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明,在謝評事考中會元後,謝家可是派了人回謝評事惠州本家,難道就這麼剛好帶回了謝大人生母病逝之事?」
孫氏對養子的所作所為,因這案子被一一挖掘擺放到了檯面上。
林卿繼續問:「前者,一個小小管事婆子難道就敢買兇殺人,還能有五百金為酬金殺人?」
「後者,若不是有心為之,今日謝評事早已是前三甲。謝評事與謝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謝家這般煞費苦心的毀他前途?」
孫氏張開想要辯解,可一時不知從何辯解起,只能死咬著不認,跪著朝著帝王道:「臣婦本不知是什麼況,臣婦承認苛刻過養子,但絕對沒有害養子之心,說臣婦要害養子本就是無稽之談!」
「是嗎?」林卿冷然一笑,隨而又道:「可那老婦的供詞可不是如此。」
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了兩份供詞,呈到了帝王面前。
聽到供詞,謝家夫婦二人的面微變。
便是謝衍,目也落在林卿遞給帝王的那份供詞上,心下多了幾分思索。
這點倒是意外。
何媼這麼快就招供了,不對勁。
仔細一琢磨,心裡便有了數。
妖道既能把罪責都推到孫氏上,那便會想辦法讓何媼認罪指控孫氏。
何媼忠主,但能讓背主,無疑是了威脅,用至親來做威脅。
妖道辦事,卻是省了他一番算計。
帝王拿起供詞下,眉眼逐漸蹙,看得夫婦二人心驚膽。
「謝肅。」帝王聲音徐沉。
謝家主心下一突,應:「臣在。」
「你自己看。」帝王把供詞遞給了他,面肅嚴。
謝家主站起,巍巍地上前雙手接過供詞,然後閱覽上面的供詞。
看到何媼的供詞,謝家主面逐漸蒼白,好半晌後,目從供詞轉移到了孫氏的上,他聲音僵的問:「夫人,這些真是你安排的?」
孫氏一怔。
何媼不是應了不會招供的,怎的才兩三日就反悔了?!
林卿道:「老婦對謝夫人買兇殺人的事供認不諱,甚至買兇殺人的雇金也與殺手供詞一致。便是要謝衍的心頭和頭髮的供詞,也沒有任何出,這供詞難道還不足以證明謝夫人歹毒的心思?」
供詞上,只指認是孫氏瞞著家主找的殺手,更沒有提及妖道,把謝家主和妖道撇得乾淨。
孫氏臉上已然沒了,大抵是怕的,兩眼通紅有了眼淚。驚惶搖頭否認:「聖上明鑑,臣婦沒有買兇殺人,臣婦是冤枉的!」
林卿問:「證詞,證人皆在,謝夫人還有抵賴到何時?」
孫氏聞言,看向丈夫,丈夫卻是一臉怒容瞧著自己,便心知他是要捨棄自己了。
他靠著孫家發跡,如今憑什麼敢捨棄!?
正要開口,丈夫忽然道:「我早早勸你莫要信什麼命格相剋,那分明是一派胡言,此番你便是再關心煊哥兒,也不能遷怒阿衍,從而下毒手!」
是了。
還有煊哥兒。
謝府若倒了,煊哥兒怎麼辦?
牽連出淨能道長,妹妹和孫家又怎麼辦?
那些憤怒指責的話全憋回了心底,只搖頭喊著:「臣婦是冤枉的,臣婦信佛,雙手從未殺生,又怎會要挖養子心頭,做出這般殘忍之事!」
帝王也是經過奪嫡才坐上的這個位置,自是見過不暗之事。
便是沒殺生過的又如何?
他曾見過弱子舉刀向他。更見過信佛之人,為了陷害他母妃,不惜以親生孩子涉險陷害母妃用了巫,折騰得那孩子半條命都沒了。
這還不是親生的,也無甚,談何不可能?
孫氏所為,勾起了帝王那些不好的回憶,緒格外沉重,再者孫氏用巫,帝王心也隨之沉鬱。
厲聲開口:「謝家孫氏殘害養子是一罪,害的還是朝廷命,更是不可恕,即可關大牢,他日再審。」
到底是國公府家出來的姑娘,即刻定罪,過於草率。
孫氏聞言,驚慌失措地看向謝衍,淚如雨下:「衍兒,母親怎麼可能害你,你快些幫幫母親!」
一直沉默的謝衍,這時忽然開了口:「父親,母親。」
殿中人都看向了謝衍。
謝衍緩緩抬起頭,目落在孫氏上:「孩兒心中並無過多的,對緒知很薄弱,便是方才聽到母親害我的罪證皆確鑿,孩兒心中沒有太大的波,只是覺得,哦,原來要殺我的人,是母親。」
帝王聞言,眉梢微微一挑。
面癱子,淡薄……
倒是都給謝衍遇上了。
謝衍繼而道:「孩兒自懂事起,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邊兩個老僕幾乎好幾日才見一回。沒人教孩兒如何笑,如何哭,如何示弱。更沒有人與孩兒分悲歡,大抵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長大,所以孩兒的緒知很弱。」
最後,謝衍看向位上的帝王,一揖:「臣近來因子陪伴才慢慢的知到了這些緒,雖然不強烈,卻也覺得越活越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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