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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趙長河終於凝神開始扎馬步的樣子,七翻了個白眼。
扎馬步修煉的功法,怎麼看都很差勁。但事實是趙長河的力量確實很可觀,同時還導致了他的下盤非常穩健,自己要是不用勁去推他的話,靠自的力氣本推不。
魔功確實還是有點門道,只是七很懷疑一般人練魔功有沒有這麼老實用心的打基本功,所以這功法有幾個人能真正練得好?
那邊趙長河已經進了視。
這種視和家觀察真氣在經脈中的流轉很不一樣……觀察到的是的流,就像是在上什麼生課的解剖試驗,能看見在管之中緩緩淌流的模樣,不僅如此,還能很清晰地到其中蘊含的能量和確實存在的「氣」「煞氣」。
這些奇特的氣息與能量,和纏融匯,如長河海,洶湧奔流。
以趙長河的科學素養來說,這是很不科學的,還好自從看見了世書,就沒打算過講科學……;
這種煞之氣滲進骨骼,極大地增強了自的力量,但與此同時,也會上沖腦,影響思維明晰,失去理智的負面影響由此而來。但其實也不純粹是負面,陷狂暴狀態確實能讓人更能打,這是雙刃劍。
越是催功法,這氣上沖的自然也就越是嚴重。而眼下為了突破,當然是催功法到最極致的狀態,會導致什麼程度的結果,趙長河自己也不知道。
而所謂人玄關,其實並無一個統一的標準,至家和外家對於人玄關的定義就不太一樣。
家講的是竅經脈,和趙長河看的武俠小說「打通XX經脈」十分類似,打通了哪幾條、突破了哪些竅,就能達到怎樣的效果,也就是哪幾重玄關。
而外家講的還是筋骨皮,骨骼乃至表能達到怎樣的表現力作為標準,諸如能使出多大的力量,一拳能轟出幾牛之力這類的。
對應在煞功的關卡上,則是原先在管奔涌的煞之氣能否通過自己的控制,讓它滲在的各細管,強化自己需要的部位,在戰鬥中就可以更有針對地發揮某一個部位的力量。;
此即第一重玄關——初步主掌握自己對軀筋骨脈的控制。
說來很簡單,很門,但要怎麼做到卻很難,畢竟要全力運轉氣去沖關。搞個不好,氣煞氣無法抑制破而死,又或者氣上腦變瘋子都是很可能的。
趙長河小心翼翼地按照煞功的運轉要求,嘗試將奔涌的煞之氣凝注在肱二頭上。幾乎眼可見的手臂鼓脹起來,單薄的服幾乎要被撐裂的樣子。
旁觀的七甚至能想像,如果掉服,能看見那虬結的以及浮於表面的氣息。
那鼓脹開始向下延,從上臂到下臂,再灌注到拳頭。
果然拳頭開始出現了。
這種表現力與大家曾經看方舵主打振武的時候類似,原來這麼快就接到了,也就是層次不及而已,東西是一回事。
突破第一重這麼簡單?七小心地看了眼趙長河的眼睛。
那眼眸確實有點紅,有點狂躁暴戾的氣息……畢竟全力驅使煞之氣,不可能完全控制得到,必定是會有部分腦的,所以需要護法嘛。;
但怎麼說呢……整還好?趙長河眼睛雖紅,看著暴戾,理智好像是在的。
正這麼想著,就看見趙長河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呼吸越來越重,看著的表就像想吃人一樣。
七下意識後退半步,暗道尼瑪的你這還說不是春藥,本就是這套路了好不好!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撲過來,撕扯……
七一邊後退,面無表地問:「行不行啊你?要不要把你踹潭水裡去?」
「不用……」卻見趙長河艱難地開口,聲音有些嘶啞:「理智可控,但我人很難,渾脈翻江倒海,像有無數螞蟻在管里鑽一樣……」
七那點小糾結瞬間飛到了九霄雲外,悚然而驚:「會?」
「覺……應該還不會,沒有那種膨脹炸裂……就是、就是非常難,比高燒難得多,好多螞蟻在咬我,都快鑽骨頭裡去了……」明明風雪冰天,豆大的汗珠從趙長河額頭涔涔而落,看得出痛苦至極。
七沉默下去。;
兩個人都同時想起了剛剛伙之時方不平就說過的話:「修習魔功會很痛苦。」
之前還沒覺到這份上,還覺得方不平危言聳聽只想嚇退趙長河呢。
可如今開始突破玄關、登堂室了,也該驗到痛苦了。
何謂魔功?傷人先傷己者是也。煞之氣在奔流,豈能不痛苦?早知道魔功有負面作用,飛速進境的同時,負面早晚要找上門的,如今總算是親驗到了。
七有些猶豫。
說是理智可控,做不得準的,萬一自己湊過去的時候他就忽然失控了呢?
甚至於……七心深還覺得趙長河死掉也沒什麼不好……他對自己很好,主實在下不了殺手,他自己練功出事還不好麼?
為什麼要幫他?還要擔著他失控的風險幫他?
可是……
心中明明轉著這樣的念頭,腳下卻依然不由自主地慢慢上前,手掌輕輕搭在了趙長河的後心。;
直到手掌搭在上面了,七才反應過來,暗自嘆了口氣。
不願丟棄的善良……趙長河是,又何嘗不是?
罷了。
趙長河到一和的氣息從經脈之中滲而來,滋養著他的紊,可以覺出七的力並非偏向和養生質的,同樣屬於尖銳的殺傷息,正極力約束自己力的鋒銳,艱難而拙劣地幫忙梳理象、平戾。
那種難熬的痛苦略微減輕了些,能夠到七的吃力。趙長河低聲道:「謝了……」
「我護法不就是這個用麼,有什麼可謝的。」七很辛苦地說著:「但這最多幫你輕鬆一點點,還是不治本,你是為了突破而來的……你負如此痛苦,還能不能突破?要麼算了吧?」
趙長河息道:「剛才太難,忘了事兒……現在好點才想起,孫教習給過我一顆丹藥的,估著就是應對這事的……止痛藥?」
七沉默片刻,慢慢道:「或許是。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以後你都要靠這種藥過日子,或許就是魔教控制人的手段。怪不得孫教習盡心教你,並不怕你叛變……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些?」;
趙長河也沉默。孫教習確實幾次言又止,但終究沒說。在他的角度上,魔教控制人這種事是不是屬於理所當然?
七那天的話再度迴在心間:不要信任任何人,包括我,也包括孫教習。
趙長河的藥都已經掏出來了,又咬著牙塞回了兜里。
沒有藥解決,靠七那並不專業的梳理顯然杯水車薪,趙長河再也維持不住馬步的姿勢,慢慢在地上,痛苦地蜷了一團。
誰能想到,剛剛還是花前月下,還在看洗澡,幾息之間,換了天地。
凜霜,冬至。
七急道:「不行就停啊,該不會告訴我停不下來?」
趙長河咬著牙:「停下來之後呢……就此不練了?廢功另修?」
七啞然。
廢功,一般伴隨著的都是徹底廢了骨,修什麼都再也修不的。
「還不如衝過去……看看道路的盡頭……是不是死路!」趙長河用力抓著潭水邊的石頭,手指都抓出了斑斑跡,一點一滴落潭中,目驚心。;
七看得心慌:「你那藥為什麼不吃?」
「既是控制人的手段,那為什麼要吃……」趙長河低聲息著:「老子不信了,靠自己就熬不過去!」
七不說話了,定定地看著趙長河盡顯瘋狂的眼神。
他們說,趙老大是條好漢。
七從來嗤之以鼻,哪來和人挨挨都能臉紅弓的好漢?
但這一刻真的覺得,這確實是條好漢。
趙長河拉著巖石,忽然笑了起來:「孫教習這麼做正不正常,另說……至我沒有信錯你啊。」
七忽然發起怒來:「你就是個蠢貨!」
趙長河低聲道:「至這一次,我不需要靠他們的藥……我靠的是你。」
七怔了怔,忽然覺趙長河紊的煞之氣漸漸歸於平息,那膨脹的也恢復了正常,只是有在拳間流轉,在月之下顯得邪詭難言。
「突破了?」不可置信地問。;
「嗯。」趙長河輕輕握拳,又張開,略微了一下力量的變化,沙啞著嗓子道:「謝謝。」
七搖了搖頭。只不過替趙長河舒緩了許,本就是杯水車薪,趙長河依然是非常痛苦的,只聽他還帶著聲的沙啞語調就知道了。在強烈的痛苦之中,大部分人連力都集中不起來,除了真正的鐵漢,誰能咬牙逆流而上,突破玄關?
他靠的似乎算不上是七,是他自己。
可是繼續修煉下去,依然還要面對這樣的坎,而且一次比一次難,他還能熬過去麼?
「另外……」趙長河虛弱地息著,臉上的笑容卻非常開心:「我們因禍得福……我發現了東西……你看。」
七愕然順著他的目往下看。
潭水之中滲的跡,不知何時,宛轉如龍。
繼而像是有生命似的,繞著潭中半月,旋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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