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定睛一看,卻是一顆孤零零的腦袋。
這腦袋一頭黑發梳圓髻,圓溜溜的小眼睛下是個顯眼的大蒜鼻。
鼻頭下兩撇八字胡高高翹起,底下是一張開合的大。
“桀桀桀——來者何人?”聲音尖利刺耳。
攬月一張小微張著,不能怪見多怪,實在是這一顆活躍的頭顱已經超出了的認知。
“在下蕭景曜。”
“桀桀桀——”
頭顱怪著上下跳,圓溜溜的小眼睛打量著蕭景曜。
“此乃朱火海,你可是要過去?”
蕭景曜聞言點了點頭。
“桀桀桀——既然如此,留下船錢。”
“何為船錢?”雖然蕭景曜已經知道了所謂的船錢,但是當著攬月的面,他還是再問了一番。
“嘿嘿,要你的心頭一杯。”
這腦袋正說著,船里及時飄出一個酒杯。
蕭景曜也沒有墨跡,右手在口一拍,直接吐出一口心頭來,正正好好裝滿一杯。
失去了一口心頭,蕭景曜被熱氣灼得瑰紅的臉上也出了一蒼白。
做完這些,他正踏上木船,這腦袋卻又喚出了一個酒杯。
蕭景曜見狀眉頭微微一挑,“這是何意?”
腦袋桀桀一,似笑非笑,“一人一杯,兩個人,可不就是兩杯嗎?”
攬月聽到這里心里一咯噔,難道這腦袋看得見?
攬月試探地從蕭景曜探出頭來,沒想到那腦袋犀利的眼電而來,顯然將攬月看得真真切切的。
“我去,這麼玄乎?”攬月不由震驚。
蕭景曜眼神閃了閃,二話不說又吐出一口來。
“誒——”攬月沒想到男主竟然這麼干脆,不問一下嗎?哪里來的兩個人。
這時候,收了兩杯心頭的腦袋滿意地點了點,“上來吧。”
蕭景曜踏步走上船去,這一刻,攬月覺得到,所有的炙熱全部被隔絕在外,木船里溫度適宜,度也很完。
“走——”
木船調了個頭,向對岸駛去。
四周全是紅到發黑的巖漿,行駛在其中,即使攬月只是一縷神魂,還是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木船越往前走,吃水越深,原本木船還浮在巖漿之上,這會已經有一半陷在了巖漿里。
攬月明知道會有這麼一遭,還是嚇得不敢去看。
蕭景曜看著把頭埋鴕鳥樣的攬月,不由在心里冷嗤一聲,“膽子真小。”
下一刻,朱火海突然震洶涌起來,木船隨之劇烈顛簸。
一個火浪高高揚起,下一刻就要撲將過來。
攬月一把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桀桀桀——倒是個有福氣的。”
那顆腦袋尖利的聲音一閃而過,攬月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撲通一聲,似是落在了實。
攬月巍巍抬起頭來,只見蕭景曜曲著一條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牌坊,牌坊上掛著鎏金的匾。
“朱雀宮。”攬月輕聲念道。
好家伙,果然開掛小能手。
原著里,朱火海之下有一個蔽的地宮,名喚朱雀宮,正是火之本源所在。
男主果然這就來了。
蕭景曜見到悉的牌坊,心里掠過一興。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連失兩口心頭令他的薄變得蒼白起來,可他的角卻不自覺噙了一微笑。
蕭景曜抬步走進牌坊,眼前的場景一變,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祭壇。
祭壇之上,一棵旖旎婉轉的枯木立于其上。
之所以用旖旎婉轉,是因為此樹雖焦黑一片,但其樹枝錯,形態逶迤,似頸而臥的兩個人。
蕭景曜還未作,他的七星鎏虹劍卻迫不及待飛了出來。
“主人,是火之本源的氣息!”
蕭景曜點了點頭,薄輕啟,語氣中著一慎重,“小鎏,稍安勿躁。”
即使對火之本源的氣息無比,七星鎏虹劍還是乖乖飛回到了蕭景曜的后。
下一刻,空間中響起了一道古樸卻清亮的聲音。
“吾乃朱丹,天地火靈孕育而生,眾慕我高貴之軀,吾卻為脈所困。”
“吾之祖朱雀應時而生,一飛沖天,吾為達吾祖之高度,集世間火之本源,創此朱火海。”
“吾之羽化為梧桐,吾之日夜焚火,歷三千四百五十三年,終于梧桐枝上涅槃重生。”
“然,吾雖獲永生之軀,卻終未吾祖朱雀,悲憤絕之際,吾祖自冥冥中降下神,接引吾前往無上之境。”
“吾登無上境前,不忍此地荒廢,故留下神念。若遇有緣人,能承烈火焚之苦,可得吾本源之力,汝愿否?”
攬月聽到這里眼前一亮,真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這朱丹一執念,創造了朱火海,留下了火之本源,沒想到便宜了男主。
“我愿意!”
蕭景曜擲地有聲,毫不猶豫走上祭壇,坐在了梧桐樹下。
攬月如今就是一縷神魂,萬萬承不了烈火焚,立刻自覺飛了出來,飄出三丈遠。
“如此——甚好。”
朱丹悠長的聲音回在空間之中,下一刻,“簇”地一聲,原本干枯的梧桐枝上燃起了白的火焰。
很快,樹下的蕭景曜周也燃起了白的火焰。
他的黑瞬間化為齏,之前的傷還未完全恢復,軀上布滿大大小小錯的傷痕。
攬月只見他額頭青筋瞬間暴起,仿佛一下子到了所能承的極限,整個人開始劇烈抖起來。
然而,和蕭景曜狼狽痛苦的模樣相比,此時的梧桐枝舒展著,樹枝仿佛活了一般,紛紛涌向東方,像是錦簇了一樹的梨花。
攬月隔著遠遠看著,蕭景曜上開始不斷滲出細的珠,珠越積越多,不一會他就變了一個人。
從他上流淌而下,染紅了下的祭壇,祭壇上篆刻的朱雀圖騰被蕭景曜的浸潤、填滿。
即使這堪比神魂撕裂的疼痛,蕭景曜依舊咬牙,甚至都沒有哼上一聲。
攬月原本輕松閑適的心態慢慢凝重起來,臉上不由流出一容。
是進誤區了,蕭景曜分明已經是活生生的人了,卻還是下意識將他當作沒有的書中人看待。
總記得這是一本大男主爽文,男主金手指大開,得到所有的外掛都是自然而然、輕而易舉的。
然而如今看到,即使是作為男主的蕭景曜,他獲得這些金手指,也要承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攬月才約約有了一明悟。
已經存在于一個真實的世界,是這世界的一份子,見證參與著這個世界,而不是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