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咸第一深
打發走李左車讓他去干回老本行之後,陳慶在院子里來回踱步。
「要不要去呢?」
「沒什麼必要了吧。」
「不去的話,這種腦會不會恨我一輩子?」
「萬一哪天走投無路,說不準會流落到月氏,給自己留條後路似乎也沒錯。」
茹仙公主說要走了,卻遲遲未能啟程。
陳慶沒來由地想:該不會是想見我最後一面,聽我說幾句款款的話吧?
換後世的話,這種話發到網上十之八九會被小紅薯用戶截圖下來大肆嘲笑。
家人們誰懂啊!
又一個極品普信男笑死我了!
但陳慶的直覺相當強烈,眼看著時辰不早,再不去找恐怕就來不及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普信就普信吧。」
「別人如何作想關我吊事。」
他迅速召人備好坐騎,在一大群護衛的簇擁下朝著北坂宮趕去。
而在此時,滿載而歸的月氏使團也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公主,或許是宮裡的下人沒把話傳到,否則雷侯一定會來的。」
侍察覺到茹仙公主的失落之,地勸道。
「閉!」
「他來與不來,與我何干?」
「再提他的名字,自己掌!」
茹仙公主大發脾氣,握了馬鞭嚇得侍趕忙躲向一旁:「不敢了,婢子不敢了。」
車隊越走越遠,繁華的商號酒肆逐漸消失不見,道路兩邊全是積雪覆蓋的農田,顯得空曠而荒涼。
「連夜趕路,不可懈怠。」
「早一日趕回族裡,人人皆有重賞,聽清楚了沒有!」
茹仙公主無數次遏制住回頭的衝,脾氣十分暴躁。
眾多隨從恭敬地應諾后,更加勤快地揮馬鞭。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傳來。
侍回頭去,驚喜地喊道:「雷侯追來了!」
「公主你快看,是不是他!」
茹仙公主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眸中湧起幾分悸之后,倔強地回哼了一聲:「離得那麼遠,誰看得清。」
「在那裡胡說八道,儘快趕路。」
「否則延誤了行程拿你試問!」
侍低低地應了一聲,卻不住出玩味的笑容。
等雷侯追上來,你就不這麼說了。
不到半刻鐘的功夫,陳慶騎著快馬追上了車隊,攔在了茹仙公主前面。
他笑呵呵地牽著韁繩來回兜圈,乾說了句:「你要走啦。」
茹仙公主憤憤地瞪了過來:「是要走了,難不還能一直留在秦國?」
「多謝雷侯的款待,哦,還有你的救命之恩。」
「不過咱們算是兩不相欠。」
「今生今世,再無相見之日。」
「你我各自珍重。」
陳慶從袖袋裡掏出了一枚玉佩:「給你,收好。」
茹仙公主的心跳慢了半拍,扭過頭去生地說:「都隆的玉佩被我用掉了,從此你二人義已盡。」
「為何無緣無故又贈他一枚?」
陳慶催坐騎到邊:「是給你的,好歹留個念想。」
茹仙公主一時不察,胳膊被拉了過去,冰涼的玉佩塞進了的手心。
當即做出摔擲的作,可玉佩即將手的時候,又不自覺地將它抓。
「本公主念在舊上稱你一聲雷侯,可你已不是秦國的侯爵。」
「贈都隆玉佩的時候,你口出狂言,若玉碎人亡,千萬里秦兵必至。」
「如今它不過是一塊破石頭而已,你當我會珍惜?」
陳慶的目意味深長:「我是不是侯爵,與能否踐行諾言關係不大。」
「關鍵要看真理掌握在誰手中不是嗎?」
「之前是那句話,現在還是那句話。」
「玉碎人亡,千萬里大軍必至。」
「我會保護你的。」
一聲微不可察的話語,讓茹仙公主瞬間紅了臉,張不安地四下張。
「誰用得著你保護。」
「我是月氏的王,麾下敢戰之士不下十萬。」
「你在那裡自作多。」
陳慶低著頭,生怕被發現自己古怪的表。
娘的,飯不好吃啊!
我迎娶詩曼的時候,也沒說過這麼麻的話。
生生憋出來一句,遭老鼻子罪了。
「等等,你說的是千萬里大軍必至?」
茹仙公主疑地看了過來。
「臨行前還有最後一件事叮囑你。」
陳慶立刻岔開話題,深款款地拉過的手:「人心險惡,利令智昏。」
「說不定哪天,月氏也會遇到秦國一樣的境況。」
「千萬記住,親、脈全都靠不住,唯有共同的利益方能長久。」
「當都隆與月氏的權貴矛盾重重,難以調和時,你要相信他、倚重他。」
「切莫首鼠兩端,否則萬事皆休。」
茹仙公主忘記了回自己的手:「連你這般人,都落得個削爵罷的下場。」
「萬一……」
陳慶搖了搖頭:「誰也無法阻擋時代大勢。縱觀古今,封建貴族在工商巨頭面前從來都是一敗再敗,一次都沒有贏過。」
「我是如此,都隆也是如此。」
「勝負未分,一切皆有可能。」
他拍了拍茹仙公主的手背:「今後天各一方,你我再難相見。」
「若是有來世,咱們再做一對神仙眷……」
茹仙公主如同被火炭燙到一樣回了手:「發什麼大夢,誰跟你做眷。」
「你先想好怎麼保全自吧。」
催馬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勒住了馬韁:「你說的話作數,本公主說的話也作數。」
「哪天你幡然悔悟,月氏也為你留了一席之地。」
頭也不回地揮手:「保重!」
陳慶舉起手臂:「保重!」
無論哪個年代,腦的姑娘都好騙得離譜。
一枚不值錢的玉佩,幾句好聽的話就哄得臉紅心跳,愫暗生。
真令人惋惜啊!
車隊在他眼前緩緩駛過,隨行的車夫和隨從都好奇地打量過來。
「呵。」
看什麼看!
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當了你們月氏的王夫。
萬一茹仙公主珠胎暗結,那更了不得。
父憑子貴,整個月氏我都可以橫著走!
「走。」
「咱們返程。」
陳慶催坐騎,心暢快地打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