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離躺在病床上沒有說話,低低地息著,半晌,微弱的聲音才緩緩流出:“……看……”“保姆說看到了。”阮文雋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他回來後一直守著阮離,但畢竟奔波了一夜:“我已經知道何婉在哪裡了,我要去一趟,你別再惹事了,按照我的計劃,們也都該回來了。”
阮離聞言並沒有出聲,他疼得有些厲害,烏紫,忍痛的聲音從他裡溢出。阮文雋站起,招呼了一直在一旁的護士:“他若是再拔了針頭就給他捆起來。”
阮文雋說完,再深深看了一眼,瘦得不人形的阮離:“你要還想多活幾年守著你的四季就不要再折騰了,否則你死後,四季就嫁給別人了。”
阮離猛地睜開眼,紅紅的眼睛直直地瞪著什麼,半天嚨才出一個“不”字,聲音很大,讓旁邊打針的護士都嚇得一愣。阮文雋瞥了一眼護士,警告意味十足,然後才走出房間。
寧可找了寧凱,寧凱答應幫忙,但是可能要晚上探視時間結束護士班才能讓四季進去。阮文雋畢竟不是一般人,對於醫生和護士的選擇要求都很高,病房裡還配備了專門看守的人,要想不驚擾他們進去,時間必須選得好。
四季直接答應了,放心不下阮離,即使他視生命為無,即使他做了很多的錯事,也沒辦法做到對於他到傷害而毫無覺,不再過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阮離從懷有希到一點點失到探視時間結束他才徹底絕。他強忍著疼痛一直保持著清醒,但每次開門之後,他都沒能聽到屬於四季的腳步聲和的聲音,也沒有聞到的氣味。
他甚至在想,也許站在病房外面看他,而他卻因為眼盲而沒有撲捉到的影,可是外面守著的人也都到了阮父的指示,不會攔著四季。
真的沒有來,哪怕他對再用心,哪怕他一直守著,哪怕他扮演喜的樣子和一起度過那些虛幻的日子,對他從來就是狠心的,只因為他扼殺了那本就該死的弟弟的出生。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那是本來就不該出生的生命,那是阻礙,他只後悔,做得不夠徹底,竟然讓知道了,而果然為了這件事選擇離開。
他悶悶地咳嗽著,將針頭再一次地拔掉。護工一直守在一旁,見狀慌忙上前:“不能拔!”“滾!”阮離低吼著,呼吸越發急促,都是他們,就是因為他們,四季才不來看他的不是嗎
護工看他將針頭拔出,只能離開房間去找護士再拿針過來。
四季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用口罩和醫用帽子遮住自己,站在另外一個護士的後看他。阮離正不斷地息著,表十分痛苦。前面的護士將針打他的手上時,他還憤怒地不斷推拒。
四季不自上前走了一步,就是這一點小小的靜讓本來掙扎著的阮離像是被點中位一樣停住了。
四季僵著沒有開口,前面的護士倒是順利地把針打進去,看了一眼四季,示意可以出去了。四季一直看著他,他整個人憔悴不堪。腹部包著厚厚的紗布,依稀可以看到跡。他瘦得像個紙片人一樣,管分明,蒼白得經脈都看得清楚。
他掙扎著下床,聲音著驚喜:“你……四季……來了……,你……別離開……我求……你!”他話語說得斷斷續續,讓四季一直握著拳頭的手都忍不住發,抖起來。
他不顧腹部疼痛也要留住四季,看得四季心頭一酸,眼淚就滴落下來。
阮離一直沒有聽到的回答,本來的狂喜立刻轉為絕,他頓冰窖,不願承認,不願留下,那心底翻滾的絕,如波濤一般,又像那海嘯中的浪,將他一層一層,盡數剝離。
要走,而他別無辦法,那些剛剛過去不久的幸福的,快樂的,酸的日子,就像夢境一樣,不過是夢醒了,就能覺到冰冷。他沒做錯,但是還是失去了,不願意再對他好了,要離開他。
前面的護士看阮離已經知道了四季的份,就一個人往外走了,留下四季和阮離。
“你不會……我了,是嗎”阮離斜坐在病床上,手慢慢地向被子裡握了一整天的東西。他目木然,裡念著:“是不是……要用我……來換回他……是不是……要償命……才原諒……”
四季本來在想要說些什麼,但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猛地衝上去,卻看到他將那尖銳的刀尖直直地捅自己的腹部,那正是他手的地方!
四季只覺得腦中一陣轟響,張大的眼眸中有著無盡的恐懼,沒想到他如此決絕地傷害他自己。只能拼命抱著他,用手捂住他鮮直流的腹部:“不要!不要!來人,來人,醫生!”
阮離已經倒下去,手卻狠狠地抓住刀柄,不肯放手,眼裡都是淚水,角卻出微笑:“你……換……”四季說不出話來:“你瘋了,你真的瘋了,我原諒你,我本來就沒有放下你,我來就是放不下你!”
阮離默默地閉上眼睛,他知道,他知道狠不下心,知道最終也會回來的,但是那樣不夠,他要他,他要和以前一樣,毫無芥地他,他要心裡只有他,再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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