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煜，我們還有多久能到懷水縣？”

妙清夜湊到商煜旁，雖然看不懂地圖，但是還是很好奇地跟著探頭探腦。

“最多三日。”

商煜收起圖紙，看了一眼妙清夜碗里滿滿當當的飯菜，眉頭皺了皺：“不合胃口嗎？”

“啊，不是……”

妙清夜搖了搖頭，咬著筷子：“想等你一起吃。”

商煜眉眼舒展開，他溫潤地笑了笑：“好。”

“你說楚衍去哪兒了啊？”

妙清夜往里塞了一口飯，說話含糊不清的，下都沾上了一粒米飯。

商煜放下筷子，下意識要手幫掉，指尖堪堪停留在半空中，隨后蜷了回來：“沾到了。”

他指了指妙清夜的下。

“啊？哦……”

妙清夜無所謂地用手背了兩下，又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的吃相向來是這樣，所以看起來和溫文爾雅的商煜有些格格不。

“大抵，也去懷水縣了。”

商煜過了很久才回答，以至于妙清夜差點就忘記自己問了些什麼，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是那麼關心楚衍，只不過對于這樣一個年到有些好奇罷了。

商煜靜靜地看了一眼，隨后依舊慢條斯理地吃飯，他們原本明日就可以到達懷水縣了，但是后來在路上等了兩天的糧車和賑災銀，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這次去懷水縣的路上，他不僅要保護好妙清夜，也要守好這批賑災銀兩。

可能是因為太子殿下親自監工的原因，守備的士兵們顯得更加上心，一刻也不敢松懈。

再過三日，他就可以見到小丫頭了，到時候非得好好地說說，怎麼能夠瞞著他一個人跑了這麼遠……

哎，若是和他鬧一鬧，他估著也就帶來了，總比自己一個人跑來得好。

…………

……

*

小丫頭自然不會想到商煜心里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就商煜很快就會來到漯河村，現在正小臉蒼白躺在床榻上，已經暈了整整一天半了……

睡了很久很久，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的好像在井底到了一個小孩……

可是奇怪的是，那個小孩兒竟然說他自己“司淵”，竟然還能夠聽到小孩兒不要走，好奇怪……

小丫頭緩緩睜開眼，看到眼前破舊的天花板錯愕了兩秒，隨后才轉頭看著趴在一旁睡的年——

應該真的是夢吧，是太想阿衍了吧……

可是，如果兩個人真的那麼早就相遇的話，那是不是從這孕育出來的那一刻，就有靈魂的碎片藏在這里了……

也許，并不算是貿然闖到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也不會那麼突兀地完任務以后就消失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子就好了，那樣阿衍和爹爹他們就不會難過了。

不過，如果真的消失，系統也會抹掉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吧……

;小丫頭正在心里百轉千回，而年已經慢慢睜開眼——

“冉兒，你醒了！”

楚衍的瞳孔瑟了一下，連忙手了的額頭——

燒已經退了，太好了。

“還有何不舒服嗎？”

年想起給倒杯水，卻還是俯下來關心地問了兩句。

“沒有……”

小丫頭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因為一天都沒有喝水的原因，連自己都覺得難聽死了。

楚衍倒來一杯水，放在邊吹了吹，隨后將小丫頭扶了起來——

“爹爹呢？”

按理說醒來了，爹爹應該會趕過來看才對，而且阿衍似乎也沒有要出去人的意思……

“先將水喝了。”

楚衍把杯子抵在邊，才道：“監國大人確認你沒事了以后先帶著塵風和王檀去懷水縣了，余蘇現在正守在門外。”

小丫頭偏過頭，避開了杯子：“爹爹自己行了嗎？可是懷水縣……”

“冉兒，別擔心，你帶來的那些士兵都在城外蔽好了，若是況有變會立刻破城門的。”

楚衍皺了皺眉，再次用左手把水遞過去：“一天沒喝水了，先將這杯水喝了。”

聽到楚衍方才說的那番話，扶冉才放下心來，看了一眼年的左手，隨后楚衍的臉，有些蒼白得過分了——

他的左手不是還有傷嗎……

“這兩天你是不是……”

正準備問出口，卻想到楚衍估計也不會對自己說實話，不知為何，仿佛有預一般拉過年的右手，挽起了他的袖子——

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刀傷目驚心，深深淺淺……

“楚衍！”

扶冉噙著淚水，帶著怒氣的目看著他：“你做什麼了？要是不想要這雙手了大可廢掉它！”

似乎是沒想到傷口會這麼快被小丫頭發現，年的臉上明顯有一瞬間的慌，隨后飛快地收回手，把袖子拉了下來。

楚衍不敢再看的眼睛，扶冉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

“我要喝水。”

扶冉看著年蒼白的側臉，心里的怒火也只能一點一點消散，明明很生氣，卻舍不得罵他，這才是最無奈的。

“好。”

年自知理虧，只能低著頭乖乖遞過去。

“不要這麼喝，要你喂。”

小丫頭開始發難。

楚衍的眉頭皺了皺，似乎不太明白喝水要怎麼喂，于是嘗試著把杯子遞到邊，可是扶冉卻不開口。

“不是這樣。”

楚衍：“…………”

年想了想，準備起去拿一柄勺子過來，結果卻被小丫頭拉住了——

“你坐下，把水喝了。”

扶冉很用這樣有點帶命令的口吻和楚衍說話，年立刻聽出來話里藏的不悅和怒氣，所以即便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要他喝水，但他還是照做了。

他仰頭把杯中的水盡數倒，隨后“哐當”一聲，杯子滾落在地，扶冉扯過他的襟，薄了上來，一下就卸下了他的防衛，清潤的溫水……

看著楚衍近在咫尺的俊臉，看著他那雙仿佛被水浸潤過的琉璃眸子，把他的驚慌失措和茫然若失悉數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