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地母

聽到這句話，李馗心裡有種意料之外理之中的覺。

唯有這樣才能解釋林清焰的種種舉——為何李馗、岳鐘山等人在深淵大峽谷與聖夜戰，林清焰卻能在關鍵時刻趕來救援，原因是一直在李馗後面跟著。

李馗在169前哨基地所作所為皆被林清焰知曉，由此誕生最初的信任基礎。

而後，方才有了力排眾議支持李馗【直搗黃龍】的計劃。

一直以來的謎團終於是撥開雲霧。

「原來是這樣啊。」

李馗了下，不免好奇問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林清焰聞言沒忍住翻了下白眼，沒好氣道：「從始至終你都沒有遮掩自己的姓名，曙部的網路又查詢不到你的來歷……

「這種來歷不明卻又實力強大的人，任誰都會忍不住刨問底，再看你曙后的一舉一，想要猜出你的真實份很難嗎。」

小黑咧笑了笑。

也就主人這格能幹出這事兒。

適時，李馗攤手道：「我行的端坐的正，沒必要藏頭尾。」話講到這兒，他下意識一頓，道出的話音里摻雜些複雜。「不過此前我也沒有想到這一趟的改變居然會如此之大。」

此話一出，林清焰的臉龐立馬攀上肅穆。

「你究竟來自哪裡！」

認真地看著李馗。

李馗能夠讀出林清焰話里暗藏的意思，真的需要一份答案，只是李馗思忖幾許，注視那雙明亮的雙眸，緩緩說道：「這就屬於不可以說的範疇，但我想以你的聰明不難猜到這個問題的最終答案。」

「你不能說。」

林清焰的話意味深長。

李馗點一點頭。

林清焰眸閃爍，一時竟陷了沉默。

李馗見這副模樣不由暗思道：『是有什麼事兒嗎？』

聊到現在，李馗已經確信林清焰不僅僅是找他協助魔影一事，也絕非順帶聊起李馗的立場及想法，這裡頭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

「小姑娘看起來很猶豫和糾結啊。」李馗不由琢磨起來：「當初都能信任同支持我的計劃，說明要跟我說的事兒已經超乎了信任的範疇，是比之更重要的存在。

「究竟是什麼事兒呢？」

他瞥了眼小黑。

細犬心有靈犀，角下彎。

「主人，要不你再迂迴一下，再給人家一點心理準備。」

李馗稍作思忖，還真有一事兒有點好奇，索趁機問出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前哨基地的事，當時周遭絕對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這番話像是了什麼，林清焰離沉默狀態，翕：「你還真是自信。」

「那麼我可以信任你嗎？」問。

「當然。」

李馗笑著說道。

但見林清焰抬起右手。

這一剎那，潛而不發的力量自林清焰深流淌而出，充斥浩瀚玄奇的意境蔓延至整座實驗室，只見一顆六方的魔方於空中顯現而出。

魔方由而外綻出瑰麗的藍芒。

某種規則的力量隨之被發。

即是這時，李馗一雙劍眉微微挑起。

或許因為零距離的緣故，李馗能明顯察覺到一種難以言訴的力量以玄之又玄的方式襲來，自過去同現在的因果在時間的長河裡被撈起。

然而須臾不到，李馗間已有應對之策，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用無間煉獄覆蓋己，如此一來因果混難明，通天偉力自是於心中迸發。

更別說他上還有至寶【生死簿】！不過此時此刻，顯然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於是乎。

一幅時間的畫卷在李馗眼前徐徐展開——他、小黑同林清焰的虛影出現在實驗室，通呈黑白，張闔間聲音若即若離。

林清焰手指在虛空中隨意橫拉，兩人的對話亦是在前進、後退。

「這就是你的超凡能力？！」

見到這一幕，李馗面目難掩驚訝神。

初見林清焰時，他就曾知到前者上流淌著某種極為純粹的力量，卻沒料想當親眼見到時仍超乎自己的預料。不得不說，迄今為止他見了非常多的超凡能力，各式各樣，其中以楊樂樂的超凡能力為最，同樣是運用規則的力量，不過林清焰的超凡能力明顯更勝數籌。

這下子，答案揭曉了。

林清焰是用超凡能力回溯了當時169前哨基地的案發經過。

六方魔方在半空中緩緩轉。

「是，也不是。」

林清焰眼裡翻湧的複雜思緒被一點點抹平，整個人的氣質倏地有了微妙變化，變得愈發冷靜和堅定，或者說這才是自己。

只不過將方才縈繞的猶豫、仿徨、擔憂統統滌盪乾淨。

輕聲呼喚：「白靈。」

矯健的鷹隼立即張開雙翅，口中發出一聲嘹亮的啼鳴。

這一記鷹啼宛若砸進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掀起滔天浪花——整座實驗室先是劇烈晃兩下，隨是猛然下墜，最終歸於穩定。

一連串的變化僅在眨眼間完。

小黑同樣一挑眉。

事的發展越來越有意思咯。

現在這座實驗室已經離了現實世界，來到某一空間的夾中，就好像一艘漂泊在海上的小船，雖表面看似平穩，實際上是否傾覆在浪濤之下，全在林清焰的一念之間。

想來這應是最後的保護及逃生手段。

穩得很！可是眼下又非是敵人進攻……

「其實我願意稱為這是地母的賜福。」

伴隨林清焰的話音落地，旋轉的魔方驀然停滯，接著宛如盛開的花朵自中心解，一種意識，帶著一種浩瀚無垠的力量升騰而起。

彷如海面下忽然浮上一頭巨鯨。

就在這個時候，李馗的神經猛地一跳，奇異的嗡鳴震聲在腦海中響起。

拘魂神！有反應了！

李馗瞳孔微微擴張，注視林清焰的目流出不可思議。

這一出，他絕對沒有料想到。

即是說……

原初之靈竟然在林清焰的上。

「果然，昨天晚上你留了後手。」林清焰一見李馗的反應，立即恍然。

「不是……」

李馗言又止，最後先是吐出一口濁氣，認真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在我看來還不夠保險，不要反抗，也不要張，與往常一樣相信我就好。」

「恩。」林清焰點頭道。無間煉獄，展開！

霎時間，宛然一滴墨墜進清澈的湖水裡，迅猛地擴散開來，包裹整座實驗室。

林清焰沒有反應的時間，整個人亦是像極了落進水中，失重隨而至，雙眸映出的景象接連變換，天穹、雙日，無數懸浮的島嶼。

此時此刻，在昏黃的天下，居然在高空中急速下落。

李馗施展了幻？不對，不是幻，這是真實的空間，亦或是真實的小世界！？

林清焰驚訝地觀察想道。

除去開始的錯愕，實際上林清焰並無到任何不適，即便現在都可以自如地調整形，穩穩懸停在空中，就好像在坐電梯一般奇妙。

「殺！」

「殺！！」

震天的喊殺聲席捲而來，震碎散漫的雲朵。

林清焰循聲看去，居然再次看見了那隻奇怪的鴨子。

在一座難以目測邊際的巨大島嶼上，那隻鴨子正躺在一張沙灘椅上，戴著墨鏡，裡還咬著一吸管，旁邊的桌上正放著一桶冰鎮果。

在練場上，數以千計的妖鬼手持兵戈練，濃郁的鐵殺氣撲面而來。

即是這時。

唐寅出食指抬起墨鏡，瞅見林清焰的影一閃而逝，眼咕嚕轉了轉。

「軍師，那位是誰啊。」

手持定坤的龍鬚虎好奇問道。

唐寅張了張口，正想說些什麼，旋即反應過來，吸了口涼爽的果。「打聽。晚點可是有兩軍對壘的比賽，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聽見軍師的話，龍鬚虎先是撓了撓頭，旋即立馬神振，拍著強壯的膛道：「放心吧軍師，兄弟們準備了許久絕對不會丟臉，這回定項、元慶幾個有來無回。」

唐寅笑了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墨鏡重新擋住雙眸。

……

另一頭，無間煉獄之底。

地母的意識勾勒出一片純凈無暇的空間，白的雲朵和大地予人踏實安全的覺。

六方魔方懸停在兩人中間。

「這裡的時間流速比之外界要慢上數倍有餘。」

李馗雙手負在背後，翕：「而且這裡因果顛倒、天機混淆，邪神幾乎不可能發現地母，安全方面你可以不用擔心。」

林清焰看李馗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認識般。

關於李馗的資料，牢記於心，擅風，刀強大，乃是四級巔峰新人類的實力水準，可是呈現在眼前的一切卻狠狠擊碎了固有認知。

林清焰猶記得剛才的一幕。

數不清的妖魔在火山巖漿里發出痛苦至極的哀嚎。

「這裡是哪？」

「無間煉獄。」李馗邊勾勒起調皮的弧度：「與你猜想的一模一樣，這裡是個真實的小世界，但是又存在本質的差別。」

「你怎麼知道……」

林清焰微微瞪大眼珠。

「這裡的一切都歸我掌控。」

李馗挑眉逗著林清焰，旋即面目重布嚴肅，第一次在林清焰面前流出較大的緒波，吐出關心：「你方才口中說的地母就是原初之靈嗎，祂怎麼會在你上！」

林清焰的思緒被拉回正題，一邊環顧地母塑造的空間，一邊講道：「最初時我認為是天命；是責任；是寄存在我上的希……」說著，目落到了李馗上，「可直到你的出現，推翻了我以前的想法，如今看來實際是一種因果上的必然。」

李馗言又止，約自林清焰的話里明白了點什麼。

隨即。

李馗暫且下其他想法，詢問道：「你找我來的真正目的是——

「原初……不對，是地母需要我的幫助？」

儘管事態發展遠遠超出他的預想，可李馗依然保持了十足的冷靜與智慧，他清楚地明白當下【地母】面臨的是一個怎樣的境。

非常危險！

「是的。」

林清焰深吸一口氣，頷首道：「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無論是袁彬還是李馗，對這個世界，對僅存的人類勢力【曙】來說，某種程度上而言是格格不的，這是文明以及文化帶來的鮮明突兀。

這些蹊蹺反常之，只要有心是不難察覺到的，哪怕他們融得非常快，也會留下點蛛馬跡。而他們能夠被接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某個人。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李馗同袁彬背後的勢力絕不小。

能越時空而來的勢力，兩人又皆是嫉惡如仇的秉，說不定真能給這個世界帶來轉機。

其實早前通知歲暮尋李馗來自己的實驗室，林清焰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臨到頭了依舊免不了小心謹慎，只因這個已經保守了許多年，沒有告訴任何人。

包括故去的養母高凌。

「如此說來，朱宏……或者說是他背後的邪神刺激到你了。」

李馗極擅剝繭，一二句談的功夫就已經明白林清焰找他的真正緣由，注視宛如花瓣盛開的魔方，在無間煉獄，他能察覺出地母意識下近乎無法藏匿的虛弱。

「邪神出手了。

「你們知道祂一旦手，那麼就代表他已將其他地方搜查乾淨，只剩曙城這兒。同時這回費盡心思的謀劃失敗，祂定然不會就此放棄。

「下一次的進攻，肯定更加兇猛、更加危險，屆時若是出了差錯……」

剩下的話，李馗沒有說，也沒有繼續講的必要。

「你穿真相的敏銳真的很厲害。」

坦誠布公到了這一地步，林清焰沒有繼續瞞的必要，點頭說道：「確實如你所猜測的一般。」不料想『般』字尚未落地，話鋒陡然一變：「不過況比你說得還要惡劣。」

李馗聞言微怔。

但見林清焰雙手不自覺攥拳，指背微微發白。

「吾能知到有其他邪惡的氣息在蠢蠢，祂們再做最後的準備了。」

這是一個溫和寬厚的虛弱聲音，李馗立馬意識到是地母與他說話，剎那間心裡不由浮起一個念頭，即是明白林清焰為何將原初之靈稱之為地母。

浩瀚無垠的氣機里包含著大地般的溫。

乍一看好似與歲暮有幾分相似，實則卻是截然不同。

「其他邪惡的氣息是指……」

下一瞬，李馗鎖的眉頭了下，張闔：「有另一個邪神降臨了？」

「應該不是，氣息遠沒有那麼強……」

地母回答道：「吾猜或許是其他邪神的眷屬。」

聽到這句話，李馗心登時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