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帳號剛剛登錄了。]

[那是我借給楊玨玩的。]

[不說了，很晚了我睡了，你也是，早點休息啊。]

他扯冷笑，真服了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理虧，過一會兒又發了一張自己閉上眼睛的照片給他，也不想想，真睡了，照片是誰拍的？鬼嗎？

容凌搖了搖頭，不想說了。

翌日起早，連著幾日的大雨終於有所收斂，只綿綿不斷時大時小還在纏續著。一場風暴侵襲後，留下一地狼藉，街道上的排水系統卻幾乎癱瘓。

容凌和幾個接待員淌過沒過膝蓋的水，眉頭鎖。

水面上漂浮著樹、樹葉、泡沫盒等垃圾，遠，地勢低的地下室已經被淹到天花板，穿橙救援服的消防員正在搶救。好在政府早就接到有關部門的預警，早就員準備起來，暫時沒有大量的人員傷亡。

這況車是沒法兒走了，後來魏允找來了幾條木筏，幾人就這樣在水上劃著名劃到了基地里。

因為靠近沿海，地勢又位於東南地帶的低洼，一大片地方已經被淹沒了，只剩下西南部建在山上的一些基礎設施還倖存著。

「當初為了安全考慮，用的是最好的材料，防水也做到了極致。只是，這一大片一直這麼堵著，水泄不出去，市中心會越來越堵。」一個工程師道，也不分不清臉上是汗水還是雨水，胡手抹了一把。

容凌接過遠鏡，往前崖口站了站：「除了這個出口，沒別的了？」

「有，但都堵了，工程部還在搶修疏通呢，但看這況，夠懸，時間不等人啊。」另一人道，見他還要往前，嚇得臉發白搶先上前攔住他，「您小心點兒啊，這下面水深著呢。要是掉下去，我怎麼跟首長代啊。」

容凌橫他一眼，不耐煩地一把推開他。

這人訕訕的退開，再不敢說什麼，只是時刻關注著他腳下，就怕他一個不慎栽下去，那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雖只是簡單觀測形，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遠。

容凌的命令更讓幾人愕然，不可置信著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便見他神凜凜的，語氣清晰地重複一遍，把這個二期基地鑿開泄洪。

「這個項目都建得差不多了，當初投了多個億進去！」一人忍不住開腔，臉都漲紅了，是急的。

而且這是個大項目，建後大概率就是當地的地標建築，旅遊業帶其他產業，重要顯而易見，當初來接洽的時候政府部門都那麼重視。這要是推倒，別說損失多大，他這種份回去也得被董事會一頓批吧，這職位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他自己就算了，他們這幫跟著他一起來的估計也沒好果子吃。

幾人又是七八舌一番勸。

「出任何問題，都由我一力承當。」容凌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吩咐魏允去幹事。

魏允對他的命令向來馬首是瞻，推開幾人就下去代了。

建起來難推倒簡單，只是一會兒就鑿出了大口，被堵在陸的水一下子泄出匯海中，城市中心的水位線也逐漸下降。

算是有驚無險，事後書記找到他說他這事兒做的對，損失點兒錢是小問題，晚點兒堤壩哪裡都要出事了，好在發現及時，泄得及時，回頭他會打報告替他陳述原因的，不會讓他在董事局裡難做。

容凌與他不，只是前些年做一個醫藥項目合作的時候有過集，聞言卻也明白自己此舉也算是幫了他，便也點點頭道了謝。

這次逗留的時間遠遠超出了計劃，他回到北京已經是一個多禮拜後的事了。

先回去開了一場會議，會議上幾個老頭對他一通□□，就差恨不得把他就地摁死。

會開完都中午了。

幾乎是剛下樓的那一刻，他就被人攔住，塞上車一路往西北開。

容凌知道肯定是他爸接到消息了，也沒說什麼。

一路上都很平靜。

抵達時候，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很快就沾了他的襟。

若山打著傘趕過來替他稱好，又讓人去拿大，怕他著涼了。

他爸現在待的這個療養所地方僻靜，離香山公園很近，毗鄰一國賓館，算是個領導人例行季度下榻的地方，連這地方在一共可選的很多，但他爸每年這個點兒都喜歡選這裡。

清明前夕細雨紛紛，桃紅綠柳，杏花滿枝頭。花木迎風招展，寒雨瑟瑟，空氣里的能見度很低，不知是山間飄起的水霧還是細織的雨模糊了視線。

「小五，這次的靜夠大的，這是要把那些不服你的老頭都出來？」這地方山路崎嶇，路不好找，若山一路給他指引。

容凌表很淡，不想提這個：「本來也只是暫時摁下去，苗頭不對跑出來也很正常，這幫老傢伙，向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倒是我爸，怎麼有閒管我這檔子事兒？」

別看他在外面攪風攪雨的，到了他爸這兒，那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小事兒。

可他爸召他的次數最近越多，讓他不免警醒。

若山聲音得很低：「楊家那位這兩天來找過你爸，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他也不嫌埋汰？一把年紀了整這些。」容凌冷笑，腳下步子如風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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