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紅鬆開虞幸，終於流出了一屬於他自己的緒——

他看上去有些失。

「你們用了這麼多手段混進來，卻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為什麼一進去就會被大師發現？」

「不好玩，和我的想象相比，你的所作所為太不好玩了，狐、妖、大、人。」

和幾分鐘前試探的「小狐貍」相比，這聲狐妖大人的篤定又諷刺。

虞幸微微低頭看他——這位二紅主偽裝了一切，獨獨沒偽裝高，十幾歲的年哪怕是在「南疆」面前也矮了許多。

那雙如小鹿的眼睛依然靈，只不過此時在其中流淌的，是生又飄搖的殺意。

看起來，是覺得樂子沒達到預期，失頂，決定按照萬般大師說的那樣，直接對混者下殺手了。

虞幸的迎著殺意散出陣陣黑霧，在濃郁的黑包裹中恢復了原本的樣貌，他穿簡單的服，腰間別著馬鞭，臉上若若現著狐貍頭，怪異至極。

他笑，幻化出的黑霧狐貍頭也笑：「怎麼不我老鼠大人？」

「都一樣不是嗎？」二紅眉頭垂下，像是真切地難過，「你們混封府的手段遠沒有自以為的高明，於我而言，早在你們踏這裡的第一時間，份早已暴。」

「我等著看狐妖大人的表演，卻沒想到，連狐妖都是虛有其名，沒在大師手下藏過幾息。」

「麻煩？混？從你們出現在風頭鎮的那一刻，我就期待著今天，就在剛才，我還想著見見扮演南疆的狐妖大人，可是……」

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一把黑乎乎的眼珠子，手指一松，幾近乾涸的眼珠子就從指中下去，滾落在地。

咕嚕嚕……

脆弱的眼珠滾出了江一樣的聲音。

它們彷彿有自己意識一樣，圍著虞幸形了一個圈，瞬間，一如同溺水般的窒息就從虞幸間升起。

嘩啦啦……

水聲覆蓋下，二紅的聲音多了很多沉悶。

「我太失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麼沒用？」

虞幸下意識了嚨。

又是這種溺水的覺，他曾在戲臺世界的白玉棺上到相同的窒息。

但與那時因角加而更真切的窒息不同，此時此刻，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分辨出，這只是一種直接加褚於他意識中的錯覺。

比幻覺更高端一些，他的大腦會認為他正在經歷溺水，然後腦死亡。

這個時代大概沒有腦死亡的概念，人們只會認為，這種手段是那樣詭異無解，超出知識極限。

但虞幸顯然不在這個知識極限的範圍中，他的大腦一旦意識到這種手段的本質，攻擊也就直接瓦解。

他的狐貍頭笑容更大，還能聽見一尖銳的狐貍笑聲：「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讓事發展到這一步的？」

虞幸彷彿重回醫館，以鏢頭的份肆意欺負打雜的小工。

他在一旁黑袍下屬警惕又冷的目中向二紅靠近一步，行走間踩碎了前方地面的眼珠，發出咔嚓的脆響。

「一個早就對萬般大師沒了敬意的主；一個知道小孩的叛心，已經準備好清理門戶的大師。」虞幸在剛剛二紅和萬般大師短短幾句對話中已然察覺到了這二者之間真正的關係，「有意思的，不是嗎？」

他嘆著，又前進一步。

二紅對他的察覺毫不意外，表依舊帶著掌握全局的淡然。

就像在說，你知道又能如何？

這不能改變任何事。

畢竟

如今一看，這些廢混者，參與不到他和萬般大師之間的拉扯里。

但虞幸還在繼續嘆。

「不過比起這個，更有趣的是……一個被萬般大師餵養出來的江中偽神，一個被偽神詛咒的死鎮，一個因恐懼和後悔而即將誕生的恐怖惡鬼。」

戲臺世界，現實世界，藏任務，三者分別指向其中之一。

就在虞幸確定萬般大師和戲臺世界中的老者為同一人時，三者串起來了。

二紅的眼神里出些許意外。

然後是重新升起的興趣。

「啊，不錯，你們今日混進來用的是錢三那廢的易容法，也就是說，你們或許也已經知道他曾經對蓮香做的事，從而聯想到魂魄合之法。」

「廢還是廢，如果大師知道是從錢三那裡泄的，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吧……但大約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二紅提起錢三，完全是提起路邊垃圾一樣的滿不在乎，最多夾雜著一的惡意：「他已經被你們解決掉了吧？」

虞幸對這個主並不吝嗇，慷慨解答：「我把他留給蓮香了。」

「有趣。」二紅腳步微不可查地了，好像很想現在就去錢三家裡，看看錢三的慘狀。

但他現在有了更重要的目標，眼底閃爍著詭異的：「這麼說來，你們其實知道萬般大師到底在籌謀什麼，是有備而來。」

「我也是你們計劃中的一環？」

「你是要拖住我，讓你外面的同伴去做事……啊，本應如此，這才是你們應有的水準。」

他的表現生形象的詮釋了什麼做樂子人，他好像並不在乎萬般大師的計劃，也不在乎計劃失敗后他們這些人會遭江中存在怎樣的報復。

他只覺得有趣。

但二紅還是維持住了主的沉穩，哪怕他的每一句話都指向瘋狂。

虞幸看著這被萬般大師養大的小孩，好似從中看到了幾分樂子鬼亦清的影子。

不得不說，樂子人有很多。

為了看樂子而暴斃的樂子人也有很多。

但是像二紅這樣敵我不分又明顯掌握著保命底牌的樂子人，卻很。

而且二紅很聰明，起碼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虞幸出現在這裡的真正目的。

沒錯，昨晚，推演者做事最多的一個晚上，已經制定了今日的計劃。

虞幸作為明面上的破綻，主要目的就是拖住實力與態度比萬般大師更模糊的「主」。

同時還要從主這裡取得風頭鎮里另一方勢力的報——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手挲著腰間馬鞭，萬分自如的坐在了二紅房間的紅木椅上，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輕鬆。

「坐，二紅主。」

黑霧狐貍頭惡趣味地顯示出狡猾的表，幾乎將壞心思浮在了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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