時候唯唯還在上高中，我不想和你鬧得太僵，不想因為我們影響學習，後來上大學出來工作，我又想著離異家庭會被夫家輕看，不能離婚，我心裡不舒服，只能轉移注意力到工作里。」

宋高逸驚愕，「迎秋你......」

楊迎秋笑了下，「今天這些都不是理由了，等兒定下來，我們去把這個婚離了，不必再強撐著維持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

宋高逸挽留：「你何必呢，都老夫老妻快退休的年紀。」

楊迎秋聲音終於有點起伏，似哭又笑，「都快退休你還想過這樣的日子是嗎？」

「迎秋......」

「就這樣，你做好準備。」

宋唯聽見腳步聲，離開書房門口。

三分鐘後再出門拿落下的購袋，整間屋子無聲無息，彷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抱著袋子回房，怔怔坐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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