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家的那位?」半晌之後,趙局才沉聲問了一句,雖然酒水灑了不出來,他依舊沒放下酒杯的意思。
齊局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趙局臉不停的變幻著,在我看來,其實他前麵那句本沒必要問。
奚姓原本就不常見,能讓齊局如此重視,並且大費周章特別以老戰友的份請他幫忙監視的人,又怎麼可能是普通小市民。
據我所知,在BJ,能有如此影響力的,而且姓奚的,似乎隻有那麼獨一份。
「奚家那位……是我家老爺子的老上司。」趙局垂頭喪氣的說道。
「我知道!」老狐貍再次點了點頭。
「市局領導班子馬上要調整了,我原以為此次能挪挪屁……」
這回老狐貍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還有這事?話說回來,你在這分局局長的位置上也幹了好些年了吧,是該了。」
趙局滿臉苦笑,「老班長,你明這麼做的結果,還要讓把我往坑裡推啊?」
「誰說一定就是坑了?說不定是給你送塊墊腳石呢?」老狐貍終於淺嘗輒止的抿了一小口酒,又把目落回趙局上。
「老班長,這話什麼意思?」趙局眸一凝,來了神。
「我這趟來BJ的原因你應該聽到點風聲了吧?」
「昨天去市局開會,聽陳局提了一句,說是SZ那邊兄弟單位來人,當時我還奇怪陳局跟我個分局局長說這個幹嗎,現在才明白,原來他早就知道老班長你要來找我……」手中的酒杯與齊局的酒杯了一下,一仰頭,趙局把大半杯酒全灌進了裡。
「市局那邊我是提前打過招呼,可來找你也是臨時決定的,陳局還能未卜先知不?」
趙局愣了愣,一時也沒想通是怎麼回事,又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老班長,你這趟到底有何貴幹?」
「來抓徐子銘!」
「徐子銘逃BJ來了?」趙局的手又抖了兩下,看樣子這回不是因為驚嚇,反而像是驚喜。
「怎麼樣?有興趣了?」老狐貍角挑起一抹弧度,轉瞬即逝。
「抓徐子銘當然有興趣,可是……你讓我去監視奚……」說到這他臉一變,「你是說奚家跟徐家……」
老狐貍既沒搖頭也沒點頭,又抿了一口酒,這才緩緩開口,「到底是個人行為,還是整個家族有牽連,暫時還不能定。」
趙局嚥了口吐沫,「我得跟老爺子說一聲……」
說著他便把手機掏了出來,隻是電話還沒撥出去,就被齊局一把奪了過去,「好歹在警局幹了這麼多年了,就算整天坐辦公室,也該有點警覺。」
被老狐貍這麼一嗆,趙局麵上有些掛不住,囁嚅了幾下,最後一仰頭,酒杯又見底了.
「我雖然不過是個小小的分局長,可最近上麵這一連串的大作也都看在眼裡的,徐家現在可是個炸藥桶,扯上丁點關係都是個麻煩,奚家想跟著一起作死我管不著,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老爺子也跟著倒黴啊……」
從趙局這番話便能看出,他家那位老爺子與奚家走的很近,這也正是我早前所擔心的,在BJ這一畝三分地上,與奚家盤錯節糾纏在一起的人絕非數。
「你家那位老爺子雖然隻見過幾次,可什麼脾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奚家那位是他的老領導,平日裡有所往來很正常。」老狐貍頓了頓,「再說了,奚家要是跟你家老爺子有什麼利益瓜葛,你也不至於在這個分局長的位置上一乾就是十來年都沒能屁。」
趙局臉上一紅,訕訕的笑了笑,「一時急……這還不是被嚇的,誰看不出,這回上麵是真格的,萬一要是被牽扯進去……」
「行了,痛快點,給個話,讓你幫忙的事能不能?」
「你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行也得行啊,還這麼多幕給我,我要是不答應,老班長你不得殺人滅口啊?」趙局費了半天勁才出一點笑容,隻是瞧上去比哭還難看。
「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放心,明早我就安排!」趙局咬了咬牙說道。
「什麼明早,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就現在!」老狐貍眼一瞪。
「現在?都這個點了……行行行,您別這麼盯著我,我這就打電話安排……」趙局接過齊局丟回來的手機,趕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這通電話打了足足六七分鐘,從和悅到聲俱厲,估計電話那頭的人也嚇的夠嗆。
隻是齊局今晚的做法我還是有些看不明白的,既然他昨天從SZ調了人手過來,那為什麼自己的人不用,而要請這位趙局長幫忙。
另外就是這位趙局長的份,因為其老爺子的關係,所以並不能排除他與奚家之間是不是真有利益上的往來,從規避原則來看,讓這位趙局去監視奚謹,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一肚子的疑問眼下卻沒法開口問,旁的劉隊更像是個木頭人似的,自從進了這間包間之後,就一言不發。
我看了眼時間,已是淩晨兩點,距離開奚謹的別墅過去了足足四個小時,也不知小妖和姐姐們怎麼樣了,還有栓子和小九能否找個機會逃,想到這些,心中不由的又開始焦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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