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起走到跟前，好言相勸：「瑾兒，我知你是個重重義的好孩子，但恩歸恩，可以用很多法子來報答，不必非得賠上自己的終大事。」

「夫人誤會了。」

蘇瑾站起，滿眼皆是堅定，「我想娶，並非是為報恩，只是發自心地心悅，盼與攜手餘生。」

「你……」至此，徐夫人也再繃不住眉眼間的失，搖搖頭無奈一嘆，也提步離去。

轉眼間，廳堂變得冷清，獨剩蘇瑾主僕面面相覷，還有滿桌尚飄著熱氣和食香的菜餚。

杵立良久，蘇瑾才轉離開廳堂。

走出太傅府時，外面正飄著雪。

蘇彥追上，「爺，屬下去輛馬車。」

「不必，借兩把傘，走回去吧。」

「是。」

本打算向門口小廝借傘，可倏然憶起方才廳堂的事，蘇彥莫名有些惱火，索看一圈四周，飛快奔到街邊賣傘的攤鋪前，買了兩把折回。

「爺，我們去食肆吧，楊司業說不定還在食肆里用食呢，您也去吃口熱乎的。」

對上蘇彥的目，蘇瑾豈會看不出他是何意，笑了笑，撐開傘走出。

「是啊，走吧。」

而彼時，話題的主人公，確實正悠閒坐在食肆里，舀一勺濃白的魚湯，趁熱飲下肚，只覺得渾一暖，整個人頃刻松爽不，乃至還愜意地砸了砸舌。

「還是在這裡用食舒暢啊，溫然就沒這麼好命……阿啾！」

楊子楚了微發酸的鼻子，「這是誰念叨我呢？還是涼了？」

說著，往懷裡攏了攏湯婆子。

「怎麼這個又涼了。」

正犯愁，恰好瞧見端著吃食走來的莫輕輕，腆著笑便將湯婆子遞去，「莫姑娘，可否幫我再灌口熱的？」

放下吃食，看眼裹得嚴嚴實實的男子，莫輕輕有些哭笑不得，接過湯婆子笑打趣：「楊司業，你是不是也太怕冷了？」

「沒辦法，生下來便如此，大夫都說無藥可醫了。」楊子楚笑呵呵擺手，仿佛毫不在意，「好在啊，命還不錯，多虧溫然，能遇見莫姑娘這樣慷慨的掌柜。魚湯里這些枸杞黨參黃芪藥材，都是你特意給我添的吧？我看其他人的湯里就沒有。」

莫輕輕淡淡一笑，是為默認。

「我也只會這些罷了，你沒瞧過大夫嗎？」

「瞧過，都說是生下來就如此質。」楊子楚沖了眉，「連神醫也是這麼說的。」

蕭慕雲啊……那大抵真的沒法子了吧。

「無妨，藥補不行，說不定可以食補，這事日後還得勞煩莫姑娘多費心了。」說罷，楊子楚像模像樣地朝拱手。

莫輕輕不由失笑，「定盡力而為。」

閒話幾句後，才抱著湯婆子離開。

爽朗笑兩聲，楊子楚低頭又嘗起魚湯。

新鮮厚的鱸魚剁塊，煎後，再與各味藥材冷水同燉煮，掌握恰當的火候，耐心煲出的魚湯，才會有如此白的湯吧。魚不爛，豆腐塊而不散，還浸滿了魚的鮮香，熱乎乎的嘗上一口，頃刻驅散全的寒氣。

視線又落在方才端來的吃食上。

這便是所謂的鍋飯啊。

面上是一層焦黃的鍋，似是為了方便食客用，木箸夾起，才發現鍋已被人切勻稱的好幾塊，只是後拼湊在一起。

夾起送口，嘎吱一陣細響，是又又脆，香得撲鼻，此時再搭配上濃厚的魚湯，食味極佳。

一口飯一勺湯，就這般盡興吃完，楊子楚再出食肆時，暖意已流淌全，心滿意足抱著剛灌了熱水的湯婆子，便踩上馬車。

這邊前腳剛離去，蘇瑾二人後腳就到了食肆。

莫輕輕才收好食桌，要端著碗箸折回，便見蘇瑾正在門前跺著鞋上的積雪，詫異迎上前，「蘇公子？你今日是走來的？」

準確說，竟還是和楊子楚岔開來的。

「今日雪下得不大。」蘇瑾溫溫一笑，看眼四周，不見楊子楚，視線落到空位上，「我也想喝口魚湯。」

瞧一眼他被雪水浸的角，莫輕輕頓了頓，道聲「好」，端著東西離去。

冬日裡，食肆坐滿客，非但鬧熱，還溫暖，坐下不多時，蘇瑾便覺得凍僵的子鬆緩許多。

很快，一個小影竄到跟前。

江直捧著手爐笑嘻嘻遞去，「哥哥，掌柜姐姐說可以先借給你暖暖。」

蘇瑾一愣，道聲謝接下，旋即看向廚房。

手爐的溫意，順著掌心往全攀爬，徑直覆上心底，讓他不自覺揚起角。

第98章

自江正外送完吃食, 回到食肆，外堂的活兒便撒手給了他與文君琇，莫輕輕久陷在廚房, 直至食肆打烊，才得以清閒, 著僵的肩膀走出。

一抬頭，竟發現蘇瑾還未離開, 端正坐在位子上閉目養神。

看眼外頭天，繞過早已撐著腦袋睡沉的蘇彥, 輕聲走近。

不過還未來得及出聲，那人卻已察覺到，率先睜開眼。姣的眸盯半晌，說不上來裡頭翻滾的是何緒, 只覺得有些熾熱, 莫輕輕沒法與之對視，只好避開。

轉而問：「你怎麼還沒走？」

「等你來結帳。」

「等我？」下意識看眼櫃檯前的文君琇，對方卻是無可奈何地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