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彈棋專用的棋子了。

杜衡坐下來，左手覆在棋匣之上，叩擊幾聲。

“三局，如何？”

蘇戚點頭：“好。”

杜衡舌尖舐牙槽，笑了一聲：“誰先來？”

“杜二郎先請。”

聞言，旁邊侍候的仆役手，從蘇戚棋匣里出三枚淡青棋石，一字排列于棋盤中央最高。又替杜衡取三枚墨棋子，擺放在對應低位。

要開始了！

場外四面圍滿賓客，各樓層欄桿也站著許多人。他們屏息凝神，或頸踮腳，或探出上，仔細盯著棋盤。

只見杜衡彈指一擊，一枚墨棋石傾斜著撞向頂端，瞬間將三枚淡青棋石打落下去。

全中！

人群中響起好聲。杜衡按住第二枚墨棋石，眼中挑釁意味漸濃。

“別急，蘇戚。你且看著，好好看看。”

看清自己落敗的下場。

第40章 他會很多苦

“一擊，三。”

仆役報出戰況，并將剩余三枚淡青棋石擺放好。

杜衡再次彈擊，墨棋打著旋兒撞過去，又將兩枚淡青棋石擊落底部。

“二擊，二。”

啪嗒。

“三擊，一。白子無。”

蘇戚看了看堆積在棋盤邊緣的淡青棋石。

杜衡說：“該你了。”

仆役在棋盤高隆排開三枚墨棋石。蘇戚依樣擺好自己的棋子，手指彎曲，模仿杜衡的姿勢彈擊玉石。

淡青棋石過棋盤，堪堪過墨棋邊角，落至底端。

“一擊，未中。”

四周傳來稀稀拉拉的嘆息。

蘇戚輕輕指尖，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看著像玩彈珠的游戲，但，不一樣。

減輕力道，再次彈擊棋子。質厚重的淡青玉石在棋盤劃出一道斜線，即將攀登頂端時，緩緩落下來。

“二擊，未中。”

嘆息和噓聲變多了些。

姚常思站在欄桿，逐漸前傾。有人趁機貶損蘇戚：“還說他是個會玩的，竟然笨拙至此。要是連玩鬧的把戲也贏不了，豈不丟臉到家。”

姚常思狠狠瞪過去，冷聲罵他：“聒噪！”

挨罵的人如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訕訕住不敢再說。

底下仆役再次報出結果。

“三擊，未中。”

蘇戚的三枚棋子，各自躺在棋盤角落，猶如戰敗的士兵。而頂端排列的墨棋石，只稍稍挪位置，依然屹立不倒。

杜衡笑：“蘇戚，莫非你不會玩？不應該啊。”

蘇戚重新擺好自己的棋子，沉思片刻，翻轉右手，以中指關節叩擊。

淡青棋石這次直直撞向左側墨棋。啪嗒，中了。

“四擊，一。”

沒有停頓，再次反手彈出棋子。

“五擊，一。”

“六擊，一。第一局，黑子勝。”

嘈雜聲中，蘇戚神未變，安靜擺好新一局棋子。

按照換規則，這局白子先行。

彈出棋石，只聽啪嗒幾聲，墨棋被撞掉兩枚。

“一擊，二。”

杜衡眉心跳了跳。

他看蘇戚，對方依舊平靜得很。

啪嗒。

“二擊，一。”

黑子重新擺上三枚。而蘇戚這邊，棋盤還剩余一枚淡青棋石。加上棋匣里的三枚，共四。

蘇戚眼皮抬也不抬，快速反手彈擊。棋石打了個彎兒，先撞到邊緣，又斜著掃倒全部墨棋。

“三擊，三。黑子無。”

周遭頓時嘩然一片。蘇戚的打法，顯然復刻了杜衡第一局的況。

是故意的？

杜衡著棋子，由于用力過甚，指甲泛出白。

故意裝模作樣，表現得不會玩，然后再原樣奉還？

真傲慢啊。又傲慢，又蠢。

杜衡松開棋子，正要彈擊，卻聽見蘇戚說話。

“見笑了，我第一次玩。”

蘇戚挲發紅的指關節，微笑解釋，“一時掌握不好，現在稍微悉點了。”

杜衡手一抖，自己的棋子出短暫弧線，然后回落底端。

仆役的聲音顯得刺耳許多：“一擊，未中。”

他娘的！

失手的杜衡差點兒口吐芬芳，忍了又忍，才平復緒繼續彈棋。

“二擊，二。”

“三擊，一。”

“四擊，一。”

“五擊，二。第二局，白子勝。”

賓客間頭接耳，有不懂彈棋的，趕問：“現在平了？”

“算平局，也不算。杜二郎小勝一子。”

第一局時，蘇戚棋子全輸，所以劣勢。如果第三局不能取得倒的勝利，極有可能會輸。

在旁侍奉的仆役開始分揀棋子，將淡青棋石放在棋局中央。蘇戚突然手按住棋子，對杜衡說：“這局，可否讓我先來？”

笑容清淺，猶如謙謙君子。

杜衡掀反譏：“怎麼，蘇公子著急了？”

“也不是。”蘇戚口氣隨意，“能早點結束，就不用浪費時間。”

話里的意思，顯然很囂張。

杜衡覺自己再次到了輕視。

“你想半局拿下我？”他冷笑，“好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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