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本想低調,奈何實力不允許,這一趟驚險之旅讓他頓時了風雲人,至在機場這一塊獲得了掌聲和大拇指。
空乘放下舷梯,臨時代理機長出現在艙門口,下麵圍滿了救護車消防車和警車,還有機場警衛和來看熱鬧的空軍飛行員,他們齊刷刷的鼓掌,易冷瀟灑揮手,同時注意到人群中有幾個穿鐵灰短袖襯衫的青年男子,這是埭峴報治安機關的便服,等同於錦衛的飛魚服,看來老媽還掛念自己的。
下麵圍觀群眾多,唯獨沒有記者,畢竟這是軍用機場,在場的人員都拿出手機拍攝,但迅即被鐵灰們製止,說止拍照,不準拍,拍了的趕刪除,如果發現有人發布到網上,要追究責任。
圍觀群眾們就悻悻地散去,醫護人員上機,將拉到水虛的的兩位機長和機械師抬下去送醫院治療,警方也將剩下的盒飯封存,這案子的歸屬還不明確,是埭峴警方調查,還是中國警方管轄,還需要雙方協調。
機艙臭氣熏天,卻不能立刻打掃,所有的一切都得保持原狀等待檢驗,到底是事故還是刑事案件尚未有定論,這就不是易冷能管的了,他下了飛機,就被鐵灰們請到一輛銀勞斯萊斯旁,這是吳家的私人車輛。
焦敖等四個人扛著行李也下了飛機,還想蹭一下大哥的勞斯萊斯,當然被阻止,焦敖眼皮一翻說那不行,這兒又沒有出租車,得安排我們進城啊。
易冷發話,讓鐵灰人幫個忙,於是特工們安排了一輛道奇軍卡,讓焦敖一行爬上車廂,坐天敞篷卡車進城倒也別有風味。
兩下就此別過,易冷乘車去見理論上素未謀麵的親媽。
政治家不是普通人,尋常百姓家的母親哪有知道兒子下落能忍住不相認的,吳文芳就可以,有三個兒子,一個過繼的已經反目仇,兩個親生的,廢掉一個,還剩一個,也就是易冷,可是份特殊,不便相認,所以這事兒於保狀態,埭峴老百姓並不知。
埭峴政局相對穩定平衡,吳文芳與羅信這兩個宿敵老政客組了聯合政府,在地緣政治上的傾向采取了明智的騎牆政策,誰也不依靠,誰也不得罪,所以有一個中國長大的兒子,對吳文芳來說是個負資產。
但在私底下,多一個兒子總是喜事,所以吳文芳派人將易冷接到了家裏而不是總統府,母子相見,冷靜而淡漠,隻有生恩沒有養恩,沒什麽可言,雙方都是場麵人,該有的禮數一點都不。
寒暄過後,提到正題,易冷來埭峴是帶著任務的,一帶一路嘛,江東造船與歐式航運整合之後,就需要拿下幾個國際港口,就需要埭峴政府的配合。
談判並不容易,政治家都不是省油的燈,知道對方的需求就獅子大開口,可勁的勒索,這也是一個合格的領導人應該做的,為本國利益著想,而不是為別的國家考慮。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這是按部就班的流程,看起來有難度,其實結果早已注定,沒啥好糾纏的,談完正事,終於可以提到家務事了,作為生母,吳文芳還是拿出了母親的姿態的,設宴招待了這個兒子。
這是一場家宴,除了吳文芳,還有兩位士參與,都是易冷的老人。
他作為黃皮虎時照顧過的“劉晉”的家人,韋佳妮和劉巧稚,這一對母在吳德祖病重後就一直住在新加坡,現在直接被吳文芳接過來,娘倆的氣質都發生了很大變化。
韋佳妮儼然是豪門兒媳婦的派頭,小妮妮長大了,和國天真浪漫的同齡小孩相比,舉手投足之間更加出一種嚴格教育的痕跡,親可不比外婆那種家庭婦,吳文芳是把小妮妮當做接班人培養的。
原來這才是吳文芳的後手,東南亞政壇講究政治家族的延續,吳文芳沒有兒子可用,就用親孫,所以才把韋佳妮母從新加坡接過來,給小妮妮最好的教育,五十年後,埭峴可能又會出現一個總統。
這麽小的孩子就要承擔如此重任,易冷看著都心疼,小妮妮的麵容形很像年時期的暖暖,但對這位親叔叔並不怎麽親近,這就更讓人唏噓了。
這頓飯吃的稍微有點尷尬,應付完了,易冷告辭離開,小妮妮很有禮貌的和他說再見,但易冷知道,再見這個曾經的兒也許是很久以後了,小妮妮和自己也不會再喊自己爸爸。
人生就是一場漫長的獨自的旅途,每個人都隻能陪你走一段路,便是如此。
不管怎麽說,此行還是收獲頗的,易冷回到酒店下榻,發現到布滿了便特工,這是母親為自己提供的安保服務,也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
這事兒細思極恐,能躲過一劫純屬僥幸,如果不是易冷突發奇想帶焦敖一起飛,如果不是焦敖帶了蛋烙饃,這回就真的完蛋了,機毀人亡毫無懸念,而且就算把黑匣子撈出來也查不到原因,調查人員隻會考慮飛機故障,誰能想到用了古老的計策,在食裏下毒。
易冷不是警察,但他也備調查能力,經與上級部門協調,中調部與省公安廳授權給他,將案件定為國際恐怖襲擊,與埭峴警方合作調查。
經查,食用了飛機餐的人員屬於中毒痢疾,病危重,這可不是幾泡稀就完事的,當時就出現了搐昏迷呼吸衰竭現象,住院後發現腸粘壞死,並有腦水腫,簡直就是命懸一線。
再查剩下的飛機餐,果然發現了痢疾桿菌多肽毒素。
飛行員的配餐是要求極嚴的,配出來之後四小時必吃,冰箱存放八小時之沒吃就倒掉,食材佐料不能產生氣,不能引發腸胃不適,機長和副機長的配餐也是不同的,沒辦法做到不同,那就得相隔一小時再吃,一切都是為確保飛行安全。
飛機餐裏出現毒素,那就是玉檀機場那邊出了問題,不是易冷在埭峴能查出來的。
易冷準備回國,來時的飛機不打算再用了,心理上有影,他要坐民航回去,就在啟程前,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竟然是韋佳妮打來的。
韋佳妮約易冷在蘭伯大道上的一家咖啡館見麵,還說電話裏不方便說,易冷心中一凜,這娘們不會知道些什麽,或者知到什麽了吧。
盡管知道自己的一舉一都在埭峴報機關的監控(保護)下,易冷還是赴約了。
咖啡館是天的,白遮棚下,遊客三三兩兩,借了開水泡麵吃,荻港開放旅遊之後,了中國遊客的東南亞首選,放眼去,基本都是同胞。
韋佳妮姍姍來遲,白連,大大的遮帽配大大的太鏡,洋氣的如同好萊塢明星,徑直走過來坐下,拿起咖啡說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冰咖啡。
這一句話就讓易冷鬆了口氣,這娘們啥也不知道。
果然,韋佳妮這個傻白甜並沒有敏銳的察覺到哪裏不對,隻是想拓展自己的信息源,從小叔子這裏得到一些不一樣的報。
問易冷,吳德祖到底在哪。
“在北京301,我還去看過他。”易冷答道。
“並不在那裏。”韋佳妮皺眉道,“他們什麽都不告訴我,仿佛我是外人,或者不配知道真相。”
易冷心裏歎氣,心說在吳文芳眼裏你就是兒子的妾室,是真的不配參與高層決策的,你要是有智慧和能力也行,可是老天公平,給了你貌和好運,再給你智慧就是對別人的不平衡了。
“我懷疑他已經死了。”韋佳妮冷笑道,“我算是明白了,在權力麵前,所有其他的東西都啥也不是,人命也一樣。”
“你說得對。”易冷隻能附和,他還能說什麽呢,吳德祖究竟在哪裏,恐怕隻有吳文芳清楚,就連自己都無權過問的。
見問不出什麽,韋佳妮也沒心思閑聊,起就走了。
易冷目送著韋佳妮背影遠去,不由想起在翠湖天地的每個夜晚,可憐的人才三十出頭就守活寡,可惜啊……那麽吳德祖到底去哪兒來,在301躺著不香嗎。
一陣嘈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遠有人起了爭執,一聽聲音還耳,那不是焦敖和許鵬麽,哥倆和一個當地的店主爭吵著什麽,滿國罵,囂張無比。
蘭伯大道是繁華區域,巡警分分鍾趕到,一名荻港警察局自行車巡警前來理爭端,和悅的勸說,越和氣,焦敖的脾氣就越大。
東南亞華人說的漢語總帶一種綿綿的錯覺,讓焦敖這樣的社會人覺得好欺負,再加上在國豪橫慣了,警察來了也不怕,反正你也不敢開槍,開了槍就得寫報告,被投訴了就得停職檢查,會鬧的才有吃,越是難纏,警察就越懶得管你。
這一套經驗焦敖玩的很溜,出了國還習慣的使出來,和警察嚷嚷了幾句,下意識的推搡了一把,兩人的媳婦也跟著咆哮助威,氣焰囂張,仿佛聲音大了就更有道理一樣。
荻港的警察沒見過這個,有點慌張,手就按到槍柄上了。
“警察開槍殺人了!”焦敖喊道,“大家都看見了啊,欺負中國人了!”
周圍不管是遊客還是市民,都拿出手機來拍攝。
焦敖更有底氣了,居然開始搶奪警槍,他人高馬大,又人多勢眾,警察隻能拚死保護自己的配槍,兩下撕扯在一起,警察的帽子掉了,肩章對講機也被扯掉,狼狽不堪,氣急敗壞。
很快增援趕到,一群警察將焦敖按住上了銬子,他哥們許鵬更倒黴,挨了一記泰瑟槍電擊,整個人搐著倒下,兩個人也同樣被捕,卻依舊囂張,謾罵不停。
大概是喝了點,焦敖被按在地上時,依舊揚起腦袋嚷了一句:“敢我,……雖遠必誅!”
易冷並未上前勸阻,人要作死,神仙也救不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幾個人被抓之後,現場圍觀人員竟然都鼓掌好。
看來焦敖等人要在埭峴吃一段時間的牢飯,不能一起回去了。
……
易冷回國之後,立刻著手調查這一起恐襲案,一般刑事案件確實不歸他管,但涉及到國家戰略安全,中調部就可以介了,並且能調一切力量,公安幹不來的,還有國安,本來也不是太複雜的案子,迅速告破,果然有人下毒。
說起來案子過程很簡單,下毒的是一個欠了高利貸的空乘同事,外界脅迫行事,且整個過程電話聯係,始終沒見到幕後黑手長啥樣,經技部門破解,查到電話來自凱賓斯基酒店。
還是凱賓斯基酒店,壞人肆無忌憚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遙控指揮都不帶換地方的啊。
由刑警和國安組的聯合調查組將凱賓斯基酒店所有工作人員包括外包的保潔保安等,當然還有住客,最近半年的住客名單都拿過來一個個的核對。
還真查出了線索,易冷對著電腦屏幕上的人像陷了思索。
魂不散說的就是這個人,這副麵容對應的是一個耳能詳卻又神莫測的名字,莎拉。
莎拉曾經是吳德祖的助理,也是知道所有真相的人,的化名很多,份很多,在埭峴時曾經是新加坡的記者,在凱賓斯基酒店的登記名單上,又顧修眉,份是國際腦神經外科峰會的嘉賓,一名資深醫生。
聯想起在戴高樂機場見到的開賓利跑車的紅發莎拉,易冷覺不把這個人查清楚了,自己的後半輩子都別想太平。
鑒於莎拉企圖破壞的是國家戰略,更多部門和資源加進來,不知道付出多人的辛勤汗水,終於查到更為重要的蹤跡。
這是一張幾年前的照片,斷壁殘垣上掛著宗教領袖的畫像,場麵雜,救護車和傷員,持槍的蒙麵人,還有幾個服裝整潔與環境格格不的人,他們是在加沙地帶工作的聯合國雇員,其中一個穿著卡其蒙著頭巾的士,就是莎拉。
這個人名義上是聯合國近東勒斯坦難民救濟工程的工作人員,馬來西亞華裔,名字沈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