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呼瞬間激起了我一皮疙瘩,周圍乘客則紛紛回頭。
「你見過?」我急切問,我原本是不信這種巧合的,因為我認為如此戲劇化的巧遇隻存在電影或者小說裡。
可孩的反應還是讓我萌生出一希。
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這才偏過頭來,「沒見過,我是覺得你朋友太漂亮了!」
我暗暗嘆了口氣,心中頓時又變的空落落的,終究奇蹟不是那麼輕易會降臨在自己頭上的.
「你怎麼知道是我朋友?」
孩看出我緒瞬間變得低落,收斂了臉上笑意,「一個怕坐飛機的男人願意飛幾個小時去尋找的孩,除了朋友我想不出還能是什麼人。」
孩很篤定的回道。
「為什麼不能是姐姐,又或者妹妹?」我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如果是親人,你就沒必要下飛機後與我分開了,明明同一個目的地,你卻如此,那隻能有一種解釋,你怕萬一被對方瞧見會引起誤會。」孩某種閃爍著狡黠的芒。
我被說的張口結舌,這才明白原來先前那小小謊言早被看穿了。
「你很喜歡吧!」孩頓了頓,又輕聲的問。
「嗯!」
「放心吧,你們一定會重逢的。」展一笑。
我把頭偏向窗外,天已經漸暗,與魔都相比,西部城市明顯天黑要晚上許多,除此之外別的方麵區別倒是不大,起碼一眼瞧去如此。
城市雖不大,寬闊的街道兩旁也有林立的高樓,閃爍的霓虹,青年男群結隊,偶有嬉笑聲傳耳中。
二零零年開始的西部大開發,經過近二十年的推進還是卓有效的,起碼錶麵上看是如此,雖說東西部經濟差距依舊一如往昔,但至沒被越拉越大。
然而等大車漸漸離開市區之後我才意識到,表象終歸是表象,離了城區範圍,眼的便是貧窮的景象。
這裡與沿海最大的區別就是幾乎沒有城郊概念,出了市區就是荒無人煙之地,公路群山之間延,嚴格來說大多數都算不上是山,隻是高不過百米左右的土坡,黃土高原大多數都是這種地勢,延綿近千裡。
可以想象在這種地方發展經濟的困難程度,很多縣城隻不過是山坳中一塊不大的平地,多種因素的製約之下,即便國家政策再如何傾斜,帶來的效果還是極為有限的。
大車在公路上飛馳,每隔數公裡甚至數十公裡才能看到一片燈火,夜當中就那麼孤零零的夾在山坳之中,給人一種荒涼清冷的覺。
旁的孩戴著耳機,隨著音樂在輕聲的哼唱著,曲調似曾聽過,卻想不起來是什麼歌。
「聽嗎?」看到我在盯著,孩取下一隻耳機遞了過來。
「什麼歌?」
「羅大佑的《年》。」
羅大佑?對我來說這是個名字過於久遠,久遠到他的歌在大街小巷傳唱時我還沒出生。
「你纔多大,怎麼會喜歡聽這麼老的歌。」接過耳機戴在耳朵上,耳機裡傳來那首極為經典的《年》。
池塘邊的榕樹上,
知了在聲聲著夏天。
場邊的鞦韆上,
隻有蝴蝶停在上麵……
「老歌純凈,沒有如今這些歌曲的躁與浮華。」
孩的回答讓我為之一愣,我下意識的想反駁,可仔細一想,說的好像有道理,不說別的,僅從音樂來講,八.九十年代的音樂人都是很純粹的在做音樂,很多歌手在生活潦倒的況下依舊不願放棄,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對於音樂的執著和喜。
然而當下呢?或許不是全部,但絕大多數的音樂都摻雜著急功近利,再也沒有一首歌曲能傳唱數十年,影響幾代人了。
閉上眼,細細聆聽,悠揚的曲調耳之後便能直達心底,讓人不知不覺沉浸在一種自然舒展的狀態中。
不知過了多久,大車猛地停了下來,周遭嘈雜聲響起,我這才緩緩睜開眼。
「到了!」孩已經迫不及待的站起來。
一百多公裡的路程用了不到兩小時,此刻已經將近十點,山運氣是不可能了,隻能找個酒店住一晚等第二天。
等下了車我有些傻眼了,原本以為幅員七千多平方公裡的自治縣,縣城怎麼也不會太小,畢竟這麵積比魔都還要大上一圈了,哪想到眼前就是一座一眼去幾乎能看到兩端的小城,甚至還不如沿海地區的小鎮。
怪不得有句老話紙上談兵,看來沒親經歷,過憑從網上查來的知識很容易讓人陷認識的誤區。
孩顯然比我適應的多,指著遠燈最耀眼,「想必你也住不慣小旅社,那裡有家商務賓館,應該是這裡條件最好的了。」
「難不你一個孩子出來旅遊都是住那種小旅社?」我有些驚訝。
「省錢嘛,窮遊就有個窮遊的方式。」孩很自然的笑笑,「不過今晚陪你一去住!」
雖說明知不是那個意思,可這話還是讓我心中跳了兩下。
所謂最好的賓館連沿海最普通的快捷酒店都不如,或許是藏民聚集區的緣故,房間裡有濃濃膻味,孩的房間在對麵,剛把包放下還沒來得及洗把臉,就聽到了敲門聲。
「走,請你吃飯!」孩笑的站在門外,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已經換了一套服,休閑裝變了短,頭髮也用發卡別在了後麵,看上去……多了幾分人味。
「大晚上穿這樣,你就不怕招狼?這可是藏區!」我故意開著玩笑。
「這不是有你嘛,走吧,帶你去吃大餐,保證你能把舌頭都嚥下去.」
說完也不等我答應,轉就走。
我無奈搖頭,隻得關上門,跟著這位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名字的孩去吃那頓能嚥下舌頭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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