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這個之后,剛剛愧疚的緒才稍稍有些好轉,想著找個時間一定好好向那珍兒道歉,而亦宸卻已經走到了桌邊,彎腰看著上面的飯菜,套四寶,清蒸白鱔,一品,香菇魚,還有牡丹燕菜,每一道都是香味俱全,他笑著看了我一眼:“嗯,怎麼這麼多?”
“我也看著多了,下次我會跟他們說,送一些來的。”
我走上前去,和他一起坐下,兩個人倒也沒有多的禮節,就這麼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我的肚子是有些了,胃口也還不錯,這個大師傅做的東西很合我的胃口,不過亦宸看起來就不同,只了幾筷子,幾乎都是在喝酒,我知道他心里有事,也不勸他,只是在他喝了幾杯之后,給他夾一些菜到碗里,他倒也乖乖的吃了。
從開始吃飯他就沒有再開口說過話,我想了想,終究還是先開口:“長安那邊怎麼樣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楚亦君將皇城九門封閉,凡是反對他的力量,都在這短短幾天被肅清,而且現在,他正在皇上下詔廢黜我,立他為太子。”
楚亦君和過去的他已經完全不同。若是過去的楚亦君,在我跟著楚亦宸離開長安的時候,他一定會誓死都要把我追回去,可現在,他在意的卻是在長安布防與勢力收復,這樣的心思和謀略,與過去那個暴的孩子,不可同日而語。
亦宸要與他爭奪江山,有的爭。
我想了想,又問道:“那——北邊呢?”
亦宸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又繼續問道:“是誰率軍?”
“——,呼延郎,還有一個北匈奴的大將,他們各出兵五萬。”
我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亦宸似乎也知道我心里是怎麼想的,用一種很溫和的口氣說道:“沒事的。就算他想打,也沒有這麼容易。城依山傍水,易守難攻,當初我們進城,都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更何況,匈奴騎兵習慣了草原上作戰,這里的地勢,并不適合他們。”
“……”我沉默著,也知道他是在安我,但我很清楚,不管呼延郎能不能打下,坐取漁翁之利的總是楚亦君,他是站在不敗之地的;等呼延郎和亦宸的這一仗打下來,就算亦宸取勝,也一定會被弄得元氣大傷,到時候楚亦君想要再收復,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亦宸看著我低頭不語的樣子,突然說道:“不要胡思想。”
“嗯?”
“這樣對孩子不好,會長皺紋。”
我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好像是個笑話,也忍不住低頭笑了笑,繼續低頭吃飯。
他說得對,我的確不應該在懷孕的時候還這麼費心費神,應該為孩子著想,他一定能把一切都解決好的。這麼想著心就放寬了,吃完了一碗飯,又去添了一碗,嗯——燕菜的味道真是香濃,一品的味道也不錯。
就這麼不知不覺的,吃了三碗飯,又有侍送來了熱騰騰的湯,補剛剛被我打飯的蹄膀的,嗯,看那湯熬得又濃又香,味道應該不錯,胃里好像還有一點空的,可以喝點湯水潤一潤。這麼想著我便又添了一碗湯喝下去。
等我放下碗的時候,看到坐在旁邊的亦宸,一臉驚愕的表看著我。
“怎麼了?”
“你——你怎麼這麼能吃?”
“啊?”我不解,低頭一看才發現,桌上的菜幾乎被我風卷殘云的收拾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一些殘羹冷炙,而他,幾乎還沒吃什麼。
我頓時得臉都通紅起來,回想起昨夜被他著小腹的時候肚子咕咕的樣子,怎麼最近總是出這樣的丑。
他也是一臉憋著笑的模樣,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后說道:“沒事的,今后,讓他們送三個人的膳食來就好了。”
我頓時臉上都要燃起火來了一般:“你還說!”
他呵呵的笑了起來。
印象當中,他笑的時間很,大多數時候那張俊的臉上都沒什麼表,而能笑出聲的時間,更是如麟角般珍貴,我有時候會想,也許這個樣子的他,只有我見到過。
這一天晚上他仍舊是在我的房里過夜,有了邊這個溫暖的膛,聽著他均勻而有力的呼吸聲,我比任何時候睡得都好,甚至連夢都沒有做,一覺醒來窗外已經出了白的天,其實我喜歡和他兩個人躺在一起,什麼都不說,就這麼被他抱著聽他心跳的覺,但顯然現在不是時候,他已經早早的起了,穿好服回頭看見我也睜開了眼,便溫的道:“好好休息。”
我躺在床上,乖乖的點頭,他微笑著俯下來,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便轉出去了。
有他在,給人的覺時間都過得更快,或許是因為快樂會比較容易流失吧,而他不在邊,就有些無聊了,我想了想,還是起穿好服,梳洗之后打算在州府的周圍去走走看看,散散心。
可是出門沒多久,我便覺到了州府的氣氛不對勁。
所有路過我邊向我行禮的下人們,雖然是畢恭畢敬的,但那戒備而謹慎的目中卻顯出了一惶恐,一旦我走過,他們都是飛快的逃開,甚至有的,明明迎面走過來,一抬頭看到是我,都立刻轉匆匆的走開,一副看見洪水猛避之不及的樣子。
怎麼回事?
我有些疑的,但并沒有馬上回去,而是繼續在四周慢慢的走著,走到一假山的旁邊,突然聽到矮墻的另一邊有人在竊竊私語,說著什麼——
“你們知道麼,那個太子側妃,仗著太子寵,橫行霸道的,昨天把珍兒打得,一雙手上全是口。”
“真是個惡毒的人啊,太子怎麼會喜歡這樣的惡婦?”
“看長得也不如太子妃,卻這麼寵,是不是什麼妖怪,狐貍變的,不然怎麼會把太子迷得神魂顛倒的?”
原來如此……
我沒有聽接下來那幾個丫鬟用夸張的口氣討論狐貍是如何迷住男人的,轉便往回走,一路上周圍的人看到我,那目就像是看到狐貍一樣。
這個流言來得太快,出也太明顯,我本懶得計較,若是這個時候與對上了,于公于私,都不是明智之舉。
而且,這樣也正好,我懷著孕,本來就不想與人太接近,對我的惡言傳開了,那些人對我避之不及,倒是了很多麻煩。
可是當時的我并不知道,這一點點的流言,只是一場大風暴的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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