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騙子

聽到蓮香說起以前的事，背後的小妹妹神中兇怨稍緩，總算是安穩了下來，似乎在側耳傾聽。

在妹妹被消磨得越來越的有限的記憶中，阿姊向來都是沉默寡言的，不願與和多說一句話。

所以與阿姊相比，連恨都不知來由，無從發泄，只能把惡意發散向每一個人，包括阿姊和。

其實也很想知道，，阿姊還有，在死前經歷過什麼，為什麼和別的鬼長得都不一樣。

蓮香的故事剛起了個頭。

是怨念的起點，也是悲劇的起點。

「那之後，無論我去哪裡，都會被那個男子纏上。」

「我無父無母，又實在老了，未婚子不可拋頭面的規矩於我無用，我必須掙錢，才不至於讓妹妹死，讓賣掉嫁妝。」

蓮香會和男子一樣外出擺攤。

會學別人的東西，什麼賣得好，就學什麼。

這多有點不道德，但是誰管呢，要養家。

因為是未婚，這種做法還給帶來了許許多多的坊間非議，很多尖酸刻薄甚至歹毒的話從四面八方向扎來，那些多多舌的人們似乎對把塑造一個滿病的表子充滿興趣。

早就有人說，嫁不出去是因為上有病，沒男人會要。

蓮香也不在乎，本就不打算嫁人，嫁做人婦便是夫家的人，妹妹和誰來照顧？

所以每天只要有銅板掙，那些骯髒的謠言就無法擊潰。

但是封家門客來了。

從那天開始，謠言產生了變化。

說有那種病的人了，說狐子的人多了。

對那門客冷著臉，別人就罵不識抬舉。

有一回走過巷子口，看見兩個與年紀差不多的子在聊天，兩人都已嫁為人婦，正在背地裡說人壞話。

巧的是，說的就是的壞話。

們一邊狐子，一邊說假清高，一邊罵不要臉，一邊嫉妒命好。

看見時心虛地停下了討論，又在視若無睹地經過時發出囂，指責是不是要飛上枝頭變凰了就看不起們這些人。

對於他們這些市井小民而言，封家門客這個名頭已經是富貴的象徵。

蓮香從不和這些彷彿得了瘋病一樣的人說話，怕這些人上是真的有病，眼睛像是瞎了，又像是掉進了茅廁里一樣。

可就是這勁兒，讓封家門客心。

被蓮香拒絕多次，封家門口常常會出森的表，令人心中發怵，可下次見面，那人又會恢復活力滿滿的追求狀態，若不是調查了門客已有三房小妾，恐怕會真以為這人喜歡自己。

其實，也不是不能做第四房小妾。

在蓮香看來，人的一生就是這樣，生出來，嫁人，生孩子，然後老死。

嫁誰不是嫁呢？

可是門客說過，要是沒有和妹妹就好了。

他甚至自以為理解，告訴：「為了你家裡那兩個累贅，你一個子卻要出來拋頭面，被那些無知者肆意造謠辱罵，清白都毀了，你也是不願的吧。」

「我知你一個子想不到什麼辦法擺們，你嫁給我，我來替你解決們。」

「放心吧，別人都會認為是個意外。」

因為這些話，蓮香可以嫁給任何一個男人，獨獨不可能嫁給他。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有錢人的耐心更是有限的。

封家門客終於沒耐心了。

不過和虞幸猜測的不一樣，這個門客並沒有強迫蓮香，玷污的。

也沒有惱怒地直接對和妹妹下手。

而是決定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子，做鬼傀儡，娶不了活著的，那就把死去的的魂魄控制在邊，讓嘗嘗死都不得安寧的滋味。

蓮香在被門客殺死的前一晚，遇到了一個算命瞎子。

那算命瞎子看不出年紀，打扮的仙風道骨，在收攤回家的路上攔住了，說有之災。

蓮香本不信，可算命瞎子說出了時的許多經歷，有些事只有早死的父母知道，連自己都是聽說起過去才知道的。

於是信了，問起之災是怎麼回事。

算命瞎子便一五一十地把封家門客的打算告知了，說明天晚上就是的死期，若是提前跑掉，和妹妹就會代替被門客殺死。

而要是想帶著和妹妹一起跑，過不了三天就會累死在路上，妹妹會在第十八天死。

這些，都是算命瞎子摁著指節邊算邊說的。

蓮香驚恐的同時，心底驟生一憤怒。

就是這樣的子，別人罵，不在乎，而別人若要危及和妹妹的命，不得不還手。

蓮香拉住算命瞎子，問他，怎麼樣才能把那門客殺掉，並且不被封家發現。

算命的給了一顆丹藥，對說，明晚還待在家裡，聽到門客來了，就將丹藥咽下，這丹藥可以讓「消失」在旁人眼中，就算直接看到也會忽略。

至於在那段時間中要怎麼應對門客，殺不殺，是直接殺還是製造靜把門客引出家中，另找一個地方殺——全看自己。

蓮香接過了丹藥，問算命的要多錢，其實知道，如此神奇的葯，不管多錢都買不起。

而且還沒有付錢，算命的就對說了這麼多重要的消息，必然是……

在上有所圖謀。

算命的也沒出乎意料，對笑了笑，說道：「若是明夜，你做到了自己想做的，咱們這段因果就定下了。」

「要麼用你家的全部財富與我換，要麼用你自己——你嫁與我。」

「我娶你，帶上你的和妹妹，你們將後半生都付於我便好。」

或許是算命的語氣太過人，蓮香聽在耳中，只覺得是算命的願意在娶了之後幫照顧和妹妹。

沒有發現，這種「付」，就像是把們一家人都賣給了算命的。

第二天晚上，蓮香吞下藥丸，從後面割了門客的嚨。

這段因果結下了。

算命的幫善後，封家果真未曾查出門客死在手上，一切塵埃落定后，來到算命的家中，與算命的換聘書，書上寫著他們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沒什麼規格，一切從簡，沒有聘禮，也沒有嫁妝，他們之間只有一段因果。

那天，蓮香在聘書上看到了算命的名字。

他錢三。

一個如此樸實無華，一點也不仙風道骨的名字。

自此，之前立下的約定已經完。

蓮香在沒有任何婚禮環節的況下嫁給了錢三——並且將和妹妹的後半生「付」給他。

當天，錢三就迫不及待的把和妹妹接到了自己家中，態度非常非常親切熱。

蓮香開始覺得有些怪異了。

院門一關，錢三落了鎖。

然後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把尖刀，用一種狡猾又狂熱的眼神，看著院子里的三個。

刀尖泛出寒，刺痛了蓮香的眼睛，被門客糾纏那麼久，有些東西也已經知道了。

腦海里回憶起他們的聘書，回憶起上面的生辰八字，回憶起算命的說過，如果因果了，只要不選擇將家中的全部財富都拿來換，那麼，就要將自己、、妹妹的後半生，都付於他。

蓮香一瞬間就知道。

完了。

從始至終，錢三要的就不是，而是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