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篇4】送吃食

楚因著張順的關係，雖年紀不大，卻也了尚膳監的掌膳太監，平日裡要做的也就是給做菜的司膳太監打打下手，給六宮主子們送送膳食，活兒不多，可謂是十分輕鬆。

而且最讓覺得滿意的，便是這每天的伙食。通常給皇上和後宮的主子們做好膳食後，都會有一些邊角料剩下；。按規矩，這些邊角料也就隨著剩菜剩飯一同扔了，但太監宮又不介意這邊不邊腳料，好吃就。所以也就是當值的幾人分了，這也算是宮裡的老黃曆了，大家心知肚明，沒人管。

原主家裡以前是賣早點的，包子呀饅頭呀餃子餛飩什麼的，原主常年給父母幫忙打下手，這些小點心做得也算得心應手，偶爾有小主饞了想吃點，也能派上用場，加之人乖甜，在尚膳監混得還算如魚得水。

又一日晚膳做罷，待廚役將剩肴撤回尚膳監後，楚主接過了該另一個小太監收拾清理的活兒，自己窩在一個角落將碗碟刷洗乾淨了，得了那小太監一頓謝。

隨便吃了點飯，然後等到月上中天，其餘太監都歇下了，才起，捂著懷裡的油紙包，趁著夜黑風高朝秋夕宮跑去。

剛才乘著清理剩下的菜肴，留了幾個小餑餑和一隻醬鴨，想著那小孩上次那麼喜歡草莓，又撿了倆因皮破了而被篩選扔掉的柿，一幷包了起來。

楚自那日過後，主攬了去秋夕宮送吃食的活兒，見過六皇子好幾次了，兩個人也漸漸識起來。

從小孩的口中得知，他原來已經快十二了。看上去卻好似八九歲，瘦骨嶙峋，每天吃得都是殘羹冷炙，大多還是太監們吃剩下的。楚氣得挽起袖子想找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理論，還是被小孩拉住。

小孩用紅眸著，搖頭。

景琛在這深宮中活了十餘年，知道這宮裡鮮表面下的骯髒與暗。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在黑暗中的生活，卻不想忽然有一束照了進來。

這束很小，很微弱，但景琛還是捨不得它熄滅。

楚也知道，自己氣憤歸氣憤，但若真的以如今的份去幫小孩理論，後果可能很慘烈。

唉。儘管知道以後男主能大殺四方，現在的艱難和痛苦也無法讓人忽視啊。

楚下心中的心疼，只能找機會盡力去幫助小孩。

秋夕宮正門有人守著，楚從一旁溜過，躲開了正門的太監，悄悄到了秋夕宮西面的宮墻外。左右瞧了瞧，這裡是整個西六宮最偏的地界，臨近著外宮墻，荒無人煙，除了每日固定的巡邏，幾乎沒人會往這邊走。

楚之前就將侍衛巡邏的時點觀察清楚了，這會兒他們正巡完西邊往東邊走呢，此短時間是不會來人的。

十分練地後退了兩步，手掂了掂油紙包，朝著墻扔去。

見包裹過了墻，聽到了落地聲，楚雙手捂在上，學著鳥，「咕咕」了兩聲。

這是和小孩約定的暗號，通知他有加餐到了。

楚蹲在墻角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腳都麻了，都沒有聽見前幾次扔完後小孩很快的回聲。

有些擔心，不知道小孩是睡著了還是出了什麼事，有心想小孩一聲，但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只能趕先跑回了尚膳監。

回到被窩裡躺好，閉眼之前，楚心中許願，希小孩只是睡著了，沒出什麼事。

然而，世事總不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