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章 你家祖墳可真是冒青煙了

  馬溪過了科舉後，馬宏忠興狂，本想回家大宴賓客，可馬溪事兒還多，一方面是國子監那邊需要一個總結和告別，一方面需要等待去吏部銓選。

  其中，吏部銓選最為重要。不但要看你長相，還得看你是否有為的才能。

  長的讓人驚悚的，或是看了不舒服的，一般況下，吏部主管的員都會委婉相勸：要麽給你尋個人的地兒，要麽您還是……回家吧！

  若你是個愣頭青，開口哥要革新大唐，閉口哥要如何如何，吏部的員當著面會讚許，說你銳氣十足，回過頭就把你扔到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直至把你磨的再無半點銳氣。

  場重一個磨字，而這個磨，包含著多人的淚。

  馬宏忠終究耐不住子，飛馬回家先去祭告祖宗，然後大張旗鼓炫耀了一番。

  而國子監中，馬溪正在和同窗告別。

  同窗們都頗為珍惜即將分別的時，不人為此落淚。臨別時，許多人留下了自己老家的地址。

  宦海無，誰也不知曉自己以後會飄到何方，興許這一別就是永遠。

  “快，馬上開始了。”有人在外面喊道。

  馬溪和同窗們湧出課堂，匯聚人流，在場上集結。

  臺子上，大夥兒看到了掌教寧雅韻，司業安紫雨，可二人簇擁著的那人是誰？

  “是陛下！”

  有人歡呼。

  能在這個時候見到皇帝，就代表著國子監的背景扎。只要大夥兒不走錯道，遲早都會有出息。

  火熱的氣氛令人迷醉，馬溪又看到了那個年。

  年站在人群後面，笑容可掬。

  這廝倒是會混，馬溪笑了，準備晚些去尋年，留下自己的地址，以後有事兒聯絡。

  寧雅韻率先講話，他提及了國子監的歷史，提及了這所學堂的優良傳統，希大夥兒以後能學以致用，能報效大唐，報效君王……

  完畢！

  老帥鍋簡單利落的講話，贏得了學生們的歡迎。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最反的便是長篇累牘，最反的便是長時間說教，故而在不人眼中，平日裡很出現的掌教就了心人。

  下面便是皇帝。

  皇帝看著這些學生，開口道：“當年朕出元州時，就沒想過能進國子監。那時朕在想，若是能在長安進個小學堂，便是祖墳冒青煙了。”

  祖墳……眾人忍笑。

  “後來機緣巧合，朕得以進了國子監求學。那段歲月，朕此生難忘。”

  那段歲月裡，他頗為迷茫，正是國子監容納了他，就像是個港灣，讓他在迷失時有個安靜的地方待著。

  “讀書所為何來？大多都是想求功名，其實，朕當初也是。”

  皇帝的話，一下就拉近了和學生們的距離。

  “朕夢想做，做大，然後再錦還鄉，讓家鄉的小吏們笑臉相迎，讓父老們讚不絕口。”

  這是每個人都有的夢想。

  “朕的宦途從長安起步，剛開始只是個不良人。”

  這個起點比過了科舉的學生們低了無數。

  “而你等一起手便是。可朕卻不羨慕，為何？因為正是那一段歲月，讓朕看到了這個大唐的底層。看到了真正的民生！”

  “朕希你等出仕後，不要高高在上，要彎著腰，要多去市井中走走，要多去田間地頭走走，要把百姓掛在心頭……”

  “有人說這個大唐已經很完了。看看，北面沒了對手，南面南周俯首，東邊一統，西面也不遠了。那麽，咱們還能幹什麽呢？”

  這番話聽著就像是在誇讚皇帝……每個人都想到了皇帝征伐天下的經歷。

  “可朕想告訴你等，這個天下很大。”

  皇帝說道：“在南邊是大海，大海之上，有無數陸地，有無數國家。在西面，羅國正在枕戈待旦，說不準，何時便會打過來。

  看似應當歌舞升平的大唐之下，實則依舊危機重重。

  部，朕需要無數新人去攪這個場，去打破那些小圈子，激濁揚清。

  對外，朕需要無數人走出大唐，去宣揚大唐的文化，去探索大唐之外究竟有什麽……”

  馬溪有些小激，隻覺得這個任務便是為自己量打造的。

  但轉念他又想到了老爹。

  他是家中長子，父親給予他極大的希，若是他走了，父親會如何？

  “朕希，多年後你等再度聚首時，能坦然說，我這一生，便是為了大唐鬥的一生。如此，方不負此生！”

  皇帝的話也很簡短，他為學生們描述了一幅藍圖，更指引了方向。

  馬溪看到那些同窗面漲紅，當即就有人舉手，“我願出大唐！”

  出大唐，瞬間就了熱門。

  馬溪也想去，但很憾，需要各項能力都達標才能報名。

  什麽修為，什麽傳統學問……

  沒有修為出去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而不懂傳統學問，你出去難道教授皇帝的那些學問？

  那些學問是忌，不得對外傳授。

  結果，科舉沒過的那些學生反而得到了青睞。

  馬溪很是憾。

  當日，他和好的幾個同窗喝的爛醉，第二日頭痛裂的才想起今日要去吏部。

  他趕洗漱了，來不及在國子監吃早飯，便急匆匆在外面買了一張胡餅，一邊吃一邊小跑。

  到了吏部，他被排在了後面，按照順序，基本上得等一個多時辰。

  馬溪打著哈欠，但卻沒有睡意。

  他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馬溪！”

  “在！”

  馬宏忠此刻才將進了長安城……昨日他來晚了，城門關閉，只能在城外逆旅歇了一宿。他進城後就急匆匆去吏部。

  馬溪跟著小吏進了值房。

  “坐。”

  負責他銓選事宜的員看著頗為嚴厲，馬溪心中沒底。

  “家哪的？”

  “鹹的。”

  “家中幾口人？”

  這些況在科舉報名時就已經填寫過了一次，此刻再問，是借著問話觀察馬溪。

  一番問答後，員說道：“如今陛下提倡辦事利索，以往那等拖拖拉拉銓選員的事兒沒了。再有，陛下提倡讓剛出仕的員們去艱苦的地方磨礪一番……老夫看你頗為壯，正好西疆那邊有空缺，可願去？”

  馬溪想到了父親打探來的消息：吏部員問你是否願去，實際上幾乎就是確定了。你別說不願，說了只會得個差評。

  馬溪想到去西疆，不有些失。

  “願意！”

  “呵呵！”員笑了笑，“年輕人，朝氣蓬，令人羨慕啊！”

  他在馬溪的名字後打個勾，“如此，你且去，後日再來一趟。”

  “是！”

  這時一個小吏進來，走到員邊，俯說了幾句話。

  員抬頭，對走到門外的馬溪說道：“馬溪，且等等！”

  馬溪有些失落，回再度進來。

  員笑道：“對了，聽聞你乃是家中長子？”

  “是。”

  這些不都在你們的掌握之中嗎？

  馬溪腹誹著。

  員說道：“老夫再看看……”，他低頭看著馬溪的材料，裡說道：“在國子監頗為出，尊重師長，友同窗。學業也不錯。這是好苗子啊！”

  這怎麽又變了呢？

  馬溪滿頭霧水，隻知曉笑。

  員抬頭看著他，親切的道：“可想留在關中？不，留在長安。”

  “想。”馬溪當然想。既然不能去大唐之外，那留在長安還能趁著休沐的機會回家探親人。而且也有利於家人來探自己。

  “如此，這裡正好有個地方適合你去。”

  “不知是何？”馬溪賠笑道，心想可別是看守倉庫那等閑職。

  “東宮！”

  ……

  馬溪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吏部。

  “大郎！”

  “大郎！”

  馬宏忠剛趕到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兒子，不大悔，“這是分去了哪？可是舍古人那地兒？早知曉為父就不讓你科舉了，我的兒……”

  馬溪看著他，眼神直勾勾的，“阿耶，你掐我一下。”

  “真掐？”

  “用力！”

  “嗷！”

  ……

  “祖墳冒青煙了。”

  馬宏忠要瘋了。

  東宮那是什麽地方？

  未來皇帝的地方。

  年輕人出仕就在東宮，也就是另一種從龍。

  “什麽職位？”

  馬宏忠問道。

  “司經局正字。”

  “好位置！”

  馬宏忠再度狂喜。

  隨後，他在長安宴請了幾個生意上的夥伴，當他把兒子的位隆重說出來時，商越歎道：“你家祖墳可真是冒青煙了！”

  ……

  “要抓布置！”

  楊新相代孫巖，“老夫最近眼皮子老是跳個不停，心中不安。”

  “哪隻眼？”孫巖問道。

  “左眼！”

  “要發！”

  ……

  道上，三個錦衛一人三騎，正在疾馳。

  “讓路！”

  路過關卡時，前面一人把牌子飛過去，關卡的軍士看了心中一震，“是錦衛。”

  “拉開拒馬！”

  “駕！”

  三人九騎，一路絕塵！

  “這麽瘋狂趕路，是去哪呢？”

  ……

  宮中，韓石頭和怡娘在清查著。

  他們主要清查的是當年的老人，特別是宣德帝和武後的邊人。

  ……

  一隊錦衛出現在了王默的家鄉。

  兩日後，他們一無所獲。

  老賊來了，他接手了此事。

  “從邊角去查！”老賊令人從王家的親戚朋友，甚至從七姑八婆的口中去打探消息。

  沒多久，他們就得了一個重要消息：當年王默在進宮前曾有過孩子，這事兒還是某位接生婆出來的。

  老賊獰笑道：“耶耶抓到你的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