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茵以挑剔的眼看完屋陳設，從鼻子里哼一聲：“簡陋。”

捧著茶杯啜飲的何婉婉小心翼翼地：“我覺得好呀，漂亮又寬敞……”

柳如茵怒道：“連件首飾妝奩都沒有，哪里好！”

蘇戚：“……有了我也沒法用啊。”

明明只是實話實說，柳如茵卻仿佛聽見了天大的可憐事。

“多浪費呀，這張臉。天天風吹日曬的，不能心養護……”面惋惜之，順手蘇戚臉頰，待覺到指尖細膩后，惋惜立刻變了忿忿不平。“蘇戚！為何你皮比我還好？有沒有天理了？”

柳如茵又羨慕又氣憤，還忍不住想多幾下。

殷桃桃跟何婉婉看著這場面，好奇猶疑兼有之。殷桃桃率先開口，謹慎問道：“三姑娘，你和蘇公子莫非真像傳聞說的……”

柳如茵秒答：“沒有。胡扯。我們不可能的。”

否認三連后，又補充道：“蘇戚是我的友。”

友？

蘇戚有些驚訝，再看柳如茵時，人已經滿臉通紅，甩手跑到屋角翻騰書架去了。

何婉婉長長舒了一口氣：“太好了，戚寒還在。”

這姑娘還惦記著和薛景寒的冷門配對。

蘇戚眼前晃過薛景寒半披衫的出浴景象，趕收斂心神，問殷桃桃：“你們來太學做什麼？”

殷桃桃何婉婉的頭頂，抿笑道：“婉婉總想再見見你，我嘛，恰巧有個書生的故事要寫，想進來看太學生的起居況。三姑娘聽說我們要來，便跟著來了。”

柳如茵聞言回頭，對蘇戚辯解道：“別誤會，我只是對東寮好奇……對，好奇！跟你蘇戚沒關系！”

蘇戚哪里不明白的心思，笑著道謝：“柳三小姐有心了。”

柳如茵別過臉，用冷哼聲回應了蘇戚的謝意。

門外腳步聲漸近。里頭幾個姑娘紛紛噤聲，正在翻書的柳如茵也停下了手里作。

有人叩擊門板，揚聲道：“蘇戚？”

聞聲，柳如茵手一抖，書冊嘩啦掉地。

是姚常思。

“蘇戚，你在屋里吧？”姚常思繼續說話，“今早新發了幾本書，你不在，我順便把書帶回來了，你快出來拿。”

蘇戚掃視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張。

“我睡了，勞煩你放在門口，我讓小廝去取。”蘇戚說，“謝姚小公子好意。”

“已經睡了？”姚常思停頓了下，問：“我現在要出去，手里還多一張批文，你真不跟我外出？”

能走正門肯定比翻墻方便。

但蘇戚也沒有必須要出門的理由。

自從伏日裝鬧出幺蛾子以后，好些天沒去薛宅了。

致的小點心倒是每天都能收到，偶爾還能在食盒里找見簡短字箋。

——夜過寒，勿貪玩。

——新炒的茶葉，宜配糖酪。

——蘇戚，好好念書。

言語雖，字字親筆。蘇戚著字箋，無端生出幾分荒唐揣測，連喜歡的糕點也嘗不出滋味了。

于是更不愿意出門。

“我不去了，姚公子自便吧。”

門外影晃，有什麼被擱置在地上。

“行，書放外頭了。”姚常思語氣變得冷淡許多：“你睡吧，我走了。”

說走就走，屋幾人聽著姚常思離開，不約而同松口氣。柳如茵撿起書，拍拍并不存在的塵土，打算放回架子上。

蘇戚開門一看，地上的確擺了幾本新書。

柳如茵冷笑：“他倒跟你好得很。退婚當日說把我當妹妹，謊話連個面子也不給，這麼多天再沒往來。”

蘇戚把書拿起來，想想柳如茵和姚常思的關系，解釋道：“我和他也不算親近，你不必介意。”

柳如茵眉倒豎：“我才不介意，誰稀罕他？見面都煩！”

嫌棄的話語剛說完，姚常思的聲音又響起了。

“蘇戚，還有本書忘了給你……我怎麼聽見有人說話？”

蘇戚眼疾手快，咣當合上門，把去而復返的姚常思攔在外面。

“沒有人，你肯定聽錯了。”蘇戚按住門板，冷靜回答道，“我沒披服，不太方便，勞煩你再把書留下。”

“我分明聽見有別的聲音……”姚常思推了下門，沒推，語氣更為狐疑，“蘇戚，你是不是在屋子里藏人了？”

蘇戚：“不是，沒有，別講。”

“那就開門，我看看況。”姚常思不依不饒，“反正你我都是男子，我不怪你儀容失禮。”

門板在推下晃，咣當咣當。

柳如茵張得差點擰碎書卷。何婉婉一頭埋進殷桃桃懷里，嚇得不敢出聲。

蘇戚面不改，手掌死死按著門：“不行，我只穿了.。”

外面沉默數息，推門的力氣更大了：“大白天的，為何這樣睡覺？”

蘇戚額角跳：“我樂意，不可以麼？”

“不，我不信。”姚常思使足了勁跟門抗衡，“除非你讓我進去看看。”

這都什麼事啊。

蘇戚：“赤的，不太好吧姚公子。”

姚常思：“沒關系，我不在乎與你坦誠相見。”

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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