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降服

激活烙鐵手之後，蔣有德整個格鬥系都有相應變化。

進攻上由砸擊改為拂指，作風格從厚重轉為輕。

這讓他的攻擊速度和攻擊範圍全都大增。

一時間，洪範唯有不斷後退控制距離，毫不敢接。

但所謂守久必失。

幾攻防后，他上衫便被拂中撕開多，不僅白布被燎得焦黃，自也輕微燙傷。

傷勢積漸，力消耗同樣大幅提升。

此世貫通境武者，按照修習功法在發和耐久兩方面的側重不同，全出力戰鬥時長從五分鐘到十五分鐘不等。

換做戰場廝殺，一刻鐘輕易便可用人命耗去。

但在一對一決鬥里，這時間卻無比漫長。

漫長到足以讓蔣有德猛攻不停，直到將對手到死角。

街牆堵在背後，轟來的重拳封死了正面。

在大部分人看來，勝負即將分明。

「喝啊！」

洪範吐氣開聲，架臂上肩進步前迎。

卻是避無可避后，一副要吃的架勢。

【小看我的拳力，還是賭我不敢下重手？】

蔣有德心頭暗哂，拳勢更猛。

但正是這一記發力剛猛的重拳，讓洪範找到機會。

前一塌，他以突如其來的矮避過重擊，隨後腳掌猛然蹬地，瞬息前移位，對手懷中。

正是重複了不知多次的下潛抱摔。

蔣有德弓馬嫻、擅刀法，八年來連人頭也斬過數枚，唯獨沒單獨訓練過防摔。

不過剎那遲滯，他已被挽住膝彎、頂住腰腹。

怒吼聲中，洪範發無儔力，將蔣有德一把掀翻。

拿位，過，騎乘……

幾個寢技作一氣呵，快如閃電。

連帶諸家酒樓高，也傳來聲聲喝彩。

逆風多時的洪範拿到優勢位置，出手毫不留，砸拳落下有如雨點。

蔣有德疊起雙臂格擋，三拳里只能勉強擋得兩拳，口角眉弓很快掛彩。

但幾下來，竟是洪範先支持不住。

原來蔣有德眼見敗局將至，不顧真氣消耗，將烙鐵手擴大覆蓋到整片小臂。

「蔣家大郎已經用出十二分力，勝敗在此一舉……」

高樓之上，洪勝低聲說道。

此時不管是聽海閣還是杜康居，所有人都觀戰神，再無閑雜言語。

幾次拳臂擊后，洪範的拳峰和掌緣均被燒傷。

他吃痛下制稍緩，就被對手以發力掀翻，反在下。

「攻守之勢易也！」

挨了不知多拳頭的蔣有德怒聲大喝。

他右手轟下，見到洪範嚴防頭部，直接變線落在膛。

這一記地面砸拳力道極重，打得洪範氣息一窒，防頓時散。

【是我勝了！】

蔣有德無聲咆哮，左手拳收起炎流，徑直朝洪範臉頰落去。

但他不知道，基於開放式防守位置，一位老手能有多種扭轉戰局的反擊方式。

關鍵時刻，洪範微微偏頭，不顧臉頰創，雙手反拿住對手手腕的同時，下半竟如大蟒般逆纏而上。

十字固須臾型。

殺機發。

蔣有德不知厲害，只以為對方不服輸還要糾纏，當即不管左臂，砸下右拳。

但肘關節的劇痛打斷了他的作。

「嗯？」

蔣有德終於意識到不妥。

但降服已然型，他再發力拔臂，怎麼得了？

此時，被鎖的不知道可以拍三下認輸，鎖人的也不會犯蠢留力。

咔吧！

只是微微相持的停頓后，一聲瘮人的咔嚓聲響起。

蔣有德的肘關節臼了。

所有的反擊意圖都被痛苦剎那摧毀。

痛呼聲中，蔣有德終於出左臂，連續翻滾拉開距離。

數秒后，當他扶著無力掛下的小臂起時，渾都已被汗水浸。

「結束了。」

聽海閣上，洪勝淡淡道，態度沒有偏倚。

比斗的二人，一個是他異母弟弟，一個作為朱騎曾在他手下效命多年。

於洪勝而言，各有遠近親疏。

當然，他不是不知道母親對洪範的厭惡。

但洪勝為嫡長，一向都以未來的洪家族長自居。

大夫人對於洪範的欺，在他看來毫無必要——洪家子弟的每一分力量，都只會是他的助益。

「這漢子原本在拳腳上就多有不如，現在又斷了一隻胳膊，你弟弟已經勝券在握。」

一位材頎長瘦削的清冷公子淡然回道。

他是李家大公子李神機。

三月初的白事宴上，他陪同父親李鶴鳴出席，與洪範有過一面之緣。

「誠如兩位兄長所言。」

遲心赤也忍不住贊道。

「洪範剛剛這招，呵，真是妙絕倫！」

他在心中反覆推演「十字固」數次，只覺得回味無窮。

包廂里，凡是在武道上有所就者，都覺得這一戰頗為彩。

唯有看不太出門道的鄭芙蕖哼唧一聲，還未釋然。

長街中央，洪範與對手同時起，卻沒有再進攻，反而了還在作痛的口。

剛剛第一記砸拳，大約打裂了他一骨。

好在對戰力影響不大。

另一邊，蔣有德息數次，漸漸適應了疼痛。

能朱騎者，皆有過人之勇。

哪怕知道自己勝算渺茫，他還不甘認輸，要以單手迎敵。

正在這時候，蔣有德卻見到對手散了拳架。

「蔣教習，今日我戰意已盡，不如我們就此罷手，算作打平如何？」

洪範開口說道，清朗聲音被穿街長風送到所有人耳畔。

蔣有德聞言一愣。

他沒想到對手會在勝券在握時主言和。

須知洪範上看起來傷勢頗多，實際並不太影響戰力。

反而自己被卸了一隻手，實力已不到平時五。

【這種時候，他竟然主全我臉面……】

一念閃過，蔣有德驟然領悟，心頭微微一熱。

「好，好……」

借著臺階，他同樣撤去戰鬥姿態。

「范爺說是打平，那就算打平。」

但沉默片刻后，蔣家大郎終究捱不住心頭慚愧，喟然長嘆。

「我癡長范爺十歲，唉，這一戰到底是我輸了。」

此言一出，這魁梧漢子卻彷彿釋下重負，整個人徹底鬆弛。

「今日我蔣有德算是見識了范爺的真風采。」

「明日我便帶老娘與弟弟一起，登門向爺謝罪！」

聽聞此言，杜康居二樓的幾位朱騎已經知道，他們的好友是徹底熄了與洪範爭高下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