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電視機亮著。
紀凝雙眼無神的盯著電視上正在報道的新聞。
新聞中,是這一次泥石流發生后的現場,救援隊還在馬不停蹄的搜救,可新聞中報道的聲音卻像是被隔絕掉了一般,坐在沙發上的紀凝竭盡全力想要聽清電視里記者的聲音,可卻怎麼樣也都聽不清。
面對親人突如其來的離世,紀凝就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除了一直克制著不讓自己掉眼淚,其他的似乎什麼都不會做。
直到如今,紀凝忽然才看清了自己。
從前以為自己離了父母是一件高興的事,可直到如今才知道,這麼多年來似乎什麼都沒有為他們做過。
就連此刻,只能坐在電視機前眼睜睜的看著搜救援一個個的找出遇難者的尸,可遲遲沒能看到他們的。
能做什麼呢?
好像什麼都做不好。
凌晨三點半,窗外忽然狂風大作下起了暴雨。
哭累了的紀凝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門鈴聲伴隨著雨滴拍打窗戶的聲音在客廳中響起,紀凝的眼皮了,片刻后,緩緩地睜開帶著的眼睛。
迷迷糊糊地,踩著拖鞋來到門后。
“哐當”一聲。
將門打開,沒等反應過來,下一秒的手腕便被一個微涼的手掌握住。
接著,被拽了一個微涼的懷抱中。
紀凝的眼睫了,鼻息間是男人上那悉的味道。
“凝凝,我好想你。”
低沉微啞的男聲在安靜的樓道中響起。
紀凝就像是一只一直在湖泊上漂泊的孤船,在這一刻,男人微涼的懷抱就像是那唯一的避風港。
紀凝的淚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地抱著男人健壯瘦的腰,將自己的臉頰埋進陸祈宬那極有安全的膛中。
“我.......”
孩泣著,淚水將男人前的布料沾。
“怎麼辦啊.......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懷中響起孩抖的聲音,陸祈宬的心就像是被刀狠狠地捅了一般疼。
在接到那一通電話得知消息后,他直接將手中還沒有看完的文件放下,本想讓助理訂票,可飛機票早已經售空。
無奈之下,陸祈宬只能夠一路飆車開回了京南。
這一路上,他的油門幾乎沒有松過,想到如果紀凝知道這個消息后,一個在家的會有多麼痛苦難過。
那個時候,陸祈宬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趕回來。
趕回來陪著。
至,他能夠在的邊安。
......
第二天,紀凝發了一場大燒。
陸祈宬來了自己的私人醫生,躺在床上的紀凝只知道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可自己太困了,本睜不開眼睛。
一天下來,只喝了一點粥。
陸祈宬哄著將藥吃了,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樣子,他只覺得格外心疼。
孩的額間滲著麻麻的冷汗,陸祈宬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幫用干凈的巾掉額間的汗珠。
他坐在床沿上,手掌輕輕握著孩的手,看向的眼中是滿滿的心疼。
紀凝做了場夢,夢里的回到了高三那一年和父母因為選專業的時候在爭吵。但夢里的,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跳舞。
再度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
紀凝撐著虛弱的子從床上坐起,低垂的視線落在不知何時趴在趴在自己床沿上睡著的男人上。
紀凝輕了兩下眼睫,緩緩地出手輕輕地上男人的發。
許是察覺到孩的作,陸祈宬緩緩地睜開疲倦的雙眸,眼底還泛著。
他抬手捉住孩纖細的手腕,起眼對上孩哭腫的眼睛。
“醒了?”男人的結微滾,低沉的聲音中帶著疲倦。
“嗯,”紀凝的嗓子都是啞的,垂下視線,“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往回趕,想回來陪著凝凝。”
陸祈宬低聲道。
紀凝盯著被子,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張開。
“陸祈宬,以后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聲音里染著抖,話音落下的瞬間豆大的淚珠滴落在被子上,化為一小灘影。
“乖,”陸祈宬起將孩攬進自己的懷中,“有我呢,寶寶。”
“以后的路我都陪著你。”
紀凝小聲的泣著,抬手拉著男人上的襯,抬起漉漉的眼眸落在男人的臉上。
“陸祈宬,那我們結婚好不好?”
男人的子一僵。
“凝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紀凝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嚴肅,“我很清醒。所以陸祈宬,跟我結婚好不好?”
陸祈宬緩緩俯下,漆黑的視線落在孩的瓣上。
“凝凝,結婚這種事不能就這麼草率。”
“可我覺得不草率,我只想知道,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我要和你結婚,”陸祈宬道,“但是凝凝,不是現在。”
孩失落的別過目。
“我知道了。”
紀凝的語氣失落。
“凝凝,我知道叔叔阿姨的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凝凝,和你結婚是我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就決定的,相同的,在這里結婚不該是一件草率的事。”
陸祈宬輕聲的安著。
“眼下我們要先把叔叔阿姨的事理好,至于結婚的事,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孩子來提出?”
紀凝冷靜了很久,許久后似乎才從那渾渾噩噩的緒中回過神來。
“抱歉。”
紀凝閉了閉眼,纖細的手著自己的太:
“是我沖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真的是發燒燒傻了。”
紀凝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到現在都還是稀里糊涂的,只是醒來看到男人趴在自己床沿睡著的那一剎那,的心里第一次萌生出了要跟他結婚的想法。
“笨蛋。”
陸祈宬靜靜地抱著孩,寬大溫暖的手掌輕輕拍著孩的背:
“跟我不需要道歉。”
“凝凝,以后的路還有我陪你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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