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27）

    桐桐被衝擊了一波之後, 再不敢武斷的去判定一個人了。

    開始了細致的整理大宋朝堂那些員的家事和關係網。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像是之前為丞相的王曾，此人有過三任妻子, 後兩任都是做過兩任宰相的李沆的兒。這個李沆是誰呢？是後來牌位被請進昭勳閣的二十四功臣之一, 素有聖相的譽。

    所以，王曾也是能繼承嶽父政治產的那種人。

    就發現, 很多人家都是這樣，子侄不一定有出息。但是沒關係, 可以在朝中選擇有前途的後輩聯姻。王曾是在原配死後，以鰥夫之娶了宰相家的兒。一個兒過了, 還能從李沆家再續來一房。

    這就很說明問題了。這說明這個階層固化到等閑的人不進去。

    當然了，選了王曾是人家李沆家投資功了，王曾確實位列宰相, 從趙恒在位就重用, 一直到後來被太後罷輟。隻怕現在趙禎已經想起了王曾的好了, 想召王曾回朝。

    再加上王曾和呂夷簡也有些不和，趙禎一定想找王曾回來轄製呂夷簡。

    不過是四爺曾經為王曾喊冤，現在呂夷簡等人一定在召回王曾的事上設置障礙罷了。

    而且，桐桐發現這些當的很會玩。

    比如說歐修, 歐修是晏殊的同鄉, 據晏殊說, 歐修沒考取狀元，是因為想挫挫他的銳氣，能更好的栽培他。

    而跟歐修同科的狀元王拱辰, 這兩人的緣分很深。

    最開始呢，兩人都娶了當時主考的兒，兩人是連襟。後來, 兩人的老婆先後都過世了，又被做過宰相薛奎看中，把兩個兒分別嫁給兩人做續弦，又同時做了薛家的婿。

    更有趣的是：這兩人對範仲淹的變法之策，歐修是支持的，但是王拱辰是反對的。

    這像不像是兩頭下注呢？

    當然了，桐桐隻當自己是過度解讀了吧！反正隻這麽一擺弄，一方麵是真覺得有趣，另一麵呢，也是目驚心。

    權利攥在手裏，一代一代的往下傳，這多可怕呀。

    像是範仲淹這種沒有依靠的，若沒有趙禎支持，當真是寸步難行。

    政治資本形了一個一個固定的團，子侄繼承不了，那就選婿來繼承。一代一代又一代，追朔上去，從有宋以來，就沒打破過。

    考中了進士，若不進人家的圈子，就真的太難了。

    所以，像是晏殊、範仲淹、包拯、狄青這樣的出不高，無甚多牽扯的，若不是趙禎一力簡拔，真的很難出頭的。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趙禎是真的用心，也用力了。

    但有些東西是無法打破的，就像是晏殊選的婿是富弼，晏殊為宰相，後來他的婿富弼依舊做了宰相，還進了昭勳閣。

    說到底，又形了一個新的圈子。

    奈何？

    桐桐看著滿牆的關係圖譜，把簾子拉起來蓋上了。

    這個時候跟四爺的覺是一樣的，確實對範仲淹不看好了。

    晚上，跟四爺說，“要不然咱們聯係範仲淹……”

    範仲淹變法防的就是你，你還想跟人家聯係？人家聽你的嗎？異想天開。

    桐桐：“……”覺像是單！我對人家掏心掏肺，人家對我避之不及。

    那現在怎麽辦？

    四爺哼笑一聲，黨爭有多麻煩，你又不是沒見過。這是吹口氣就能解決的？熬著吧！先熬著看看況再說。

    範仲淹其人，確實才能卓著。

    哪怕被貶謫，依舊是能在地方有所作為。

    趙禎看了呂夷簡一眼，就道：“範仲淹此人，政績卓著。在蘇州，興辦郡學，疏通河渠、興修水利，防治水災，使得太湖水海。這是治水有功啊，不簡拔是否不公？”裏這麽說著，心裏未嚐不覺得僥幸。

    要不是範仲淹做出這個績，朕又怎麽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再重新啟用你呢？

    呂夷簡沒反駁，隻說：“臣問吏部京師中可還有空缺。”

    如此便好。

    呂夷簡回去就找人商議，怎麽安置這個範仲淹。此人上次帶人跪宮門，在廢後的事當庭辯論，頗有口才。便是在地方上，也是每每上書言事，沒有毫忌諱。

    如今，家一力要提拔此人，那該怎麽用呢？

    思來想去，唯有開封府知府一職最好！為何？因為京師人多事雜，且權貴雲集，這樣的地方事端最多。如此，既能牽扯住他的力，又能更容易抓住他的錯。

    這麽一想，他就上奏，說這個職位很合適。

    趙禎鬆了一口氣，隻要能把人調回來，這就是完了第一步。

    桐桐接到消息的時候心裏還怪複雜的，他好似看到了一個帝王小心翼翼的騰挪周轉，就怕引起大。他可以說是對朝廷的事悉甚深，但又不得不耐著子一點一點的來。

    也就是趙禎這個好脾氣的帝王了，要換個帝王，真得憋出病來。

    所以說，有宋一朝，自來是士大夫與帝王共天下。現在才知這句話的厲害！

    有些任命，人家大臣不同意，你就辦不。

    呂夷簡這就是權臣了，把持朝政，培植黨羽，自然有任人唯親的嫌疑。

    劉太後執政的後續影響來了吧，當時給大臣放權了，若是攥的了，朝臣不幹吶！導致現在這個結果，一沒了，皇帝親政了，可權利就攥不到皇帝自己手裏，出現權臣了。

    真沒看趙禎的笑話，真的！跟四爺比趙禎都著急，可有啥辦法呢？自家越摻和，那邊越。

    四爺心態平穩的，他一直說，“別急！別急！雍郡自治理也需要時間，急什麽呀？”

    可桐桐每次接了消息，都上火。

    唯一欣的是範仲淹回京之後，能力出眾，百姓都說京都‘肅然稱治’。

    桐桐笑著把信遞過去，“瞧！百姓對好向來不吝誇讚，說是‘朝廷無憂有範君，京師無事有希文’。”

    四爺掃了一眼，歎氣：“那你就不想想，如此政績，為何趙禎就是沒給提拔上去呢。”

    還是因為阻力大唄。

    又一年都到臘月了，曜哥兒足歲都三歲半了。要按照虛歲的算法，曜哥兒都是快五歲的孩子了。

    四爺和桐桐正商量呢，想把張儉請來給曜哥兒開蒙。

    張儉致仕之後，其實一直在雍郡。對外沒有太多人關注，可其實張儉一直算是在四爺邊，遼國的很多事務，都是張儉在理。

    結果有消息遞了進來，四爺接起來看了一眼，麵微微一變，遞給桐桐。

    桐桐不知道出什麽事了，結果打開一瞧：郭淨妃薨！

    郭淨妃——還是死了。

    桐桐拿著信，扭臉看四爺：“我要回京。”

    四爺低聲道：“不等朝廷派人來報喪麽？”

    “你覺得報喪之人，路上會走的很快嗎？”這樣的事，拖延便是了，誰又能怎麽辦？攥著手裏的信，“我告誡過，一旦起了再為後的心思，那就是死路一條。”

    四爺歎氣，“那你去吧！帶上人，速去速回。”

    桐桐看曜哥兒，曜哥兒抓住爹爹的袖，“我跟著爹爹，不騎馬，不跑出去玩。”

    四爺催，“要去就去吧。”

    桐桐轉了，又站住腳，“我不是衝，也不是……”

    我明白！這還用解釋嗎？為郭淨妃難過，想去奔喪是真。但你覺得這次許是一個能幫趙禎和範仲淹一把的機會。隻要拿下了呂夷簡，你覺得黨爭的況就能好轉。或者說，你想給趙禎爭取一個息的機會。隻要抓住這個機會了，朝堂就還能翻過來。

    想試，那就去試嘛。如果沒有你的一試，那呂夷簡便能壽終正寢。最後，範仲淹這樣的臣子沒有被放在昭勳閣，反倒是呂夷簡這樣的人被當做二十四功臣之一，後世敬仰。

    桐桐看著四爺，真的笑了：“那我……真走了？”

    去吧！我信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有意義的。哪怕結果不盡如人意，但總得有一束試圖劃破黑暗。

    於是，寒冬臘月裏，桐桐帶著數十鐵騎，一路南下，直奔京師。

    眼看年關了，披麻戴孝的一行人朝城門疾馳，看那裝束，該是來自雍郡。

    城門衛一層層的往裏報：雍郡奔喪者至——雍郡奔喪者至——

    於是，城中主幹道馬上便有人清理，留出過馬的通道來。

    這一行人進城時隻停留了一瞬，有個子的聲音問城門衛：“郭淨妃娘娘停靈於何？”

    “嘉慶院。”

    話才落下，問話之人打馬便走。

    此時才有人看清楚了，那打頭騎在馬上的是雍王妃吧！

    正是！正是雍王妃。白的鬥篷揚起，能看見裏麵穿著麻。

    這是雍王妃親自回來奔喪了。

    桐桐沒回宮，直奔停靈之。

    從馬上一下來，就往裏跑。

    四皆白，棺槨就停在那裏。

    宗室後輩應該守著的，但此時靈堂裏隻有郭家人和伺候的人。

    很多人其實不認識桐桐，沒見過。見人這麽進來了，才要攔。

    伺候郭淨妃的宮嬤‘哇’的一聲給哭出來了，“王妃——王妃——娘娘去的冤枉呀！”

    冤枉嗎？是明知是死，偏要去試！

    眾人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人，這才知道，這便是雍王妃。

    滿狼狽，眼中含淚明明沒掉一滴，卻也人覺得滿是悲涼。

    桐桐過去，手搭在棺槨上，問宮嬤：“娘娘是怎麽沒的？”

    宮嬤才要回話，桐桐就聽到不遠有人喊了一聲：“雍王妃——有禮了——”

    桐桐順著說話的人看過去，正是範仲淹。

    才要說話，就聽範仲淹道：“王妃娘娘奔喪而來，至孝之心臣甚是。可京師中任何疑案，皆乃臣之職責。王妃莫要幹涉才好。”

    桐桐：“……”原來並不是無人為冤，那我便放心了。請牢記：百合小說網，網址手機版  ，百合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