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公務繁忙的薛相得知蘇戚出事，立即派人給廷尉署施，命令前去救人。得知案件順利解決后，還準備了熱騰騰的一盒甜品，親自去城外接蘇戚，安到無妄之災的小公子。

結果走到半路，便瞧見蘇戚和秦柏舟騎馬并行，來松亭吃飯。

吃飯就吃飯，大庭廣眾的，還牽手！

雖說尋常朋友拉個手抱一抱正常，可蘇戚能和秦柏舟有什麼純潔的來往關系嗎？

不可能！

瞧瞧秦柏舟那張臉，要說蘇戚跟他沒點茍且，斷荊第一個不信。

“大人，那糕點——”

“扔了。”

薛景寒輕描淡寫。

花費了一早上做好的，桂花餡糯米皮的水晶團子，就這麼連著食盒丟到了路邊。

斷荊心里又憋屈又爽快，既心疼自家大人一腔真心喂了狗，又尋思薛景寒真的惱了，估計跟蘇戚的關系很快就能告吹。

結果到了晚間，等蘇戚來薛宅時，啥沖突也沒發生。

薛景寒不僅沒質問蘇戚，還留他在家吃晚飯。

斷荊忍無可忍，想找蘇小紈绔的麻煩，被殺戈連拖帶拽拉出去了。

“他怎麼了？”蘇戚看著斷荊離去時苦大仇深的模樣，問薛景寒，“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沒有，不必在意。”薛景寒帶蘇戚來到用飯的前廳，拉開椅子，示意落座。

桌上擺滿了菜肴，蘇戚略略一掃，還是慣常的清淡口味。炒藕片，蓮子羹，黃豆清燉豬腳湯。

下午回蘇府后，陪蘇宏州說了許多話，還挨了半天訓斥，這會兒的確有些了。

“剛巧趕著飯點，又打攪你清凈。”蘇戚完手坐下來，邊夾菜邊說笑，“人看見，都得笑話我蹭吃蹭喝。”

薛景寒挑著筷子，給蘇戚碗里放了白玉菇，淡淡道：“尋常餐飯而已，你若方便，每天過來也無妨。”

他看著蘇戚吃東西，視線追隨著的作，從夾菜到吞咽。蘇小紈绔的用餐習慣很好，不急不忙也不聒噪，自有一份優雅氣度。薛景寒在旁邊候著，時不時幫忙夾個菜，等蘇戚把桌上菜肴差不多都嘗過一遍，才裝作不經意地問：“味道如何？”

蘇戚想了想，如實說道：“比起以前，似乎寡淡些。是換廚子了嗎？”

的用詞已經很含蓄。若是說得再直白些，就只能拿普普通通不好吃來形容了。

薛景寒哦了一聲，放下筷子，語氣平常地解釋道：“今天是我下廚。”

話音剛落，蘇戚立刻端起碗，極力夸贊道：“哎呀，我說呢，清清淡淡的，特別爽口！夏天嘛，就該這麼吃！”

一改先前慢悠悠的態度，十分熱地給自己碗里堆了各種蔬菜塊，邊吃邊跟薛景寒說話：“不愧是薛相，上得朝堂，下得庖廚，如此秀外慧中不拘俗禮，世間再難尋覓第二人。”

薛景寒角彎了彎，臉上沒顯多表，依舊冷淡呵斥道：“好好吃飯，不要胡說。”

蘇戚捧著碗笑得眉眼如花。

晚飯用畢，薛景寒拿起熱巾，仔仔細細替拭雙手。

“聽聞姚承海派人送禮，謝你保護姚常思周全。”他說，“我倒不知有這麼一遭。蘇戚，你又和人打架了？”

蘇戚任憑他著自己的手指，笑笑解釋：“也沒怎麼打，當時況急，總不能讓姚常思出事。”

況且，因為先前的私通傳聞，承了姚家的。剛好借著這機會還清，免得蘇府有所虧欠。

薛景寒并不認同蘇戚的回答：“你未愈，不能大干戈。再傷怎麼辦？”

其實已經傷了。

蘇戚有點心虛，手指不自覺往回了。的左小臂因承重擊而腫脹，回家后重新拆開檢查過，如今包裹得嚴嚴實實。

“提起這事兒，我也得謝謝你。”蘇戚快速轉移話題，“我爹說，你特意吩咐廷尉署救人，抓捕綁匪。他讓我過來，親自謝你的關照。”

用了“也”這個字。

或許是無心，但薛景寒聽著，總覺得不舒暢。

“謝什麼，無謂的關照而已。”他的語氣沒多緒，“就算沒有我，秦廷尉也會去救人。”

蘇戚說：“救人是救人，心意是心意。”

薛景寒問：“你在乎我的心意？”

面前的小公子愣了愣，笑道：“自然在乎的。”

薛景寒沒再說話，住蘇戚微微泛紅的指尖，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懷夏？”蘇戚不太明白為何他一直不松手，忍不住輕聲詢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丞相大人沒回話。

很多時候，薛景寒的舉都沒有解釋。譬如雨中下棋，思夢樓獨坐，再比如今天吃飯，明明自己過手，他還要堅持仔細拭，像是這手上沾著什麼看不見的臟污。

他不解釋，蘇戚也不便追問。

兩人安靜對坐許久，薛景寒才開口。

“蘇戚，要下棋嗎？”

蘇戚看著他，點點頭說好。

薛景寒順勢勾起蘇戚手指，牽著去后院。微溫的手掌包裹著蘇戚的右手，走著走著，包覆的作變了纏，修長溫潤的手指扣住蘇戚的，再也沒松開。

他們穿過廳堂，順著回廊來到后面庭院。蘇戚遠遠見院中杏樹與矮桌，正要向前，卻被薛景寒拽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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