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19）

    這個要求很離譜！

    朝臣能答應嗎？趙禎不發一言, 好似就想看看這些朝臣會怎麽辦？

    大臣們當然不願意了，這個時候想起四爺和桐桐來了。

    住在小院裏，這個拜訪那個拜訪的, 意思就一個：勸一下太後，這個事太離譜了。

    他們認為，隻要雍王以勢相，這事就不了。畢竟雍郡那麽大的勢力, 太後怎麽也得忌憚一二的。

    四爺就問說：“焉有以臣君的道理？”你們之前忌憚我權勢大, 現在卻要我用權勢達到你們的目的，哪有這樣的道理？

    因此, 四爺給的理由是：太後是長輩，不敢忤逆。

    意思就是：不管！

    桐桐跟晏殊也是這麽說的：“我的先生呀, 您覺得我們說話，合適嗎？”

    反正趙禎知道我們的態度，我們是支持他親政的。而這些話, 我們犯不上朝臣知道。

    大宋的員如今就是這樣的，反正他們覺得有道理, 他們就堅決要上位者配合。這怕也會是以後趙禎跟他們相的日常。

    但我們憑什麽慣你們的病。

    於是，趙禎不說話，這事就了朝臣跟太後之間的事。

    朝臣不許，太後就要。怎麽辦呢？僵持不下的結果就是，隻能在袞冕之上減一點東西，這些飾上都是有裝飾的, 比如龍有幾條, 鑲嵌的珠子有幾顆等等。

    朝臣在不起眼的地方減了一些裝飾，然後把這樣的袞冕遞了上去。

    太後倒是再沒執拗，就穿這樣, 一起啟程去祭祀西嶽了。

    這祭祀需得西嶽去了。

    祭祀的時候，太後為主祭，這得有亞獻和終獻。

    於是，太後說，皇後亞獻，桐桐終獻。

    桐桐：“……”不是！祭祀這個是有講究的，真不是誰都能參加這樣的祭祀的。若是楊太妃來，亞獻，皇後終獻是合適的。

    自己是王妃，是臣婦，非君！因此，這不一樣。

    就是把趙禎寵的哪個人進為妃，繼而參與獻祭，也不該拉自己。

    桐桐便推辭，“這不合適。”

    太後說，“終獻者非雍王妃，而是柴郡主。”

    桐桐：“……”你要這麽說，那就這樣吧。

    這種祭祀禮儀是完整的，第一步肯定是迎神。就是燔柴等在鼎燃燒，煙火升起來。

    人間的帝王那是天子，權利是上天授予的。那麽，肯定要想向天俯首稱臣。既然是臣子，那就需要供奉上天。

    於是，我們先把煙火燃起來，通過這樣的途經發出邀請，請神明降臨。

    接下來，神明降臨，那就得回到祭拜的位置，對著神明三拜九叩，行大禮。

    桐桐就跟著皇後和太後，看著那煙火竄出房簷那麽高，就四散了。這種的，怎麽說呢？有煙就行唄。

    儀式朝下有條不紊的舉行，先是各種布帛進獻，再是宰殺後的牲畜，這進俎。

    接下來是太後的初獻，跟著是皇後的亞獻，最後是桐桐的終獻。

    四爺盯著桐桐，就怕出點什麽意料之外的事。事實上，大臣在下麵都冷眼看著呢，看著那青煙都沒竄過大殿的屋簷，就什麽也不言語了。

    太後下來，皇後下來，柴郡主上去了，三拜九叩，一板一眼，莊嚴肅穆。眾人也隻是隨意的掃了一眼那青煙，覺就不對了。微風好似停了，那一直升不起的煙，竟然是直直的竄了上去，直上蒼穹。

    四爺就到好些人在打量自己。

    他：“……”看什麽？現在不是雍王妃，是柴郡主。所以，看本王幹什麽？跟本王有甚關係。

    桐桐看著那青煙，真的能筆直筆直的往上竄，：“……”完了！肯定還是有人會多想的。我就說嘛，我不祭祀，非我祭祀，這可咋整。

    但這個事，隻能放在心裏嘀咕，誰都不敢挑破。

    要不然呢？鬧了半天，在這之前沒把神明給請下來唄。

    皇後就不信那見鬼的請神不請神的說辭，在馬車上跟近侍說，“若真有神明，我見天的跪他求他，他也沒我懷個龍嗣。這會子了，就真顯靈了？不過是一陣有風一陣沒風罷了。若不然呢？趙家的人請不來神明，倒是柴家人請來了。那這是什麽意思？是說趙家人的皇帝做的不好麽？”

    “娘娘，不可妄言！”

    皇後閉了，不說就不說。

    然後太後就不大高興，連著好些日子不召見桐桐。桐桐也樂的不去見！四爺陪著趙禎四轉悠，桐桐帶著孩子陪著皇後半日，雍郡有什麽急信送來，空還就順手理了。

    也算是難得愜意的時。

    直到過了年了，太後才開恩，說：“你們就不用陪著回京都了，回雍郡去吧。”

    回就回，桐桐估著，這是最後一麵了。這一別，怕就是永別了。

    因此，好好的去告辭了。

    太後看著麵前的人，有些悵然：“其實，哀家喜歡你的。你上有像我的地方……”

    實不知道咱們有什麽地方相似。

    但桐桐沒言語，隻默默的聽著。

    太後起，看著外麵，“近日，常有不祥的預，哀家是真覺得，怕是要去見先帝了。”

    桐桐看著，“多思所想，反而無益。”

    太後隻笑，跟桐桐說，“問你一句話。”

    “您說，我聽著。”

    太後看著外麵的殘，看著大風刮的隨風擺的樹枝，沒看桐桐，隻道：“你說哀家去後，史會怎麽說哀家？”

    桐桐歎了一聲，“史都是讀書人，大宋對讀書人恩遇有加。況且，您一不害後宮，二沒有登基為帝，因此，史會拿您跟曆史上的其他皇後相比。比之呂後，他們會覺得您好；比之武皇，他們會覺得您更好。因此，您不用擔心後事，他們都會說您好話的。再過千年，後人讀史，依舊是他們給的評價。說您‘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

    太後便笑了，“說到底，你覺得這樣的評價都是假的，是我們邀買人心之下得來的，可對？”

    桐桐微笑以對。

    太後搖頭，“桐兒啊，權利權利，權與利從來不能分開。你有權，就得分利給別人，否則，無人簇擁，你便無權，這便是權利的真諦。可這利與害，是相附相依的。把利給了不恰當的人，它就變了害。一旦變了害，權便到威脅。因此，權利的權要想掌握的牢，這利一定得分潤給不會生大害的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明白！利分給武將，可能害；利分給文人，害不了皇權。”

    正解！這便是正解。太後就道：“可你什麽都懂，心裏卻不屑。”

    桐桐看著，“因為我從這裏麵看到了畏懼，看到了惶恐，看到了怯懦。手握權柄，執掌天下，該有敬畏之心，這沒錯。可我們敬畏神明，敬畏生民，敬畏天下萬。這種畏不是害怕，它是謹慎，是唯恐錯待。若有畏懼，那一定是畏懼我負了天下，而不是害怕我被天下所負。大娘娘，您弄反了！您總是怕被人辜負，而我總是怕辜負了別人。因此，你我本不同。我自來不敢說教於別人，同樣，您的說教也化不了我。”

    劉太後笑了，“我竟是不知，這天下當真有聖人。”

    桐桐：“……”並不是，“我有私心，有|，怎會是聖人。我隻是一個人，一個讀了聖賢書，盡量去按照書上的道理去做的人——而已。”

    劉太後看，“大宋的將來……你覺得會如何？”

    “海河清宴，天下承平。”一定是這樣，也隻能是這樣。

    劉太後笑了笑，“那你說……將來的繼位者，會怎麽對待哀家，又怎麽對待先帝？”

    桐桐一愣，太後這話問的有深意。是篤定自己和四爺不會屈居雍州，偏安一隅。也在害怕將來有一天，自家真奪了天下，會不公正的對待。

    此人對於後事的執著，這超出了桐桐的預料。

    桐桐就說，“是非功過，自有天下人說。這世上的人和事，誰也逃不出這個圈子。有人誇，便有人罵。隻要為世人知道的人，誰不是一半褒一半貶呢？您過後是如此，等將來我過之後，亦是如此。就如同當下，雍郡有多百姓為我建生祠，在中原和江南就有多讀書人在罵我為禍天下。隨它去吧！我問心無愧，您也問心無愧便可。”

    劉太後長歎一聲，“問心無愧嗎？這話……說的好啊！”說完，就擺手，“去吧！回去吧。”

    桐桐再行了一禮，“大娘娘，此一別……就當真別過了。”

    劉太後朝笑，“我還是喜歡你的！也隻有你敢跟我這麽說話。”

    “您這一生走來，也殊為不易。以您這一生的經曆來說，您做的大部分都是好的。”桐桐誠懇的行了一禮，“早些歇著吧，我走了。”

    劉太後沒言語，就這麽看著那一道拔的背影從眼前慢慢消失。

    這天晚上，劉太後了趙禎，“家，哀家有些話要叮囑你。”

    “您講。”

    劉太後看著搖曳的燭火，“雍王勢，已然不可撼。若是實在不行，可退居江南。兩地隔江而治，這是最安全的。若不然，他若長驅直，兵臨城下，你作何應對？”

    趙禎才要說話，劉太後就抬手打斷，“這不過是我的叮囑罷了，你酌而定，許是不到那個份上也未可知。你放心，哀家回京，祭祀了太廟之後，你就親政吧。今兒桐兒說的對，需得問心無愧！哀家若是把著朝政不放，非得到最後才撒手，豈不是無見先帝？哀家得先帝知道，哀家為你，為這個天下，盡心盡力了！”

    卻不想，太後祭祀了太廟之後，還政十數日，趙禎還沒接完，太後便病了。隻三日，便長辭於世，年六十五歲。請牢記：百合小說網，網址手機版  ，百合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