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鶯一手撐傘的同時,還要用臂彎去夾住兩本書,另一只手努力去夠墻上的貓,手忙腳的后果就是連貓都不到,書和傘反而一起手。
嘆了口氣,俯去撿,因為太過專注,也沒有察覺靠近的腳步聲,只覺著頭頂罩下影,不斷飄落的涼的雨線忽然被隔斷。
還未等抬頭,就先看了霜白的袍角,霎時間,雨聲風聲似乎都去了,與之相比的,是愈發清晰的心跳。
容鶯起后,聞人湙將傘遞給,自己走到墻邊,輕松將墻頭如球一般的貓取下。
傘柄上留有手掌的余溫,眨了眨眼,問道:“如今是該喚你先生還是帝師?”
“公主且隨意。”聞人湙將懷里輕飄飄的一團給,目落在懷里的書上,眉間微微一皺,卻又什麼也沒說。
容鶯了花貓,笑盈盈道:“今日幸虧遇見了先生。”
笑起來頰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頭上的蝴蝶小釵巍巍的搖晃,就像真的有蝴蝶停在了的發髻上。
第一次在瓏山寺見也是這副裝扮,只是當時的要更拘謹些。
發覺自己竟然將當初的裝扮記得那樣清楚,聞人湙的目微微一頓,隨即便移開了眼。
自瓏山寺一別,二人已有兩月未見。
“還是在瓏山寺的時候好。”容鶯說道,“你講書比秦夫子有趣,他今天講的課我都聽過了。”
“是嗎。”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當然是了,”立刻強調一遍,接著又自言自語似的低聲說:“先生是世上最好的老師……”
聞人湙低笑一聲,漫不經心道:“公主真會哄人。”
第2章 撞破 “大多數人都是被踩在腳底”……
洗華殿,聆春提著一壺熱水要去后院,就見撐著傘的公主步履輕快地回來了,只是傘卻不是出門時拿的那把。聆春幾乎不用想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鐵定又是讓容昕薇給搶去了。
停住腳步行了個禮,容鶯已經走到了的面前,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悅,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好事。不等發問,容鶯就主說了出來。
“聆春,我今日遇見帝師了。”提到聞人湙,的語氣都帶著暖意。“原來他近日在國子學教授皇兄,那我就時不時能見到他了。”
聆春記得聞人湙,瓏山寺是陪著容鶯一起去的,也算相了一陣子,容鶯在宮里沒什麼玩伴,一年到頭見不到圣上一次,對待溫雅博學,樣貌又好看的聞人湙很親近。
“帝師可有說什麼?”聆春時常覺得容鶯親近太過,而聞人湙與相三月,態度卻一如初見,不多不減,不親不疏。
“他問了我的課業,還好我溫習過,不然答不上可就丟人了”,容鶯一提到聞人湙臉上就多了幾分笑意,聆春看了覺得實在有點不爭氣,悶著聲沒說話,瞥見懷里打著呼的一團絨絨后,又沒好氣道:“公主從哪兒撿來的野貓?”
容鶯心正好,抱著貓往寢殿走,“路上撿到的,現在不是野貓了,讓人燒了炭,等屋里暖和了給它洗干凈,養著做個伴兒也好。”
洗華殿地偏僻就算了,宮人也不多,加上聆春才不過五人。容鶯不寵,跟著沒什麼前途,從前也被不安分黑心腸的宮婢苛待過,現在留下的都是些沒什麼上進心,和聆春一樣盼著安分度日,時間夠了就出宮去的宮婢。容鶯也算們遇到過最好伺候的主子了,幾乎不會主提什麼要求,給什麼就要什麼,時間久了眾人都變得閑散。
貓遇水就不安分,胡折騰得人手忙腳。
兩個宮婢按住貓,看向正喝著熱茶暖子的容鶯,問道:“公主怎得突然想起要養貓了?”
“也沒什麼原因,就是看它得可憐,如果不帶回來可能會凍死。左右不差它一口吃的,應當也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且照料著吧。”容鶯放下茶盞,開始翻看秦夫子給的書。
這是秦夫子自己的藏書,是一位大儒的隨筆,容晦難懂,好在有人作了批注,甚至寫上了自己的見解,就是乍一看批注寫得又多又。
聆春看了眼窗外漸停的小雨,提醒容鶯:“明日是六皇子生辰,趙貴妃在宮中設了宴,公主可想好了?”
容鶯頭也不抬地說:“我不討喜,若真的去了,沒準兒趙貴妃還要覺得晦氣。”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聆春聽到的話,也忍不住皺起眉,沉下語氣道:“洗華殿的人不與外相,本就到慢待,連月俸都被明里暗里克扣。公主已年滿十六,總該學著為自己多想想。”
聆春是在容鶯邊侍奉最久的宮婢,是從前德妃派給的人,因此比旁人也更加親近。容鶯有時候還會被嚴厲地訓斥,如今說的這些話,容鶯也不是不明白意思。
聆春還有一年就到了出宮的年紀,如今作為宮里的老人,許多還能為打點,洗華殿有看著也還算安分,等一走,容鶯便徹徹底底是孤一人,屆時太監宮婢都敢在明面到頭上了。何況前幾位公主都陸續定下了駙馬,只有因為不得寵,就被撂在角落里不管了,如果現在不去攀個靠山,等哪天五公主拿的婚事當消遣,真是哭都沒地兒哭了。
“別擔心啦,我心中有數”,容鶯繼續看書,敷衍的態度看得聆春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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