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哪不舒服？”（二更）

    程安寧坐卓岸的車回了桉城，到了桉城才給母親打去電話，不過沒人接，打了好幾個都沒接，程安寧擔心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眼皮也在跳個不停，轉而打給平姐，平姐接了，程安寧這才知道母親又進了醫院。

    不是因為家暴，而是周老爺子腦梗住院，母親去醫院照顧了。

    程安寧不關心周家人，隻在乎母親，問到了醫院地址，和卓岸趕去了醫院。

    路上卓岸還說：“我聽說周老爺子的好像不太行了，前段時間不是住院麽，這會又住院，我看啊，嘖嘖……”

    到了醫院，程安寧在病房找到母親，在病房照顧老爺子，病房除了，沒有其他人在，老爺子沒醒，上著各種管子。

    “媽。”

    王薇回頭一看，“寧寧？你怎麽來了？”

    程安寧環顧一圈，再次確認偌大的單間病房隻有母親一個人，冷笑了聲：“怎麽就您一個人？”

    王薇走過來拉著程安寧到病房外麵說話，“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程安寧沒說話，抓住王薇的手將袖子往上推，出手臂上的淤青，有好幾塊，另一邊手也有，“又手了？”

    “不是，是摔了。”

    “還騙我呢。”程安寧冷冷發笑，“當我傻是不是？”

    “真不是……”王薇回手，趕忙放下袖子，擋住手上的淤青，還左右看了一眼，生怕被人看見。

    “怎麽，還怕人看見？”程安寧嘲諷，“周宸打你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怕不怕被人看見，會不會影響他對外的形象？”

    “寧寧，你小點聲！”

    “您更在意的是丟人？而不是自己？”程安寧不理解，“周家的人呢，就您一個人在醫院？”

    程安寧沒讓卓岸跟過來，讓他在車裏等。

    “他們剛走，我留下照顧。”

    “護工呢？也不請個護工？”

    “護工下午過來。”

    程安寧越聽越好笑，“媽，到底還要忍到什麽時候？您非得給他們家當牛做馬？還得忍周宸家暴？他心裏很明顯沒有您，您為什麽非得……”

    替母親不值，然而母親卻不以為意，還深陷其中，無條件付出。

    王薇握著的手，說：“你不明白，寧寧，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懂了。”

    “我死也不懂。”

    “寧寧，你別這樣，你繼父他真不是故意的，最近公司遇到麻煩的事，他心不好，早上他醒酒後跟我解釋了。”

    程安寧氣笑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別找借口了，媽，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周宸已經開了這道口，不會停下的，您能不能別給他找借口，他是罪大惡極，您就是助紂為。”

    “寧寧！”

    “是不是又想搧我？”

    “程安寧！”

    程安寧死死攥著手指，“媽，我要打電話報警。”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說了不是家暴，你別搗。”

    “您是真不打算管我死活，非得選個周家，選個心本不在您上的男人。”

    “程安寧，話怎麽說的，還不是因為你幾個月前鬧那麽大，本來事可以更妥善圓滿理，你給我找了不麻煩，為了讓他們消氣……”

    說話間，王薇的手機響了，去接電話，程安寧扭頭盯著房間看，目凜然，有那麽一瞬間，想衝進去拔掉管子。

    但不能。

    而打電話給王薇的不是別人，是周靳聲。

    “嫂子，您一個人在醫院？”

    “是啊，我讓你哥他們都回去了，我在醫院照顧老爺子就了，醫生說老爺子的況觀察一段時間。”

    “我剛下飛機，現在過來醫院。”

    “好。”

    王薇打完電話回去，跟程安寧說：“好了，別說那些了，都已經這樣了，你繼父早上待了一早上，薑倩又懷孕，老太太也在家，你小叔在外地，他們不是不過來。”

    “別說什麽你繼父小叔的，媽，我姓程，我從來沒喊周宸一聲父親，至於小叔，我也隻有一個親叔叔，雖然不是個東西。”

    “寧寧！你在國外都學壞了，說的都是什麽！”

    “我沒在國外，我一直在國工作。”

    “什麽？”

    “媽，我騙您的，我一直在國，沒去國外。”程安寧幹脆挑明了，“要不要我告訴您，我為什麽那麽討厭周家？”

    王薇眉頭皺，心頭湧上一陣強烈的不安，“為什麽？”

    程安寧說：“媽，我都告訴您，您可不可以離開周家。”

    “我和周宸就算沒領證，也是事實夫妻，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寧寧，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別再搞了，本來好好的，程威老婆來周家鬧那次，還是靳聲忙前忙後理爛攤子，還是周宸跟老太太幫你說話，錯不在你……”

    “八月份你生日，靳聲還說讓我打電話，問你要個地址，他準備禮送你，每一年，他都記得你的生日，你呢？”

    “還有，你以前上課，每次遇到暴雨天，臺風天，都是靳聲去接你，風雨無阻，你大一軍訓過敏中暑，你們輔導員來電話，也是靳聲知道況第一時間去的學校。”

    “老太太平日態度是不好，對你也不上心，可是你繼父和小叔，他們對你夠好吧，也沒有虧待過你，寧寧，你怎麽這麽鐵石心腸，油鹽不進啊？”

    程安寧聽不下去了，好像真跟王薇說得那樣，是白眼狼，不知恩，“您說的對，是我忘恩負義，您這麽不想見到我，我走行不行，以後都不管您的事了，怎麽樣怎麽樣。”

    王薇拉住，“程安寧，你跟你爸一個樣，死脾氣！”

    “所以我程安寧，不是什麽周也不是什麽王。”

    “你又怪氣。”

    “我說錯了麽，說的事實而已。”

    王薇歎氣，態度緩和不，“你在國，為什麽不告訴我，做什麽工作？怎麽瘦了這麽多，工作很忙麽？”

    程安寧不想回答，別過臉去，還在生氣。

    王薇想起之前打的那掌，心疼了下，“吃飯了麽，要不要等你小叔過來，一起吃頓飯？”

    “什麽小叔？”

    “靳聲啊，剛剛他打電話過來，才下飛機，不是他不來醫院，是太忙了。”

    “不了，媽，卓岸還在等我，我先走了。”程安寧不想見到周靳聲，雖然做好了心裏準備，難免會撞上，如果能避免不見那是最好的。

    “喊上卓岸，上次也多虧卓岸照顧你，這麽久沒見了，你連跟媽媽吃頓飯都不願意麽？”

    程安寧被說得心，可想到周靳聲馬上要過來了，渾冒冷汗，“晚上吧，晚上我再來。”

    程安寧還是心了，還好能上卓岸，卓岸在，不是一個人，沒那麽慌了，孟劭騫說得對，總不能一直躲，前幾天在樺市剛見過麵，也沒有那麽難，好像沒有那麽難以放下。

    ……

    寬敞的餐廳裏，程安寧和母親坐在一邊，對麵是卓岸，卓岸旁邊是周靳聲，表麵上雲淡風輕，除了王薇，其他三個人心思各異，暗流湧。

    周靳聲跟王薇了解了昨晚的事，隻有他們倆在說話，程安寧和卓岸一言不發，各自安靜杵著，其實在發微信。

    等菜陸陸續續上齊，程安寧等他們筷子了才吃了一點，吃的不多，胃不舒服，卓岸注意到的況，說：“是不是又難了。”

    程安寧搖頭，一直喝水，咽下胃裏湧起的不適。

    “怎麽了寧寧，哪裏不舒服？”王薇聽到卓岸的話，“不合口味麽？”

    “沒有，我很好。”

    王薇將信將疑，“那你喝點湯，別吃上火的。”

    “嗯。”

    卓岸添油加醋，“你可別出什麽事，你要是哪不舒服，我不好跟邵騫哥代。”

    程安寧剛要喝湯，差點嗆到。

    王薇聽到了，問卓岸，“邵騫是誰？”

    卓岸故作吃驚，“寧寧沒告訴您？”

    程安寧在桌下踢了踢卓岸，提醒他。

    王薇追問，“沒有，誰呀？”

    “寧寧的追求者呀，寧寧你好小氣，這都不告訴阿姨。”

    程安寧：“……”

    王薇一聽，眼睛都瞪大了，“寧寧，你談了？”

    程安寧杵著筷子，忙不迭轉移話題，“別問了，吃飯，先吃飯。”

    “有什麽不能說的，你老大不小了，可以談了，隻要對方家世清白，有正經的工作，品行好，有上進心……”

    “停，媽，別說了。”

    卓岸來勁了，瞥了一眼旁邊的周靳聲，“寧寧就是害，不好意思提，和邵騫哥還在接，我可以保證，一表人才，特別好，不信您問周律師，周律師也知道，還是周律師的朋友。”

    程安寧頭皮發麻，又踹了下卓岸，讓他別說了，他偏不聽。

    王薇真看向周靳聲，“靳聲，你也認識麽？”

    周靳聲麵平靜，目停留在程安寧臉上，低著頭，避而不見，從進到餐廳見到他，沒看過他一眼，將他無視了個徹底，他角輕抬，嗓音慵懶，饒有意味道：“嗯，我認識，是朋友。”

    王薇作為母親是很關心的，“那這人怎麽樣？”

    程安寧打斷，“媽，別聽卓岸說，這人是我甲方，我不跟甲方談。”

    周靳聲卻接著話說下去，“人很好，港城人，比我大一歲，他在一家全球知名的車企工作，是亞太區負責人。”他還頓了下，重點在這一句，“雖然離異，帶個四歲多的兒，但人確實優秀。”

    一聽這個條件，王薇皺了眉頭，明顯是不滿意離異帶孩子，再好的條件，王薇也不想程安寧嫁給離異過的男人，礙於是周靳聲的朋友，有意見也不能當麵說出來，“原來是這樣。”

    卓岸趕找補：“可是邵騫哥人真的很好，溫，離婚也沒什麽的，他兒也很乖，很喜歡寧寧……”

    “寧寧都見過他兒了？”王薇詫異。

    程安寧胃越來越難，忍著胃裏的不適說：“離異帶兒又沒什麽，現在離婚多了去，您不是怕我孤獨終老不結婚麽，雖然不一定會跟他談，但我有接的人您還不高興？”

    “不是這樣說……”王薇還想說點什麽，“你一個黃花大閨……”

    程安寧臉一變，自嘲勾了勾角，什麽黃花大閨，“媽，先吃飯，別說了行麽？”

    卓岸也聽出不對勁，趕轉移話題，不再繼續說了。

    周靳聲的神驀地變得深邃。

    ……

    吃完飯，程安寧悄悄買了單，打算去藥店買點胃藥，實在有點難，回去跟王薇說了一聲，便跟卓岸走了。

    王薇還想再問點什麽，醫院那邊走不開，隻能等下次問了。

    附近就有家藥店，程安寧買完胃藥出來，周靳聲赫然站在藥店門口，一副等著的模樣，都懷疑周靳聲是不是在上裝了監控。

    “哪不舒服？”周靳聲沒理卓岸，看的是臉發白的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