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無視他的黑臉,還翻了個背對著他睡覺。
自從有了‘懷孕’這張王牌之後,傅則城哪怕對再生氣,最後也都會咽回去。
明湘用這張王牌用得很順手,但每次用完之後,都會莫名地心虛一陣。
尤其是老太太最近三五不時地差人送東西過來,真的是把放在心尖上疼。
還有傅則城,雖說最近發酒瘋的頻率有點高,但那晚沈辭會出手相救,明湘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跟他有關。
兩人沉默地躺了會兒,明湘難忍困,忽地轉回去。
臥室裏還有盞壁燈沒關,黃昏黯淡的線反倒將氣氛烘托得略顯曖昧。
明湘抿了抿,有些別扭地問:“你為什麽讓沈辭幫我擋酒?”
那天後來其實存了另外一個心思——
既然蘇晴非要找自己麻煩,那自己不如就隨了蘇晴的心願,多喝幾杯。
之後順勢裝肚子痛,再去盛歡姑姑的醫院就診,順理章就可以流產,不用再另行計劃。
可偏偏沈辭突然闖了進來,打了的計劃,所以愣住了。
“你應該知道,杜恒跟蘇家走得很近。”
聽到提起蘇家,傅則城終於有了點反應:“你想說杜恒灌你酒是蘇家人指使的?”
明湘忽然有些心虛:“我沒說。”
傅則城嗤笑了聲,似是對說了一半又改口風的行徑很不齒。
可他剛剛語氣那麽不好,明湘哪裏還敢繼續挑釁。
哪怕手握‘懷孕’這張王牌,也不敢去踩傅則城的底線。
而傅則城的底線——就是蘇晴。
這兩年明湘一直裝得不在意,但隻有自己知道,每一個傅則城不歸家的夜裏,都難過得無以複加。
後來大概是痛得次數太多了,漸漸的也就麻木了。
談話至此,已然很不愉快。
明湘幹脆閉上眼再不說一個字,當自己睡過去了。
可睡著睡著,傅則城卻又突然把擁在了懷裏。
明湘僵了僵,本想睜開眼問他想幹什麽,耳邊卻突然落下一聲歎息。
隻關心自己會不會因為灌酒的事去質問蘇家人,卻沒有問一句,為什麽家裏的傭人突然都散了。
新的可靠的傭人沒那麽容易找,他下午的時候還跟老太太商量,要不就先從老宅那邊調幾個過來。
上次他陪明湘去醫院做檢查,前腳剛從家裏出去,後腳就有人給蘇晴通風報信,最後引了一堆的記者蹲守在停車場。
很明顯,家裏的傭人當中,有人被蘇晴收買了。
傅則城懶得一個個去查去問,索就把人都給散了。
如此一來,蘇晴那邊也找不到借口多問。
可家裏的傭人一夜之間全都沒了這麽大的事,明湘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傅則城想說,最後又把話咽了回去。
說了也沒意思,不在意的事,自己非要去在意,如同搖尾乞憐,自取其辱。
……
蘇家母想要弄掉明湘肚子裏的‘孩子’,一次不,必然還有第二次。
明湘也事先跟盛歡的姑姑打了招呼,萬一有突發狀況的話,不至於穿幫。
然——
還是出了意外。
十二月二十九那天,明湘買了年貨回母親袁佩佩那裏。
袁佩佩看了眼那堆東西,不太滿意地輕哼了聲,“你送這些東西過來,還不如直接給我打錢呢。”
明湘冷笑:“給你打錢你又送給賭
場老板。”
‘啪——’地一聲,袁佩佩重重地把梳子拍在梳妝臺上,回頭怒瞪著,“我養你到這麽大,你回報我是應該的!問你要點錢還羅裏吧嗦,我當初還不如把你扔了喂狗!”
來這裏之前,明湘就猜到了會有這麽一出。
所以也不氣,隻是冷淡地笑了笑,“你一開始不就是打算把我扔了喂狗的麽?是明遠山湊上來喜當爹,你才留下我!但你留下我,隻是為了嫁進明家,本不是——”
袁佩佩氣得衝上來要扇明湘掌,被明湘一把給攔下了。
“我來看你,是為人子的責任,但我不會讓你再隨便打我。”
“你、你——”袁佩佩瞪大眼睛看著,不敢相信,這兩年被傅家完全無視的兒,竟然敢如此囂張。
咬牙恨恨地說:“你也就隻敢在我麵前橫,有本事拿下傅則城啊!你肚子裏的貨還不知道是男是,傅家可不比明家,你要是生個丫頭片子,傅家不會再留你!”
明湘氣得心口劇烈起伏,仰頭閉了閉眼,又深呼吸,這才忍住怒火。
不能理解,同為人,自己母親的裏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往桌上一扔,然後扭頭就走了。
信封裏的錢是給袁佩佩過生活用的,如果袁佩佩非要去賭,那就喝西北風吧。
明湘心裏窩著火,想要快一點離開這裏,下樓的時候就走得很急。
這一片都是沒有電梯的那種老小區,樓梯又窄,同時有人上下的話,都要側著才能通過。
明湘隻顧悶頭往下走,沒注意上來的那個人神可疑。
錯而過的時候,那人忽然往背上重重推了一把。
“啊!”
明湘毫無防備,整個人麵朝下栽地,又往下滾了好幾步臺階,最後腦袋磕在牆上才停止滾。
昏過去之前,看到推自己的那個人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正衝得意的笑。
好像……是蘇晴?
……
醫院,明湘一醒來就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裏沒有開燈,窗簾也拉著,黑漆漆的一片。
明湘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去開燈,但手剛出去,就被另一隻大手給握住了,力道得像是要把的手生生碎。
黑暗中,傅則城冷漠的聲音仿佛帶著刺,直直地紮進明湘的心口:“假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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