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寧以為自己耳邊出現了幻聽。
他說……自由?
“這東西,我可以有嗎?”
“遲早會有。”
能聽到從霍東口中說出這樣的話,簡安寧竟然還會可笑的在心裏生出一種‘寵若驚’的覺。
沒將霍東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也清楚的記得,霍東被立案調查後,跟說過的一些話。
他說,他要是敗名裂,坐牢或者槍斃,都要跟他一起。
簡安寧替他按了一陣太後,手上都酸痛,緩緩的將手收了回來,又轉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快十二點了,我去做飯。”
家裏沒有傭人,偌大的房子裏就他們倆個,簡安寧這段時間會整理收拾好房間,也經常會窩在廚房裏做飯。
很喜歡在廚房忙活的時間,這樣的話,覺自己枯燥乏味的日子,被填滿了些,而且這一段時間,也可以不用再麵對霍東。
簡安寧有條不紊的在廚房做著午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霍東隔得遠遠的,就聽到廚房裏傳來容砸在地上破碎的聲音,他下意識的想要站起,想要去廚房裏看一眼,結果興許是因為起的太急的緣故,他腦袋裏好像一陣充,整個人眼前一黑,踉蹌著差點摔倒。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下意識的拿起一旁的一塊手帕,捂住了,瞬時,那鮮紅的印滲手帕。
一眼去,格外的刺目。
霍東眉心一沉,五指用力的收,將那塊手帕握在了手中。
等到他像是無事發生走到廚房的時候,簡安寧已經將那個摔碎的容收拾的快差不多了。
“你怎麽了?”
聽到後傳來男人的聲音,簡安寧神有些慌。
“剛才不小心,摔壞了東西。”
並不是很會做飯,曾經有厭食癥的人,對食並沒有多大的追求,也是到國外的這段日子,才學著自己折騰,好在學的還快的,做出來的東西都有模有樣的,但過程中,難免發生一些磕磕絆絆。
池淮州瞄了一眼著創可的手,“弄傷了?”
“小傷。”
霍東沒說話,默默的走到的邊,拿過手裏的菜刀,放在櫥櫃上。
“行了,今天不在家裏做,出去吃。”
出去吃?
他們現在的份適合到外麵拋頭麵嗎?
當然,簡安寧並沒有拒絕。
承認,不喜歡這種‘逃亡’的日子,更不喜歡跟著霍東在一起的這些時。
對霍東,從頭到尾就沒有過一的喜歡和意。
想,能到外麵走一走也好的,總比兩個人每天無所事事的窩在這棟房子裏好。
他們住在一座像是話小鎮一樣麗的地方,那天,霍東開車,帶著去了小鎮上一家餐廳。
此時,已經是 九月,天氣很舒爽 。
他們安靜的坐在彼此對麵,吃著飯。
服務生走上前來,為他們點單。
因為語言不通的緣故,簡安寧隻能默默的坐在一邊,等著霍東的安排。
霍東事無巨細的跟服務生叮囑:“來一杯果吧。”
頓了幾秒,他又說:“我太太喜歡吃甜一點的。“
簡安寧沒有聽懂霍東跟服務生說的什麽,隻見服務生朝豎起了大拇指,而後笑盈盈的誇讚了一句。
簡安寧還是沒理解他說什麽。
不過也沒在意。
倒是霍東慢條斯理的在旁邊補充了一句,”他說, 你很漂亮。“
“哦。”
“也說,我們很般配。”
“……”
簡安寧一下沒吱聲了。
霍東饒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最終,也並無多言。
兩人一起安靜的吃了個飯。
飯後,他們回到小鎮,霍東突然提出想去看雪山,簡安寧覺得自己也沒什麽說不的權利,便跟著他一起去了。
田園風景融著湖山,他們一路坐纜車,往雪山之巔而去。
那一刻,霍東看著邊的人和下的景,心難得愉悅,繃的邊勾著久違的淺淡的笑意。
簡安寧卻有些心不在焉的。
就在眼神麻木空的那一刻,的右手突然被人握住,下意識的低下視線,盯著自己的右手,發現被霍東握住了。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安安靜靜的陪我走完這最後一段,將我哄開心點,我就放你自由,不然,我隨時都可能反悔。“
簡安寧沉默了好一陣,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霍東的意思。
這一刻,他其實還是想放走的吧?
當初讓他放棄在南城的那一切,來到這的時候,簡安寧把那些好話都給說遍了。
甚至還說出了那種‘隻要你願意帶我離開南城,未來我們還有無限可能’那樣充滿著甜言語的鬼話。
他那時問,願不願意跟他結婚生子的時候,也沒有思索的答應了 。
是的承諾,讓他最後一防備,如大河決堤一般坍塌。
他原本計劃是帶著到國外領證,至於結婚生子也應該是被提上日程的事,簡安寧本以為他會這麽做的……
可是他沒有。
也不知道他深思慮了多久,今天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才會告訴,讓安安靜靜的陪他走完這最後一段,他就放自由。
聽上去像是在說臨終言似的。
簡安寧看著他的眼睛,幾番言又止,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說,反握住他的手,像是在陪著他……演完這最後一段戲。
*
霍東看完雪山回去後,發了一場高燒。
看上去材高大魄好的男人,就那樣倒下了。
那是簡安寧十年以來,看過他最虛弱的樣子。
“我打電話找醫生過來。”
簡安寧有些不知所措,急之下,拿起了手機。
霍東卻抓住了的手。
“你倒也不必擔心,我不會對華國警方通風報信。”看著用力握住自己的手,簡安寧以為自己猜了他的心思,想都沒想就說,“我現在並不想讓你死在這。”
這些逃亡的日子裏,簡安寧其實也可以找到機會向華國警方泄他們的行蹤,但簡安寧沒有那麽做。
想,如果這樣做被發現,怕還沒等華國警方找到他們,就先死 在了霍東手裏。
這些日子,總是過得小心翼翼,在等待一個時機。
霍東覺得他人生最純粹 ,最舒坦的一段時間,簡安寧卻存了八百個心眼子。
他都看得出來,但就是沒有拆穿。
他閉上眼,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醫生也沒用。”
“那……”簡安寧本想問自己該怎麽做,卻聽見他說。
“打電話通知華國警方。”
“……”
聽了他的話,簡安寧一度以為自己的世界被顛倒,天翻地覆!
傍晚的夕過那一整麵牆的落地窗,灑落進來,給他上鍍上了一層和的芒。
眼神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那是簡安寧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霍東,像是變了一個人。
像是與不在一個世界的人。
總覺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場虛幻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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