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23）

    趙禎隻笑, 抱著孩子哄他說話，“那朕賞你綢緞，可好？”

    曜哥兒皺眉, 然後搖頭, “不要！”

    為何？

    “賞大人們……賞子民……”他說的一本正經的, 還指了指站在邊上的幾個宮人, “賞他們……”然後看著站著的大臣，跟人家說：“辛苦了！”

    李迪晏殊等人麵麵相覷, “臣等不敢, 本分而已。”

    四爺差點崩不住，他抬手要接孩子，“怪沉手的，他自己坐著吧。”

    不能再呆著呢！這孩子不要賞賜，那是因為在雍州從來沒有誰能賞賜給他。他看到的都是自己和他娘賞賜給別人。

    賞賜大人們，賞賜給子民, 賞賜給邊伺候的人，然後總是說‘辛苦了’。於是，他不接賞賜, 隻說要賞賜給別人。

    而今，聽在其他人耳朵裏, 覺得這是懂道理的。知道不貪心，知道無功不祿。可咱們得知道他這到底是為什麽。他不到懂事的那個年紀，他就是看見什麽學什麽, 僅此而已。

    趙禎了曜哥兒的頭，卻說，“哥兒說的不錯，雍郡的子民也是我大宋的子民, 雍郡的臣子也是我大宋的臣子，便是把我們小世子照顧的這麽好的侍從們，都是有功的。”說完就看楊懷敏，“朕私下賞，不國庫。”

    四爺還不能拒絕，家要賞賜他的子民，憑什麽拒呢？

    他隻能代雍郡謝恩。

    曜哥兒看著爹爹，然後眼裏滿是疑。但他有疑不會當麵去問，爹爹帶著他見大人們、將軍們，他聽不懂的多了，但是爹爹說當外人的麵不懂也暫不要問。

    那他就不講話，隻眨著大大的眼睛手要爹爹。

    四爺可算給要回來了，“去找你娘？還是留下？”

    “去看老娘娘。”曜哥兒才應了，就著胳膊看楊懷敏，“要去看老娘娘。”

    趙禎不住的笑，說楊懷敏，“可見你是討人喜歡的，去吧！送世子去給太後請安。”

    晏殊卻覺得這孩子鬼的很，出門都知道找個能撐腰的。這宮裏，等閑誰敢惹楊懷敏？

    楊懷敏過去接曜哥兒，“世子爺，那咱走吧。”說著又跟四爺說，“王爺，奴看顧著呢。”

    去吧！

    曜哥兒都走了，想了想又跑回來，團團作揖。

    李迪忙道：“不敢禮。”

    “我娘說，要有長。”你年紀大，我給你行禮了，要不然我娘一會子要問的。

    行完禮了，轉屁顛屁顛的又跑了。

    趙禎瞧的喜歡，跟著又道，“朕這年紀，早該兒繞膝了。”

    李迪就說，“而今要迎娶皇後，堪配正宮，一定會有……”

    趙禎又搖頭，“不能琴瑟和鳴，談何孕育子嗣？”

    四爺：“……”皇後都冊封了，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看中一茶商之？”桐桐愣了半晌，這怎麽還有這麽一出呀？對曹皇後的生平還是知道的，也知道趙禎不喜曹皇後，在冊封曹皇後之前，有親近的人，不知道是近侍還是親信，給找來一壽州茶商的兒，趙禎一見傾心，立為後。

    就說，“廢後的時候，詔書上說了，要‘當求德門，以正治’。若是找一茶商之，那郭家是什麽？郭家的門第比不上一靠納捐得來一個芝麻的茶商麽？”九年的夫妻之，值個什麽？

    楊太妃歎氣，說的就是這個，“家實不喜曹氏。可家一提這個陳氏，朝臣就都反對，便是納進宮來為妃，各位相公也覺得不妥。”

    反正就是在立後這件事上，趙禎沒有一點自由度。朝臣們在廢後的事上沒攔住，在冊立新皇後的事上，一點不給趙禎自由。

    當年郭皇後是劉太後塞給趙禎的，而今曹皇後又是朝臣們塞給他的。九五之尊，卻在婚姻上屢屢不從心。

    桐桐也實在搞不懂，下麵的人輒弄人送上來是做什麽？

    張耆昔年送劉娥給趙恒，真真是開了一個極壞的頭。

    桐桐也覺得：“娶皇後的當口納妃……皇後麵全無，這自然不合適呀！曹家乃功勳之家，豈可輕易折損麵？”

    楊太妃拉著桐桐的手，“我自己都知道，選曹皇後是對的。我也摁著家，他非曹皇後不選。可是，桐兒啊，人的心……不由人呀！喜便是喜，不喜便是不喜……我又心疼家無一心之人。男之事，苦樂自知！我自宮以來，見的都是先帝與先太後恩，雖因子嗣，先帝有別的妃嬪，但論起心，論起心裏有掛礙，那還得是先太後。”

    桐桐沉默了，是啊！婚姻一事，難吶。

    “你與雍王兩相悅，自然無法會這其中的苦楚。”楊太妃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可這個苦，我知！家……其實是委屈了。”

    那我們也不能支持納妃呀！就說，“帝王本就是天下最苦最煎熬的差事！最不能隨心所的，便是帝王。”

    楊太妃歎了一聲，隻道，“是啊！天下誰能隨心所呢。坐了這個天下，就是不由己呀。”

    那不可嗎？人家曹家姑娘若是知道這個況，作何想呢？難道不歎不由己麽？

    正說著呢，楊懷敏送了孩子過來。

    楊太妃這才高興起來，“曜哥兒，快來。”

    曜哥兒先跪下行禮，起後就蹦躂過去。怕是也了吧，楊太妃喂他吃的他也吃，喂他喝的他也喝。

    太後問話他也好好的答話，說他的小白是千裏馬，說他跟小羊羔摔跤，跟小牛犢子賽跑，還養了兩隻小梅花鹿，“可好看了。”

    楊太後聽的喜歡，就喊人：“抱了西施犬和臉犬來。”

    西施犬和臉犬，都是獅子狗。小小個的，最是會討人喜歡。

    但是曜哥兒不喜歡，他抬腳輕輕踢了小狗狗一下，小狗狗對著人搖尾，他搖頭，“不要。”

    不喜歡呀，“再抱兩隻碧眼貓來。”這可是大食國的，稀罕的很。

    曜哥兒問抱著貓兒的宮人，“能打獵麽？”

    不能。

    “不要！”曜哥兒擺手，推開。

    “哎呦！小乖乖，你想要什麽？”

    “雕兒……抓兔子的……”他著手比劃，“細犬……追黃羊……還有羌狗，吐蕃王說會送我，還沒送到……”

    羌狗是藏獒，他見了一次，喜歡的。但這種狗得自小就養，如此才能養的護主。

    楊太後聽明白了，就說桐桐，“兇傷了孩子怎麽辦？你們太大意了。”

    草原上的孩子都是這麽長大的，沒事！就雍郡那個況，非幾十年的時間不能徹底的馴服。他若沒有一野，誰也馴服不了。

    也沒避諱，就是這麽跟太後說的，“……若是我不兇悍，若是沒有王爺先士卒的在戰場上走幾個來回，誰也不能服。同樣的，若是曜哥兒隻是個文雅的公子，又能服誰呢？”

    是啊！那可都是蠻子，是野人，是不大容易。

    楊太後憐惜的著曜哥兒的頭，“那人帶你去庫房，挑你喜歡的，好不好？”

    好啊！

    他倒是不客氣，果然就很高興的跟著人去了。

    這些人都伺候過桐桐，這會子帶著曜哥兒，小心又恭謹的。

    不大功夫，這孩子就回來了，後麵的人抬了一個大大的箱子，裏麵是什麽呀？

    打開一看，是劉太後的舊，都是輿圖。有大宋的疆域圖，有各地的山川圖，大的小的，一卷一卷的，都在箱子裏放著呢。

    這可不能隨便拿！

    桐桐趕把箱子給蓋上，“喜歡畫呀，回頭咱們請大儒給我們多畫些，好不好？”這個可別再了。

    孩子哪裏知道區別？他隻是覺得家裏掛的最多的就是這個，爹娘很多時候都是對著這個東西說話的，哪怕是出巡在路上，爹爹的手邊都放著這個。而且，娘還總是在上麵改一改，畫一畫，他就覺得這個是好東西。

    跟著的宮人就跟太後學：“一庫房的珍品玩件世子一件都沒取，看見這個就什麽都不看了，隻說要這個。”

    楊太後就說，“孩子喜歡，就帶回去吧。”

    桐桐堅決不要，“您要是疼他，就把您手上那個佛串而給他吧。借您的福，也保他無病無災。”

    還是太見外了！楊太後到底是把佛串給了。

    曜哥兒也不嫌，人把襟解開，把串兒掛在盤扣上，再把扣子給係上，就這麽掛在前。

    在宮裏滯留了半晌，桐桐就告辭了。也不等四爺出宮，跟太後說了，“我想去看看郭淨妃。”

    “難得你有心，去吧！”

    郭淨妃被安置在長樂宮，而今被改為長寧宮。

    長寧宮不是皇宮的一部分，他是供奉的三清玉皇道像，後來，趙恒的像也被供奉在長寧宮的降真閣，所以，所謂的長寧宮，不過是皇家的道觀罷了。

    當日廢後，賜給郭皇後道號，然後就被安置在道觀裏。

    桐桐帶著孩子過去的時候大門閉，通報了之後，門才打開了一條隙。

    郭淨妃一道袍站在庭院裏，看著從外麵進來的母子倆。

    桐桐一腳邁進去，沒地方。

    郭淨妃朝桐桐笑了笑，然後便看曜哥兒，歪著頭看了又看，就蹲下來朝曜哥兒手，“過來，我看看你。”

    曜哥兒覺到娘親送了自己的手，看了看娘親便跑了過去。

    郭淨妃輕輕抓著曜哥兒的胳膊，不住的打量曜哥兒的臉，“你生的真好。”

    曜哥兒衝笑。

    郭淨妃將曜哥兒攬在懷裏，眼神蒼涼又茫然，好半晌，才扭臉仰頭看向桐桐：“你說……我錯了嗎？”

    “做妻子，你沒錯；做皇後，你……”

    話沒說完，郭淨妃就打斷，辯道：“可我先是他的妻子，才是皇後。”

    桐桐：“……”隻能問說，“也許並不是因為全是你的錯，事才了這樣的，你明白嗎？”

    心這個東西，它是偏的！偏著你的時候，你錯的再多都沒關係；不偏著你的時候，才做什麽錯什麽。

    說到底，他的心不在你上，僅此而已！請牢記：百合小說網，網址手機版  ，百合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