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陸觀弈驚坐而起。
「你是說……」他的目移到了葉雅茗的肚子上。
葉雅茗著自己的肚子:「雖還沒請郎中,但我有預,你可能要當爹了。」
上輩子生活在信息炸的時代,邊又有無數悉的人懷孕生子,葉雅茗自然知道一些懷孕的知識。
這幾日嗜睡,人總是懶懶的沒神,前日早晨還乾嘔過一次。當時還怔了一下,想想才發現過了小日子沒來。
「京城裡咱們沒有信得過的太醫和郎中,況且一旦確認我懷孕,三叔祖那邊定然要送信報喜的,到時候三叔婆得攔著我不讓我回臨安。」葉雅茗細細跟他解釋道。
「我一個人留在京城,府里的下人又不是慣用的,容易被人下手不說,今年的貢茶也是關鍵。」看向陸觀弈,「龍井茶去年賣了制茶方子。京城權貴沒準就會跟臨安茶商合起伙來賺錢,並想辦法在茶的品質上咱們一頭。到時候如果他們的味道比咱們好,咱們的貢茶地位就尷尬了。」
陸觀弈一聽說懷孕了,第一反應就是讓葉雅茗留在京城養胎,不要再臨安去了。畢竟一路顛簸,要是在路上有個好歹,那就後悔莫及。
現在聽葉雅茗這麼說,他眉頭就皺了起來:「可你這……」
他知道葉雅茗說的有道理。京城不好獃,而且今年的龍井茶最關鍵。
去年龍井才被欽定為貢茶,結果今年茶葉的味道就大不如從前,甚至讓其他茶商家出產的茶比下去,那葉家的口碑就完蛋了。而造這一後果的,還是葉家自己作死,把制茶方子賣了出來。
這絕對會為整個大晉的笑話。
但對他來說,什麼都比不過葉雅茗的重要。萬一葉雅茗有個三長兩短,他都不敢相象他這一輩子該怎麼過。至於孩子,他倒是沒那麼看重。就算失去了這個,以後總還有別的。他們還年輕,想要孩子並不難。
「制茶的事,有岳父看著,沒事吧?」他又道。
葉雅茗點頭:「對,今年要倚仗我爹。不過我也得做好品控。」
抬起頭來:「你放心,我的馬車是改造過的。我會讓車夫慢慢走,絕對不會累著。另外五天前我已經派了人回去,讓我爹請張寧來京城接我。他估計已在半路了。」
一聽「張寧」二字,陸觀弈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這個張寧他很,就是當年他們一起去徽州的時候,葉雅茗請的一路隨行的郎中。張寧年紀雖輕,醫卻很好,人品也是信得過的。
後來葉雅茗和齊霽去閩州,也請了他隨行。大家已了朋友了。
「上山制茶也一樣,我會小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的。」
葉雅茗自覺自己的沒那麼弱不經風。來了大晉三年,這三年來每日跑步打拳,勤於鍛煉,已把這練得很健康了。
平時騎著馬跑來跑去的上山下山都沒事。還有去徽州和閩州那麼辛苦,也沒生什麼病,可見底子很好。
想想現代,不說那些干農活的人,便是城市裡的,懷了孕也照樣上班下班公地鐵,甚至出差,也沒見有什麼事。
古代這些閨秀是太弱了,平時喝杯茶都要丫鬟婆子送到手上,四腳不勤,從不勞鍛煉,出門不是坐轎就是坐馬車,連路都不多走幾步,懷孩子的時候哪有不危險的?
所以覺得只要自己不激烈運,跑跑跳跳,不太過勞累,都不會有事。
陸觀弈縱然一萬個不放心,也不得不順著葉雅茗的主意來。畢竟他再不放心也不能守在葉雅茗邊。另外,葉雅茗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從容淡定,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也給了他很大的信心。
他摟葉雅茗:「不管怎麼樣,你要知道,跟孩子、茶葉、收益相比,你的與安全最重要。真要遇到什麼事,你一定要先保住你自己。」
「嗯,」葉雅茗在他懷裡點頭,「我知道。」
陸觀弈還不放心,把話挑明了跟葉雅茗講:「你看看我就知道了,沒娘的孩子多可憐,能長大就是老天恩賜,中途不知要吃多苦。你千萬不要為了孩子不顧自己。咱們還年輕,就算沒了這個以後也還會有別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沒孩子也不要,我這輩子有你就夠了。」
「嗯。」葉雅茗又點頭,「我知道的。」
上輩子活到那麼點歲數就沒了。要是不在奈何橋上遇到原主,的人生也太短暫了。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比任何人都要惜命。為了孩子而不顧自己,是絕對做不到這麼偉大的。
「我其實很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的。」葉雅茗道,「我不想你在邊關還掛念著我。現在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我跟孩子在家裡等著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不管遇著什麼事,都要保護好自己,保重。沒娘的孩子可憐,沒爹的孩子也照樣可憐。」
陸觀弈的手摟得更:「你放心,為了你跟孩子,我會好好活著。」
他低下頭親了葉雅茗一下:「八九月份我會回來,陪你生產。」
葉雅茗點頭:「好。」
「好了,睡吧。好好歇息,明天在路上才不那麼累。」陸觀弈給葉雅茗掖掖被子,自己在邊老老實實的躺下。
葉雅茗嗜睡,其實早困了。這會兒陸觀弈一說,便閉上了眼,不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
陸觀弈則看著的睡,癡癡地看了許久,這才熄燈躺下。
第二天夫妻倆吃了早餐,便一起出了門,陸觀弈坐在馬車上又是一番叮囑,直到出了城門口,到了五里亭才下了馬車。
夫妻倆要在這裡分開,一個騎馬往北走,一個乘車往南去。
該說的昨晚和剛才在馬車上都說過了,可陸觀弈總覺得還有千言萬語要說。
這時候許贊過來稟道:「姑娘,張寧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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