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出院的第二天，就是除夕。

除夕那天，宋卿妤起得很早。

母親邱月仙帶著和宋璟去超市，買了很多年貨。

回家之後，宋卿妤就和宋璟一起起了春聯和窗花，邱月仙則在廚房炸春捲和響鈴，隨著門窗映紅，廚房飄香，家裡的年味瞬間就濃了。

“姐，姐夫今天不過來和我們一起吃年夜飯嗎？”宋璟問。

“嗯，他去佘山了。”

“大過年的去佘山幹什麼？”

“他母親在那裡，他過去陪他母親。”

宋璟還想問什麼，被母親去廚房殺魚。

宋卿妤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到那天在餐廳，厲淮東問想不想和他一起年，說了很想後，他答應了今晚會早點回來。

只是不知道早點是幾點。

三個人一下午都在廚房忙碌，母親邱月仙說今晚要好好吃一頓大餐，一是慶祝新年，二是慶祝宋璟平安度過此劫。

傍晚，天微暗，家裡的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宋璟和宋卿妤喜歡吃的菜。

宋璟和宋卿妤姐弟落座前，先給父親上了香，這是他們每年的習慣。

吃完年夜飯，姐弟兩一起洗了碗。

“姐，等下帶你去玩點好玩的。”宋璟忽然神神地說。

“什麼？”

“等下你就知道了。”

洗好碗，宋璟讓宋卿妤和邱月仙穿上厚外套，帶著們下樓去了小區。

宋璟所謂好玩的，是一些小煙花和仙棒。

父親在的時候，每年春節都會給他們姐弟兩買點小煙花，他們一家四口會在天黑後去家門口的水泥地上玩上好久，父親去世後，他們一度在悲傷裡難以走出來，等他們慢慢接父親已經離開，沒多久，宋璟也伍了，他們就再也沒有玩過。

“你什麼時候買的？”

“剛才在菜場門口，你和媽在裡面買菜的時候。”宋璟說著，先點燃了兩仙棒遞給宋卿妤，“玩吧。”

宋卿妤莫名有點興。

這亮晶晶的小火星，像是讓回到了小時候。

“卿卿，我給你拍照。”母親邱月仙舉起手機，“你轉過去一點。”

“好。”

“阿璟，小煙花都給你姐放起來，這樣照片拍出來才有氛圍。”

宋卿妤笑：“媽，你還洋氣，竟然知道‘氛圍’。”

“可不，我最近閒在家裡，沒上網。”

“阿璟，快放！”

“好。”

宋璟開了兩個孔雀一樣的小煙花，宋卿妤站在影裡，本來就絕的臉更是多了幾分繾綣的溫。

邱月仙對著兒一通拍，覺得自己的兒可真漂亮啊，哪個角度都很。

宋卿妤正揮仙棒拍著照，一回頭，忽然看到不遠有個高大的影正站在路燈下看著他們一家三口。

是厲淮東，他回來了。

厲淮東穿著黑大，脖子裡繫著一深灰的圍巾，整個人沉沉的，看起來像是遊離在這喜氣洋洋的春節氛圍之外。

“姐夫！”宋璟看到了厲淮東，朝他揮揮手，“快過來，一起玩。”

邱月仙也招呼他：“淮東，過來，我給你和卿卿拍照。”

厲淮東的眼裡有了一笑意。

其實他每次從佘山那邊回來，都會很抑，可今天看到宋卿妤一家，在月下、在煙花裡開懷大笑的樣子，原本抑的他像是忽然被注了鮮活的靈魂。

他大步朝宋卿妤他們走過去，宋卿妤跑過來牽住了他，遞給他正在燃燒的仙棒。

“你吃過年夜飯了吧？”宋卿妤問。

“吃過了。”

“嗯，那一起放煙花吧。”

“好。”

四個人在小公園把宋璟買的煙花全都放完後才上樓。

央視正在播放春節聯歡晚會，他們又一起坐著看了會兒春晚，大概到十點左右，邱月仙困了，說要去睡覺了，宋璟也約了他的幾個哥們要一起去年，客廳裡瞬間只剩下了宋卿妤和厲淮東。

“我們也出去轉轉？”厲淮東問。

“好。”

兩人開車去了清河街。

清河街上，正在舉辦年燈會。

萬里長街，燈火璀璨。

兩人下車後，牽著手一路走一路逛，逛到護城河邊時，發現很多居民都在往河裡放許願燈。

“我們也放個許願燈吧。”宋卿妤說。

“好。”

厲淮東去買了一盞許願燈。

“你有什麼新年願？”厲淮東問。

“希我和我的人都健康，平平安安。”宋卿妤說著，抬頭看向厲淮東，“你呢，你有什麼願？”

厲淮東看著宋卿妤的眼睛，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希新的一年我們好好的。”

宋卿妤心裡微微一震。

厲淮東把兩人的心願寫在許願燈上，將許願燈放進了護城河。

河水悠悠，那盞燈和無數的許願燈一起流淌向前。

厲淮東和宋卿妤立在岸上，看著許願燈一點一點飄遠。

“卿卿。”厲淮東忽然開口。

“嗯？”

“陸氏份的事，沒有從一開始就向你坦誠是我不對。我知道你心裡有刺，但請你相信，我娶你絕對不僅僅只是因為這百分之十的份，我真的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只是有些過去，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你，你給我一點時間，以後我會慢慢的把所有一切都告訴你。”厲淮東握著的手，“這個誤會，我不希帶到明年，就讓所有的不開心都留在這一刻，新的一年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宋卿妤點點頭：“好。”

其實，從厲淮東願意不顧自己的安危去就霧林山找宋璟開始，陸氏份的這件事在宋卿妤心裡就已經放下了。

厲淮東手將宋卿妤擁進懷裡，就在他們擁抱的瞬間，天空“嘭”的一聲綻開了年煙花。

這煙花不同於他們在小公園玩的煙花棒，這煙花盛大、華麗，照亮了燈會上每一張喜笑的面孔。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厲淮東和宋卿妤同時開口。

兩人相視而笑的瞬間，厲淮東忽然低頭，吻住了宋卿妤的。

這個吻深中帶著一欣喜，欣喜中夾雜著一慾。

“卿卿，我們回家？”

“嗯。”

**

兩人回到桃源。

因為過年，家裡所有傭人都放假了，包括康叔。

康叔上週就帶著老婆和兒回老家去過年了。

桃源空無一人，這讓他們更放肆地釋放積了多日的慾。

從下車開始，兩人就擁吻在一起，一路吻著上樓。

“卿卿，我很想你。”兩人倒在床上時，厲淮東在宋卿妤的耳邊低語，“我每天夜裡都很想你。”

宋卿妤也是的。

一個人住酒店的時候，甚至夜裡做夢都會夢到厲淮東。

夜半從床上驚醒時，整個人空虛得難以形容。

那個時候才明白，他對有多重要。

兩人親吻著纏綿著，共赴雲雨，一夜不休。

……

第二天早上，宋卿妤睜開眼睛的時候，厲淮東已經醒了。

他正側擁著，目溫地落在的臉上。

“卿卿，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他的吻落在的額上。

宋卿妤臉紅彤彤的：“你今天什麼安排？”

“沒有安排，就在家裡陪你。”他的手在被單下肆意遊走，“如果昨晚不夠盡興，今天白天我還是你的，厲太太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誰說沒盡興的？”

“昨晚結束後，你一直抱著我不肯睡，難道不是沒盡興？”

“當然不是。”

昨晚宋卿妤雖然被厲淮東翻來覆去折騰得四肢發酸，可是因為過了睡點，且新年興，所以一直睡不著。

兩人正聊天，宋卿妤的手機震了震。

開啟手機，看到是沈桑寧和沈容在群裡祝新年快樂。

宋卿妤回了個新年快樂的表包。

“誰？”厲淮東問。

“朋友的新年祝福。”宋卿妤鎖了屏，把手機放到一旁，看向厲淮東，“你過年不用回厲家嗎？”

厲淮東微怔了一下，搖頭：“不用。”

這麼多年，厲淮東從來沒有回厲家過過年。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本來就是厲家多餘的人，蔣珍看他不順眼，他犯不著新年也回去給添堵。

當然，他的父親厲崇也從來沒有向他提起過回厲家過年的事。

宋卿妤看著厲淮東，儘管他故作雲淡風輕，但宋卿妤還是從他的眼神裡覺到了一落寞和孤獨。

抱了厲淮東的腰。

“那正好，我也不喜歡過年到拜年應酬，這幾天我們可以在家裡好好休息。”

“嗯。”厲淮東輕蹭了一下，“還有好好把之前沒做的事都補回來。”

“……”

兩人起床已經是下午了，因為冰箱裡沒菜，他們起來後出去吃了午餐，吃完午餐，宋卿妤提議去逛超市。

“現在過年期間，很多餐廳都不營業，我們去買點菜放在冰箱裡，接下來幾天我們在家裡吃也方便。”

厲淮東沒有意見。

兩人從餐廳出來後，就直接去了超市。

厲淮東真的很逛超市，平時家裡要什麼康叔都會命人提前採購，他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逛超市是什麼時候了。

“推個車。”宋卿妤指揮他。

厲淮東去推了個推車，他看到旁邊有對小，生坐在推車裡讓男朋友推著走，於是轉頭看向宋卿妤：“你要坐嗎？”

宋卿妤搖頭：“不要。”

覺得自己已經過了坐推車的年紀了，這些都是十八九歲的小男生小生喜歡的浪漫，而現在更喜歡挽著人的手，與他肩並肩。

兩人先去了果蔬區。

厲淮東對挑選蔬菜水果一竅不通，都是宋卿妤上手挑選，他負責放進推車。

“卿卿！”

宋卿妤正在選水果，後忽然傳來了盛星奈的聲音。

回頭，看到盛星奈和陸時淵推著推車正往這邊過來。

“星奈，這麼巧。”

“是啊，真的太巧了，我說遠遠看著像你呢，繞過來一看還真是你。”盛星奈說著把宋卿妤拉到一旁，悄悄往厲淮東方向使了個眼：“你們和好啦？”

“嗯，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我本來一直想問你的，但大過年的又怕影響你的心，所以沒敢問，看到你倆甜甜逛超市，我就放心了。”

宋卿妤笑：“你和陸時淵也甜甜逛超市，看來你倆發展不錯的。”

“別，我們可不是甜甜逛超市，我們這純粹是搭夥過日子，你知道的，我過年不喜歡回家去面對我繼母那刻薄的臉，正好，陸時淵也不回陸家，我們就湊一起過了。”

宋卿妤瞅了一眼盛星奈脖子裡的吻痕，笑而不語。

厲淮東和陸時淵也有幾天不見了。

“淮東哥，你和嫂子沒事了吧？”陸時淵問。

陸時淵之前聽說厲淮東為了幫他拿到陸氏那百分之十的份，和自家老婆都鬧掰了，他心裡一直過意不去，總覺得是自己破壞了厲淮東的家庭。

“沒事了，這不好好的麼。”

“嗯。”

剛才老遠過來，就看到厲淮東和宋卿妤手挽著手，宛如熱期的。

陸時淵放了心。

厲淮東拍了拍陸時淵的肩膀，“你最近怎麼樣？公司的事一切順利嗎？”

“還行。”

陸氏現在的業務基本都已經握在了陸時淵的手裡，陸建平已經接了自己不得不退位的事實，只有陸彥川還整天像只猴一樣上躥下跳搞事，但現在的陸時淵本不會再將陸彥川放在眼裡。

“改天空了一起喝茶。”

“好。”

四人一起逛了一圈超市，從超市出來後，就分開了。

回到桃源，宋卿妤將蔬菜和水果分類裝進冰箱裡，順便準備今晚的晚餐。

厲淮東一直在邊上幫忙。

他覺得，今天的他們真的太像一對尋常夫妻了。

而他，很喜歡這種覺。

“兩個人準備四個菜，應該夠了吧？”宋卿妤問。

“夠了。”

“和牛，你更想吃什麼？”站在冰箱前犯起了選擇困難癥，於是轉頭詢問厲淮東的意見。

厲淮東走過來，將抵在冰箱門上：“我更想吃你。”

“別鬧，我問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

宋卿妤抬眸看了看他的眼睛，糟糕，他的眼神暗了幾個度，還真有起的前兆。

“你不會想在廚房吧？”沒好氣地問。

“沒試過。”他吻了吻的耳廓，手指在的圍下打轉：“應該會很有趣。”