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娘子孫氏被押送著走向吳家的公庫。
在場唯一的閑人,門的楊阡見狀也跟了上去。
公庫在吳家宅子的正院後方,此時院門閉,而院牆建得也比別高些,牆頭的雜草瓦片等都還很完整,看應該是還沒有人強過。
韓陌道:“把門打開,多喊幾個人,清點庫房的東西。”
“可是我們手上也沒有公庫鎖鑰。這裏頭藏的都是古董珍玩,是老太爺老太太的私藏,沒有老太太的允準,此門便無法打開。”
韓陌斜眼看著接話的賬房和守庫房的家丁:“那就撞開!”
“大人!”
孫氏這時著開口了。
韓陌睥睨:“你有話說?”
孫氏卻又慘白著臉閉上了。
“世子!”
這時候宋延大步地趕過來了,他後還跟著吳培三兄弟,到了跟前,宋延便把手裏兩串沉甸甸的鎖鑰舉過來:“世子,在六福齋通往庫房來的夾壁後方,找到了這兩串鎖鑰!經過吳員外兄弟共同鑒定,這就是公中庫房的鎖鑰!”
韓陌接在手上,看了眼已經搖搖墜的孫氏,把它們丟給了賬房:“打開!”
院門打開後,裏乾坤盡顯於人前,這是座三間排開的四合院,三麵都用來儲,一共七間房,每間房門都各自上了鎖。吳家三兄弟一個比一個快地衝進門,逐個地查看各道房門,但是每道門的鎖都完好無損,也沒有撬的痕跡。
宋延說道:“從目前況看,兇手淩晨時分從吳老太手上奪取了鎖鑰,而後肯定是要趁著未曾事發而即刻前往庫房達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從他朝吳老太下手到吳老太被人發覺死亡,中間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這已足夠使他進庫房行事,並且藏匿好鎖鑰,但鎖鑰卻被發現丟棄在半路夾道之中,也許可以推測,兇手在行事的中途或者遇到了什麽,導致他半路棄了鎖鑰。”
韓陌抻:“吳家人都審完了嗎?有沒有人在這期間行蹤可疑?”
“吳家兄弟三人,昨夜裏吳老太的長子吳培在通州查賬,今早聽聞噩耗後才趕回來。次子吳坤昨夜夜飲晚歸,宿醉不醒,雖是單獨宿在廂房,但吳培長子的母清晨當差時路過二房,聽到吳湛喊話沏茶,可以為其作證。三子吳垣昨夜在房中宴客,一直到子夜才散。
“而吳老太徹夜不曾更卸妝,也有很大可能是自昨夜起就與兇手在糾纏之中,所以從時間上看,吳垣也不符合條件。
“此外吳家共有子弟七人,小姐六人。其中八人為十歲以下。五人最大年齡也不超過十三歲。年歲最大的長孫吳湛力也與吳老太有差距。因此亦可排除嫌疑。”
“別的人呢?比如說,眷?”
韓陌目如炬著孫氏,圍著踱了半圈,然後停在麵前:“既然別的人都沒有嫌疑,那麽為宗婦的孫氏你,昨夜在哪裏?誰又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奴,奴家,奴家一直在房中!”
孫氏牙齒得咯咯作響,一句零零碎碎的話卻咬得極。
韓陌著的頭發,然後手從右後鬢上取下一片微黃的碎屑:“吳家家業如此之大,不會連個梳頭的丫鬟都沒有吧?大清早的,你是從哪裏沾來的這枯草屑,留到這會兒還沒被清理掉?”
旁邊的吳家眾人,都刷刷投來了目。
但孫氏越發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韓陌冷笑:“世上絕沒有任何一個賊會主承認自己是賊,你怎知我在懷疑你是兇手?”
“真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
孫氏突然嘶聲大,尖銳的嗓音覆蓋了所有的當下所有的雜音。瞪大著雙眼,雙手抱著頭顱,呈現著癲狂之態!
“即刻帶人搜查長房!尤其是孫氏昨夜呆過的地方!再把邊所有下人全都傳喚到此地來!”
“大人!”
話音剛落,負責帶隊清查庫房的捕快飛奔前來:“東廂房第二間庫房門上多出一把鎖,怎麽也打不開,吳老太留下的鎖鑰上,也本沒有能打開這把鎖的鎖鑰!”
“多出來一把鎖?”
韓陌瞇起了雙眼。
“也就是說,東廂房靠南麵這間房的房門,原本隻有一把鎖,但如今上頭掛著兩把鎖,而其中一把鎖的鑰鎖是沒有在鎖鑰串上的!”
丟失鎖鑰這種事,可真是不陌生啊!
韓陌聽到這兒就轉進了院門,朝著東南角上的庫房走去。
此門前已經站了有許多人,正在對著門鎖發愁,見到韓陌率人到來才讓開了路。
“這裏頭是什麽?”韓陌問。
“是家父收藏所有珍玩及現銀的重庫!”吳培兄弟仨搶著答道。
偏生是這間重庫上多出一把鎖,而且鎖鑰還不見了,這是明擺著有問題!
韓陌打量門上兩把鎖,其中一把暗沉,上有不劃痕,已經被打開,很顯然這是原本就有的鎖。
而另外一把卻嶄新完好,不但沒有任何損壞痕跡,簡直新得就像是剛剛掛上去的。
除此之外更讓人移不開雙眼的是,此鎖雖然隻是小巧的兩寸來長的銅鎖,但是它的打造工藝卻極其致,每一個構件的契合都渾然天,尤其是暗裝鎖孔的設置,如果韓陌不是在東林衛見識過的鎖機關夠多,他都未必能夠找到位置!
“怎麽會有這樣一把鎖?”他環顧著吳家人。
“這不是我們家的鎖!”吳培當先道,“我們家用的每把鎖我都親自經過手,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這般的鎖!”
吳培沒有說完整的話,著驚歎,但卻無人覺得態度不恰當,因為在場哪個人麵對這把看外形都能到它的妙之的鎖,而能不發出同樣的驚奇和詫異!
宋延從韓陌手上接過鎖頭細看,也皺起眉來:“的確妙,就算是衙門裏用的鎖,也有能與之比擬的——莫非,這是來自蘇家天工坊的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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