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找方向，難不倒我。”

    找方向對周川來說太容易，他從大陸西部徒步到東部，不知走了多路，越過多回叢林與海湖，翻過多大山與沙漠。他一進來就習慣找太的位置，從而判斷自己所在方位。

    “我位於南，大山在北麵，北邊是正確方向。”

    他每走幾十步，就蹲下來，細細尋找，認真考察。

    “這是朝花，還有酷草，它們都是向之，傾斜的方向是東方。北邊是這邊。”

    “找到一條響尾蠍，寒之，蛇尾指南，有方向了，走這邊。”

    “這是一隻樟鼠，樟鼠喜好風寒，所以口向北，口找到了。”

    “這是罕見的行軍蟻，芒種時節，正要運糧，它的軌跡是自東向西，北邊是這個方向。”

    兩個時辰之後，周川憑認知和經驗，終於走出煙霧迷障，渡過了第一關。

    他遠不是第一個過關的，畢竟用的是土辦法。高明的人運用天衍星、開瞳眼、驅蟲法等辦法，輕易就破除了迷障找到出路。

    “嗯？道友，你是什麽修為？”向周川問話的是一位文士，他路遙。

    路遙之所以詢問，是因為看不清周川修為。能這麽快走出煙霧迷障，他想著對方實力應該不差。自問神識不弱，卻不可探知。

    這次周川沒回答，吃虧多了，長記。想著一旦告知真相，一定會遭嘲笑，何必自取其辱。

    “是個冷傲之人！我喜歡！”路遙見周川不搭理，反而開心一笑。

    大家都沒急著過河，留在岸邊休息。過了一會，周川見到人，楚樂跟四名考生一同來到河邊，坐在他附近。

    胖子見到周川，幾分震驚，張開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閉口。他在想，是不是小覷人家，看走了眼。

    第二關是渡河，河寬倒不算，僅五十丈。

    平靜的長河看起來平平無奇，不過一旦有人涉水，河水立刻狂暴，如龍出海橫掃四周，出現一可怕的吸力，將人卷走，吸河底。

    “怪了，劍失靈，飛行法寶失靈，神風符也失靈，這到底是什麽河？”

    “應該是空製。”

    “沒錯，我的靈鳥剛才探路，遇到了製，過不去。”

    “天空不行，隻能走水路。”

    “試過了，水很深，水底有東西，一涉水就會被卷走。最前試探的一批人，全被衝走，再也沒回來。”

    周川本來想觀察清楚再行的，結果這些人熱衷討論，沒付諸行。製、空、靈力失控，他聽得迷糊。

    “他們有法力，所以他們的辦法我不適合使用，隻能走我的路，按我的法。”他決定不等了。

    他拿著一竹走在眾人前麵，不等了，笨鳥先飛。

    楚樂和路遙發現周川行，齊齊去。

    “他在幹什麽？要渡河嗎？”

    “什麽人？他手裏拿的是……靈嗎？”

    “終於有人嚐試了，好期待呀！”

    “看看他方法行不行，再說。”

    “好生奇怪，他好像不是修士，連煉氣一層都不到。”

    周川率先行引起廣泛注意，他的方式是那樣與眾不同，出人意表。

    咚！一鼓作氣，他跳進河裏，遊起來。

    “不好！”

    平靜的河水，有乾坤，它們像蟲子那樣拉扯著他，吸走他力。水流湍急，一下子把他卷走數十丈。

    他手持竹往下探，結果發現不到底，隻好扔了竹。

    “怎麽辦，能遊得過去嗎？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他心裏發急。

    稍微細心的人會發現，水流速度跟他釋放靈力的強弱正比。周川涉水並沒有引發河水狂暴，水流速度對周川來說快，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算。

    快速思考之後，周川最終回頭爬上岸。可這哪有那麽容易，河道的岸又又，他屢屢打，溜下來，接著被河水衝走。

    “他想遊過去，真是笑話，當水符門的設置是紙糊嗎？”

    “跟別人比，他的水流速度不快呀，河水也沒狂暴，怎麽會這樣？”

    “你們發現沒有，他是一點靈力都沒使，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沒發製，不然早就被衝走。”

    “沒有靈力？他是故意的麽？還是他本就……沒有。”

    這時大家都在看熱鬧，沒有人幫周川一把，甚至有人捧腹大笑，比如站起來的這位胖子。

    “我知道他，他不是來自修真國，不知是哪個旮旯角落跑來的賤民，從未修煉過。一點基都沒有，也想考進水符門，做夢吧！”楚樂大聲揭發。

    差點被騙了！剛才看到周川比他還要先走出迷障，誤以為是高手，這次通過過河終於看清周川實力，也就無需客氣。

    “沒修煉過也敢來參加三級仙門的門試煉？他當三級仙門是什麽地方？”

    “他是怎麽過第一關的？是有人幫忙嗎？還是走了狗屎運。”

    “簡直浪費我們的時間，他的方法毫無建設，大家不要看了，也不要救他。”

    “我們都被騙了！讓他去死吧！”

    “無聊之極，不要讓我再看見他。”

    知道周川底細後，嘲笑聲、咒罵聲洶湧而來。胖子楚樂甚至往周川上扔石頭，略施懲罰。

    周川正當苦難，不被同，還被他砸破腦袋，鮮濺。轉眼間，周川被河水衝遠，在大家視野裏消失。

    “有意思，沒修煉過，憑智慧就過了第一關。你如果不是聰明絕頂之人，那也是有氣運之人。今天，我就幫你一次。”

    唯有一人，用觀賞的眼打量周川，他是周川剛才不屑搭訕之人。周川怎麽通過第一關的，路遙現在猜到大概。家中父輩常對他說，修真一途，氣運比天賦更重要，所以在外麵行走，寧願得罪惡霸，也不要得罪懷有氣運之人。

    他到周川氣運不錯，這樣都沒被河水衝走。

    “我要死在這裏了嗎？我不甘心！”

    河堤不知什麽材料做的，隻要他用力，就會溶解，變又又的水泥，每回都會倒。

    周川已經喝了一肚子水，力流失疾快，這樣下去，他撐不了多久。

    “我拉你！快！”絕時，出現一副有力的聲音。

    一把劍柄橫在眼前，劍是好劍，但他來不及欣賞。他馬上要被河水衝走，機會隻有一次。想都不用想，周川發自本能地一撲，雙手抓住劍柄，說它是救命草也沒錯。

    隨後，一強橫的力量從劍柄傳遞，把他整個人從水裏飛，離水上岸。

    咚，他重重落在地上，五髒六腑都摔疼。不過，要是沒這強橫力道，他是不了。

    哎呀，他躺在地，好一會。

    路遙見周川離危險，默不作聲離開。想著，大家都是高冷之人，未必會得到一句謝。

    沒人在乎周川被救了，看見了也當無睹。時間不等人，一位黃袍青年信步來到河邊，出右手快速掐訣，打出繁複華麗手勢。

    “現！”

    他吼了一句，手勢嘎止，一個白霧狀的圈憑空出現，緩緩包裹著他，形屏障。他得意地微笑，才踏步向前，從容過河。

    每挪一步，圈移一寸，形影相隨，躲過墜落。

    圈遇到水，底部生出波瀾水紋，與水流之力相互融合，完地卸掉河水衝力。黃袍青一步接一步，過長河，抵達彼岸。

    觀的人不數著步數，黃袍青年用了二十步就踏了過去，可謂輕鬆。

    “他過去了！渡河功！”

    “他是水靈，有什麽奇怪的。水符門字眼裏有水，你沒看懂嗎？水靈天才在這裏會如魚得水，大有可為。”

    “原來首選是水靈弟子，難怪會設置這麽一道關。”

    “他使用的是水靈罩，基礎法訣，一點都不深奧。”

    “不深奧為什麽現在才來渡河？他不趕時間，不爭第一嗎？”

    “可能人家想在人多的時候出風頭吧，又或者怕水裏有妖。”

    有人渡河失敗，也有人渡河功，聰明人看明白了細節。河水不能沾，上空不能侵犯，那就從河麵通過。河裏沒妖，沒怪，那就好辦多了。

    自第一人功，其他人躍躍試。

    有人同樣踩著圈，也有人踏著雲霧開始渡河，尤其擁有水靈的考生，他們衝在最前麵，占得先機。其他修為高深的，頻頻打出法訣，漂浮而過，勝在靈力雄厚。

    楚樂是第一批走的，他雖然不是水靈，但抱大的人中有人是，他以百枚靈石為代價，賄賂人家。

    文士路遙靠後過關，他不是水靈，而是雷靈。雷、風、冰三種靈被稱為異靈，品質是優於五行靈的，但獲得適合資源不容易，晉升難度大，投靠大宗門才有出路。

    “水裏沒東西，那就簡單！”路遙會激周川，因為周川待在水裏許久，證實水裏沒生靈潛伏。

    他跟別人一樣，運行靈力衝了過去，到河的中央時腳輕輕一踩，好比蜻蜓點水，借力打力。不同的是，人家要三四次點水，他隻要一次。

    不涉水，不飛行，有足夠的靈力便可渡河。這一關既考驗天賦，又考驗實力。

    一個時辰之後，兩百人隻剩下四五十人未渡河。留下來都是靈力不足，於煉氣一二層。

    “他們都過了，我們要不要試試，不然這次門試煉就沒戲。”

    “下次招生不知要等幾年，拚了！”

    “我也去！一起上吧！”

    很不幸，他們實力不濟，像一群鴨子下水，然後被狂暴的河水淹沒，卷河底。

    “救我！”

    “救命！”

    周川看到悲涼的一幕幕。

    試煉失敗，真的會死人。剩餘的都是怯弱之人，見狀，立即掉頭離開。天地間，隻剩周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